李愫寧掀開簾子就愣住了,她怎么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遇見這個潑皮。
“怎么是你……”
“好巧……”
兩人異口同聲道,一個言語里都是詫異,另一個則玩世不恭的很。
給李愫寧趕車的車夫一臉訝異的看著二人,不過主子的事他不好多言,只能略帶些敵意看著面前的男人,可宋榷壓根不正眼瞧他。
李愫寧實在不想和他有過多牽扯,另外在護國寺遇見這人實屬意外,她也不想節外生枝,狀況外的事情很容易破壞自己的計劃,于是她想都沒想就放下簾子不再理他,若不是云橋辦事還沒回來李愫寧肯定當場就讓車夫走了。
“二姑娘真沒意思,你我也算故人,怎么見了面連個招呼都不想和我打?”宋榷帶著笑意調笑道。
李愫寧真是有苦難言,若是開口斥責他這人肯定蹬鼻子上臉,若要是不言語也消不了心頭這股怒火,她在馬車里平靜了一會兒,準備云淡風輕的損他幾句,沒想到剛做好心理建設撩開了簾子,馬車前哪還有那人的影子,一聲嗤笑聲從馬車另一側傳來。
“看來二姑娘確實把在下當成故人看待,等回頭姑娘再去護國寺,宋榷頂著被老頭兒罵的風險也請二姑娘品嘗品嘗老頭兒藏下的佳釀。”這回宋榷沒等李愫寧做反應,轉身往茶樓里頭去了,門口的店小二殷勤地把他迎進門。
李愫寧很少在口舌上吃這么大的虧,偏偏這人皮得像一團棉花,李愫寧一拳打過去連個聲兒都聽不見,這回可好,都沒給她出手的機會就落敗了。
這時候云橋才辦完李愫寧給的差事,急匆匆地跑出來,發現姑娘竟然撩著簾子癡癡地想著事情。
“姑娘,事情都辦妥了,您這是瞧什么呢這么入神。”
“沒什么。”李愫寧回過神來,招呼云橋上車:“可都按我說的一一交代清楚了?”
云橋雖然還是個小姑娘,但是辦起事來一向靠譜:“放心吧姑娘都按姑娘說的安排好了,我找了個小乞丐給張麻子通氣,聽小乞丐說那張麻子收了十兩銀子笑開了花,當時就拿著稿子背起來了,說是一會兒就要開講呢。”
李愫寧從不吝惜夸贊她身邊這幾個丫頭,夸完之后就靠在了身后軟墊上閉目養神,希望事情都能像她預想的那樣發展,這個八王府也該變一變天了。
*
宋榷還是第一次來這個茶樓,小二見他穿著打扮皆為不凡,忙拿著茶水牌子給他推薦了幾樣貴的,宋榷看都不看,只要了一壺普洱,找了個離說書的臺子近的地方落了座。
那小二真會看人下菜碟兒,見宋榷只點了一壺普洱登時就沒了那般殷勤地模樣,火急火燎給他沏了茶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宋榷也不在意這些,他今日來本就是為了聽聽張麻子說書,況且剛才在門口偶遇了李愫寧吩咐她那丫鬟鬼鬼祟祟的不知做了什么,隱隱覺得今天一定能有好戲看。
果不其然,沒等他喝完一杯茶,就見一個滿臉麻子其貌不揚的老頭從后面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塊驚堂木,宋榷笑了,今日確實沒白來。
張麻子打量了一下臺下坐的眾人,雖是正午艷陽天也有不少納涼解渴的,清了清嗓子,揚起手重重的敲了下驚堂木,開始講他今天新得的故事。
“今兒個老頭兒不講三國不講水滸,單給大家伙兒講講我前幾日聽來的稀罕事,貨真價實不摻水的真人真事兒,不過眾位看官聽書就是聽個樂呵,對號入座切莫有,惹來禍事可不能把老頭兒當成造謠傳謠的老貨。”張麻子平日里就愛東家長西家短的地講些名門貴族的腌臜事兒,茶樓這些閑人就愛聽他講這些個旁門左道,一說有新鮮的趣事兒登時都精神了許多,豎著耳朵等著張麻子開口。
“說城中有個富貴巷,巷子里頭住著一戶頗有權勢的富貴人家,這富貴人家有個嫡子,生得那是貌比潘安,我們就叫這位潘公子,這潘公子年方十九家里就有十幾房美妾,要說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想不到的好事兒,可這潘公子不知足的很,偏偏瞧上了一個小官家的獨女,那小官雖然能耐不大但是千嬌萬寵養大的女兒也是斷不能給那潘公子去做妾的,潘公子求而不得,各位猜猜看,他想出了個什么樣陰損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