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色的巨幅紗帳,隱隱戳戳的遮住里面的光景,側(cè)臥的人影,透過燭光映在紗帳之上,慵懶的支著額角。
“主子,沒有查到任何信息,那些人似是憑空出現(xiàn),全部是死士!”陰暗處冷酷的聲音,涼涼的傳來,并沒有看見人。
“讓鬼魅過來!”惑人的醇音,在紗帳后傳來。
“是。屬下今日接到,鬼部傳來的密報(bào),蒼狼將會親自前來大靖送上降表,謝白的奏章五日后到達(dá)。”
龍榻上的人,并沒有出聲,靜默的空間,死寂一片。
許久,涼澀潤玉的嗓音輕緩的響起,“蒼狼可是遼人大汗中,難得一見的兇悍,他會親自來大靖,其目的耐人尋味!讓刺部全程監(jiān)視。”
“是!”
清晨和煦的日光還沒有徹底的浮出,盛京的美況,彌漫在氤氳的霧氣之下,顯得虛無縹緲起來,小橋流水,煙雨朦朧間,秋色懨懨,青石白墻小瓦潑墨好一幅景色。
氣勢輝煌的金鑾殿透著威嚴(yán),俯瞰天下,象征權(quán)利的金漆龍椅之上,黃袍加身,藐視之威,力壓群雄。
皇甫軒冷峻的鳳眼之下,朱砂痣越發(fā)的耀眼,神情中的堅(jiān)定,似是一柄出鋒的利劍,帶著寒意橫掃跪了一地的朝臣。
一番激烈爭論之后,他霸道的說道:“朕,心意已決,這超一品的欽差大臣從今日起,持朕的御龍劍,可有先斬后奏之便!替朕稽查朕的大靖江山!刑名查獄,督促百官,凡是作奸犯科,受賄貪污,一經(jīng)查辦,決不輕饒!若是再有異議,除官。”
跪拜的朝臣,心神膽寒,具是頹唐的不敢在發(fā)出任何反對的聲音。
這無人認(rèn)識的欽差大臣,就像懸在各個官員腦袋上的一把利劍,稍有不慎,就是人頭不保,人人自危!
“可還有本啟奏?”
武親王武祖,躊躇一息,緩步出列,朗聲的說道。
“啟稟皇上,大靖與遼人之戰(zhàn),大捷!皇上登基以來勤懇朝政,大靖一片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他們所期盼的就是大靖的國本安穩(wěn),皇上康健,為我大靖守住這百年的繁榮!只是臣近日多有聽到百姓的呼聲,望皇上為了大靖的傳承,娶后!”
說著,武祖恭敬的跪拜下來。
身側(cè)的墨王爺也渡步而出,稽首叩拜:“臣也懇請皇上,娶后,誕下子嗣,固我朝綱!”
司徒侯爺也順勢的出列,“皇上,您以弱冠,身邊卻無一人陪伴,實(shí)則讓朝臣與百姓擔(dān)憂,臣,也懇請皇上為了大靖的將來,娶后!”
接著,所有的朝臣全部叩首,懇請皇甫軒娶后。
皇甫軒,毫無表情的面容之上,冷意寒霜,慵懶的往龍椅后背靠去,右手支著下巴,墊在龍椅之上,靜默居高臨下的睨看跪伏腳下的眾朝臣。
就連墨丞夜今日也跪拜其中,只是顯得冷靜異常,未有出聲。
“嗤!”
就在眾人摸不透皇甫軒到底有何決斷之時,一聲譏笑,有上而發(fā),引得眾人有種壓抑的膽顫。
“既然是我大靖百姓的祈愿,那朕定不會讓朕的百姓失望,這娶后,定在五日之后!”涼森帶著嘲弄的說道。
眾人都做好了長久勸解的打算,猛的聽到皇甫軒竟然同意的娶后,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還是墨王爺反應(yīng)夠快,跪直了身體,沉穩(wěn)的說道:“皇上娶后,乃是大靖洪福之事,怎可如此的倉皇,在五日之內(nèi)完成?皇上,您不可意氣用事啊!”
眾人一聽,是啊!這皇上娶后,就是選后的程序都要走上一兩個月,皇上,皇后大婚的喜服,就是要用上半年都不為過,還有那些繁瑣的成婚儀式,如何能在五日完成。
“皇上,您怎可隨意的定下如此國民期盼的日子?”一國太傅,季修,季老先生是皇上的蒙師,本不該上朝,只是今日也是為了皇上選后的事情,而立于朝堂。
皇甫軒聽之,坐正身體,再也不見剛才的隨意,只是臉上的表情并沒有絲毫的變化。
“先生教導(dǎo)的是!只是朕剛登基不久,對朝政還不夠熟悉!這科舉即將如期,遼人大汗,蒼狼也在不日將要抵達(dá)盛京,親自送上降表!如此兩件大事,對我大靖實(shí)乃重要!”
“官員的選舉,關(guān)系到大靖江山的昌盛與對百姓的責(zé)任!蒼狼的到來,關(guān)系到我大靖的臉面與威懾!先生,朕如何還有時間為自己的婚事而費(fèi)心?只是朕在聽到各位朝臣,稟明了是朕的子民所期望的,那朕只能如此倉促的完婚!”
字字句句間,讓人尋不到一處可以反駁的漏洞,用他們的因堵了自己的果!
季修卻不以為然,“皇上此話差已!堂堂大靖天下,朝堂之上,能人居多,這科舉,這遼人大汗,這國婚,如何能讓皇上一人所慮?那這大靖朝的文武百官,要之何用?”
季修慷慨激昂犀利的話語,讓文武百官,心尖動顫,瞬間又跪了一地,急聲的呼道:“臣有罪!”
具是心中氣惱不已,這個季修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這是要作死他們啊!
皇甫軒一副學(xué)子聆聽先生訓(xùn)導(dǎo)的模樣,讓眾人,一度的有種那個溫潤賢明的八皇子又回來了,只是這個錯覺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皇甫軒端坐,冷然的發(fā)出威壓,“若是大靖的文武百官能做的了朕的決定,那要朕有何用?”
此話一出,季修本還正常的臉色,瞬間的退去血色,蒼白怔然,這已經(jīng)不是他的學(xué)生八皇子了,而是一國之君,如何能置疑他的朝綱?是自己越舉了!
誠惶誠恐的跪伏下來,“臣,罪該萬死”
“先生不必如此!你也是為了朕,為了大靖的基業(yè)!朕,心知!”皇甫軒淡然的說道“來人,好生的護(hù)送先生回府。”
“是!”魏廣甩了拂塵,恭敬的一招手,很快兩名得體的小太監(jiān),急走幾步,扶起委頓的季修,對著皇甫軒,跪拜之后,倉惶的退下朝堂,在沒了剛才的那股氣勢!
文武百官無一人敢在發(fā)聲,他們心知,皇上雖是態(tài)度和藹,但是這季修一門,怕是要門庭冷落了!
“既然五日之內(nèi)不能完成婚期,那娶后之事,沒有朕的授意,不得再提。”
冰冷的留下此話,矜貴的站起身,施施然的離開了朝堂,徒留一殿瞠目結(jié)舌的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