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王爺所說,王大人的死亡原因就是一劍穿心,當場斃命,不過兇手并不一定就是功夫在他之上!”李非然一邊查看一邊低頭回話。
“奧,李公子可有發現?”宋毅從一開始的驚恐,到現在看的津津有味,他沒想到和這樣的刑獄高手在一起驗尸,真的是波瀾折服。
“發現倒是沒有,只是王爺所說的高手一說,也可能是其一,其二,我倒認為是熟人作案?!?p> 李非然舒展酸澀的腰身,不在勘驗,心中疑惑那名兇手既然這樣的謹慎,為何還要動王稟的尸體,就算是為了查看王稟是否真正的死亡,只要摸上脈搏即可!他為何多此一舉的將人給翻過來?難道是為了在王稟的身上找什么東西?
“熟人?”宋毅虛虛的上前一步,面上凝重,吃驚的打斷了李非然的疑慮!
“對,因為一個人只有面對自己相熟的人,才會露出后背!”說著,她拖著發麻的身子,緩慢的走出陰暗的停尸房。
“不錯,本王也覺得是熟人作案,因為書房那破碎的茶盞,還有一地的點心,說明王大人是在招待客人,那么這名客人到底是誰?會不會就是兇手呢?”
墨丞夜微蹙眉頭,一語道破,讓李非然心里暗生佩服,真的是慧眼如炬。
踱步邁出房門,無力的雙腿,踉蹌的往前幾步,眼見就要摔個狗啃屎。
墨丞夜眼疾手快跨出一步,健壯的長臂牢牢的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往懷中一帶,溫熱的胸膛,貼在涼澀的脊背,兩人俱是一愣。
李非然迥然的掙脫開來,回身沖著看似平靜的墨丞夜施了一禮,“多謝王爺出手,不然非然怕是要破了相!”
一句玩笑話,瞬間打破此刻的尷尬。
“沒事就好,要不稍作休息?”墨丞夜滿腦子都是剛才他冰涼的身體,惱怒自己大意,雖是剛入秋,卻是更深露重,在這樣冰冷的停尸房,染著風寒的他如何能堅持?
“無礙!等我說完線索,就回府。”
“李公子真的有所發現?”宋毅眼神發亮,驚喜的問道。
“也算是線索,不過以在下來看,你們想要抓到人,很難!”
“為何?”
“首先,兇手為兩人,殺死王大人的為一人,而殺死府上四十幾人的為一人,他們二人是否相識,這個在下就不得而知!”
李非然雙手一攤,聳肩的說道,她說的是真的,要是她知道另外一個兇手是誰,第一個不放過他的一定是自己。
要將他千刀萬剮,不管是想要將她當做替罪羊,還是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她都不會讓他如愿的。
“兩個兇手?”墨丞夜狀似無意,神色冷清的問。
“對,因為王稟的死亡時間在寅時兩刻到五刻之間,可以說是殺死王稟的兇手,離開王府之后,殺死府上其余人的兇手才潛入府中,進行屠殺式的殺戮!”
“還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兇手是兩個人的原因,殺死王稟的兇手是用右手,而將王府滅門的兇手,是用左手持劍!”
她這一句結論,讓三人愣在當場,墨丞夜隱澀晦意的眸子,低垂的閃過精芒。
“你如何看出來,為何仵作沒有驗出來?”宋毅急急的出聲問道,師爺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臉的驚奇。
“因為他們的致命傷口,王稟的傷口是在背后直接貫穿,人的心臟,在左側,所以傷口的角度,是由右稍偏左的刺入!”
“而府上其他死者,單看傷口就可以看的出來,完美的一擊,不會出手兩次,傷口的表現特征就是,左大右小,這是慣用左手的方向!”
“正常人右手劈劍,由右而下,所以是右大左小,因為這些力道原因!因此我敢肯定兇手就是左撇子!對于這一點,宋大人可以在找仵作勘驗一番,定會發現不同.”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在三人神色不定,難以捉摸的目光中,她虛癱的坐在地上,抱緊雙臂,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好冷,秋風瑟瑟,透心涼。
“所以說,你們想要抓住如此武功高強的兇手,怕是不易,我也只能驗出這么多了,你們可以循著左手用劍這個線索查下去.”李非然直接甩鍋,想要利用她,想得美。
墨丞夜憂慮的眸中心疼劃過,猛然的彎身,不顧他人的吃驚,打橫的抱起李非然,穆然的說道:“本王送你回府!”
李非然驚懼的瞪大杏眼,手腳并用的想要掙脫開來,“不敢勞煩王爺,此案關系重大,王爺已經如此的忙碌,非然哪敢在讓王爺操勞?!?p> 這要是被人看見傳了出去,如何是好!
宋毅在側,也是欲言又止,好容易得到這個線索,定是要抓緊破案,好交差啊!
墨丞夜糾結的眉頭緊緊皺起,“不在乎這一時!”
“真的不用!王爺,您還是放我下來,讓我自己回去吧!”她明亮的眼睛,透著不自在。
墨丞夜沒有在說話,只是神情間的堅定與不容拒絕。
讓李非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靈光一閃,急急的說道。
“不如這樣吧!我剛才看到院門處有馬匹,王爺不如讓我騎馬回府,從這里到墨王府,騎馬的話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既不打擾王爺辦案,也可免了我費力的走回去,可好?”
她滿眼的希翼,讓墨丞夜莫名的嘆息一聲:“回去讓五兩給你抓藥,你風寒不能在耽擱了,案子你就不要在參與了,你給我們的線索已經夠多了?!?p> “好好好,都聽王爺的!”李非然哪敢不聽,著急忙慌的回答,一副虛心聆聽的樣子,就怕他認真,要送她回去。
墨丞夜失笑,搖頭,穩健的抱著她往前院走去,宋毅與師爺從驚悚中回過神來,這還是那個無情冷血的夜王?
難道真的如傳言所說,夜王已是二十有余,竟然連個通房都沒有,會不會真的有龍陽之好?
在看窩在他懷中的清麗絕艷的李公子,兩人似是發現不得了的大事,雙雙吃驚的對視兩眼
李非然郁悶的閉上眼睛,感受他清淡的龍涎香縈繞鼻尖,昏沉的腦袋,漸漸清明,出奇的放緩全身的僵硬。
干燥溫暖與有力的心跳,似是避風港,將她圈護起來,不受涼意的侵擾,舒適的彎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