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要強制我去京兆尹了?”
“本官只是例行公事,接了狀子,自然要緝拿嫌犯,何來強制一說?”
“明明是那李大裝死,想要坑騙老夫的銀子,是這位公子給識破的,怎么反倒被李大給狀告了,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這官府還是不是給百姓做主的地方?”
杜郎中早就按奈不住的火氣,終于爆發,抖著手指指著官員的鼻子。
“別急,杜郎中也在狀告之列,你們兩個誰也跑不了!”楊司法囂張的漏出陰笑。
“京兆尹宋毅,馭下的能力真的令人堪憂,如此蠢材,竟也能做到京官的正七品司法參軍!不知這刑獄有多少冤案!”
冷澀冰寒的嗓音,讓粥鋪瞬間下降了幾個溫度。
本來端坐的蘇流云,眉宇間滿是冷冽的寒意,眸光中看著官員也帶上了陰鷙。
李非然驚疑他的身份,能夠如此直白的喚正四品官員的名諱,怕是來頭真的不小。
楊司法只覺的頭皮發麻,不受控制的顫了兩顫,卻又不敢嗆聲,讓他羞憤難當,帶著恨意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到了李非然的身上。
陰冷的沖著她指道:“快將這個惡徒給本官拿下!”
六名捕快,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只是攝于楊司法沒有發話,現在終于得到了命令,六人惡狠狠的齊齊竄上起來。
手中的鏈鎖發出金屬的撞擊聲,令看熱鬧的百姓,微微心中發寒。
李非然壓住想要上前抵擋的三人,冷靜的面對六人,不懷好意的冷笑。
“勸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不然等到了大堂,那過堂的滋味可不是好受!”
李非然瀕臨爆點的殺意,在理智下,瞬速的壓下來,想要悄然無息的要了這名貪官的命,易如反掌,沒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將周圍的人牽連進來。
就在她打算隨著楊司法去京兆尹的時候,身側有微風流動,鬼魅般的影子,眨眼不見。
只聽到幾聲快速的暴擊聲,緊接著粥鋪外的百姓統一動作,呼啦的全部散開,六個騰飛的身影,急速的掉落,摔出砰砰砰的聲響。
冷酷而又凌冽的勁裝男子,如看死人般的俯瞰,驚恐的楊司法。
李非然一頭黑線,緩緩轉過視線,望向神色冷清的背手的蘇流云,好似那打人的不是他的人。
磨著后槽牙,用力的低聲說道:“蘇公子,管好你的人!還望不要多管閑事,作為自述,自己是名吃瓜群眾,就要有專業道德!貿然插手別人的事情,有違君子所為!”
蘇流云眉宇深沉,見她如此咬牙切齒的小模樣,不知為何,心胸豁然愉悅的舒展眉間,那抹笑意染上了邪瑟的眼尾,令他更為的耀眼,吸人眼球。
“何為吃瓜群眾?”細品之下,總覺的這不是句好話。
“看看四周,很好理解!”李非然壞心眼的瞟了一眼四周,暗示蘇流云。
蘇流云不明,環顧的看了一圈,臉色越來越冷,直到陰寒的,讓李非然心里暗爽。
原來,這周圍還真的也有人坐在位置上,無意識的吃著花生,嗑著瓜子,如此直接明了的解釋,怎能不明白。
楊司法,見兩人,熟視無睹的自顧自的說話,心頭那點忌憚也在這連連的打臉之下,消失殆盡。
面目扭曲的大聲喊叫:“真的是翻了天了,竟然青天白日的打傷衙門中人,本官定是要如實的上報,判你們個,藐視朝廷律法,毆打官員之罪!”
就在這時從遠處跑來兩隊官差,為首的是個中年的漢子,他面目兇悍,粗狂的長著絡腮胡子,大刀闊斧的直奔王家粥鋪而來。
人群驚恐避之不及,一陣的亂象。
“讓開,讓開,京兆尹辦差!”
粗魯的推開擋在前面還沒有警覺的一圈人,出現在李非然一眾人的視線中。
李非然見此,眉頭更是皺緊,為何如此的勞師動眾的來了兩隊人?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那中年的漢子,沖著楊司法一拱手,高聲的說道。
“楊司法,龐少尹命卑職,前來協助捉拿殺害李月娥的兇手,也就是李家兄妹報案所述之人,不知楊司法可將人抓獲?”
此話一出,四座驚起,那李月娥死了,剛才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為何這一頓飯的功夫就死里。
杜郎中三人,面面相赫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那李家潑婦,從這里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別再是裝死欺詐?”
先前告訴李非然那李家兄妹的年輕男人,一臉鄙夷的站在人群中嚷道,完全不懼怕那為首面露惡像的官差。
眾人聽了也是議論紛紛,嘲諷李家兄妹的居多。
“李月娥在一盞茶之前,有京兆伊的仵作親自查驗,確證已經死亡,這是緝拿兇手的文書!”
那兇惡的官差雖長相下人,做事卻有章法,沒有因為置疑就炸毛。
手中的一紙文書,字字清晰的展現在眾人的眼前,這下,所有人都相信了,這李月娥是真的死了,七嘴八舌的,一片混亂。
“小子,本官看你還如何狡辯?梁沖,就是此人!”楊司法得意的直指靜立的李非然。
那叫梁沖的官差,順著他的方向,對上一雙冷靜到了極點的眸子,那一瞬間的熟悉,讓他以為看到了那人,怔松間,差點脫口而出的名字,猛然的悶在嘴里。
不太確定的問道:“楊司法,你沒有弄錯?”
楊司法本就不順暢的心,被一個下屬質問,顏面何存:“你這是在置疑本官?誰給你的膽子?還不快點給本官將人拿下!”
梁沖身后的兩隊官差,聽到命令抽出佩刀,圍了上來,人群這下做鳥四散,紛紛的避讓開來,只剩下李非然幾人,與蘇流云兩人,還有站在一邊的那位青年漢子。
“好大的官威!”一聲譏諷,帶著凌厲的威懾,讓楊司法心尖抖顫。
“這位公子是何人?與本案可有關聯?”梁沖得體的問道,到讓李非然刮目相看。
“空!”冰冷的吐出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一個字。
那站在一旁毫無存在感的冷面男子,恭敬的稽首,從懷中掏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