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為他而活
宇文憲和玄普先生離開之后,原本跟著玄普先生一塊兒來的那個,雖然衣著樸素但瞧上去身形卻又十分健碩的伙計,這時緩緩地走到了小牧的身旁。
左右瞧了一下,除了屋外一個看門的小丫鬟沒有旁人,那男子便蹲下身子,輕輕撫了撫小牧蒼白的臉龐。
“小牧,是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男子的話音還未落,小牧就聞聲偏過頭來睜開了眼睛,她泛白的嘴唇上下啟動,艱難地吐出了“閣主”二字。
閣主來了。
看著虛弱的小牧,閣主伸手在腰間的荷包里取出了一枚小玉瓶,從里面倒出了幾顆黑色的小藥丸,輕輕放在了小牧的嘴里,小牧聽話地咽了下去,沒過多久就感覺原本癱軟無力的身體恢復了力氣,在閣主的攙扶下慢慢坐起了身子。
“閣主,怎么會是您?您怎么會來這兒?”
看著小牧額間滲出的微微汗珠,閣主自懷中取出了一枚手帕,幫她輕輕地擦拭了幾下,“阿竹送急信回梔紫閣,說你病得很重,我便托玄普先生帶我來了這里,你的身體狀況我很熟悉,若不是遇了過大的打擊,不會病的這么嚴重的,方才給你吃的是玉峰丸,放心,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望著閣主,一時間小牧竟有些局促,不知說什么是好。
“五王妃,粥已經好了,您起來吃點吧。”
阿竹端著剛煮好的熱粥和幾樣小菜在門口等了好半天,里面的人才開了門。
看清開門人的正臉,阿竹驚得險些沒端住盤子。
“閣…閣主。”
閣主抬手朝阿竹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從她手里接過了盤子。
關好房門,阿竹安靜地立在一旁,看著閣主過去俯身扶起了小牧,她知趣地走到了門口,謹慎地觀察著門外的情況。
“小牧聽話,吃點東西。”
小牧此時已經恢復了些許精神,聽話地朝閣主點了點頭。
“你剛才恢復了一點元氣,就別亂動了,讓我來喂你。”
閣主坐在床邊,端過粥碗,細心的用勺子攪了攪,然后盛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好一陣,直到確定粥的溫度剛好適口了,才將它遞到了小牧的嘴邊。
看著眼前此般柔情的閣主,小牧心底一陣酸楚,一晃眼已經將近半年未見了,他也清瘦了不少,想來是因為自己辦事不力,沒有完成好閣里派下來的任務,讓閣主一定承受了不少的壓力,一想到這兒,小牧立馬紅了眼眶,眼淚不停地在眼眶里盤旋,一瞬間就坐在自己面前的閣主,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
小牧緊張地伸出手去,一把拉住閣主的衣袖,閣主也順勢將粥碗放下,一把將小牧攬在了懷里,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撫著小牧的后背,不停地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小牧,這些日子你受苦了,受苦了。”
“我沒事,只是對不起,閣主你交代下來的任務我一件也沒有為你辦好,對不起,對不起…”
“此次任務本就兇險,交給你已算是強人所難,小牧你無需這樣自責,沒事的,沒有人責怪你的。”
說著,閣主從腰間解下了一枚香囊,遞到小牧手里。
“小牧,這個你收著,里面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它可以為你保命,你一定要好好收著,記著,命最重要,不論發生什么都一定要先保證好自己的安全,我會在梔紫閣等你回家。”
小牧緊緊攥著那枚香囊,從閣主懷里起身,伸手拂去了臉上未干的淚水,朝著閣主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等任務完成,我就回去。”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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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憲回來時,一進門便瞧見小牧正坐在桌邊喝著粥,不時夾著些許小菜放在嘴里,吃得還算津津有味。
宇文憲不免有些不可置信,是自己看錯了么?方才自己離開時,她不是還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嗎?
“你…好些了么?”
宇文憲開口,話語有些猶豫。
小牧朝他點了點頭,又舀了一勺粥放進了嘴里,嘟噥著說道:“王爺你還沒吃飯吧,這粥味道很好,你要不要一起嘗嘗?”
“不了,你有胃口就好,你自己吃吧,本王還有事…就先走了。”
直到看著宇文憲出了房門,小牧才急忙放下碗筷,吩咐著阿竹前去關門,阿竹小跑著過去探出頭去左右看了看,收回身子關好了房門之后又小跑著回來。
阿竹蹲下身子,半跪在小牧面前,一雙眼睛眼淚汪汪的。
“主子,您真的完全好了么?”
小牧拂了拂阿竹的頭發,露出笑臉對她說道:
“阿竹不要再難過擔心了,我沒事了,你看,我這不是全好了嘛。”
小牧的狀態確實好了不少,她眼神堅定地拉著阿竹的手說道:“阿竹,我都想通了,我找尋到自己做這些的意義是什么了,也不在一味糾結著折磨自己了,為了閣主,為了你,我一定要堅持著完成任務,然后帶你一起回去,到時候我們找個清雅的好地方,平平安安地生活。”
“主子能想通,不再折磨自己就好,您是不知道,這幾日看著您病得那么嚴重,阿竹有多害怕,阿竹好擔心主子您撐不下去撇下阿竹一個人啊。”
阿竹眼淚止不住的往出流,小牧看在眼里心里盡是酸楚,“阿竹,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聽到小牧這么說,阿竹死命地搖晃著腦袋。
“阿竹沒事,只要主子好,阿竹就好。”
“……”
夜里,小牧將閣主送給她的那枚香囊緊緊地攥在手里,心里也早已不似之前那般的彷徨害怕了。
以前,她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這樣活著的意義到底在哪兒,但今天,她徹底想得清楚明白了,閣主待她這樣的好,這么多年,最信任她的人不外乎只有閣主一個,不論自己遭遇什么樣的危險,他都會護著她,哪怕是如今這樣的境地,他還是會為了她冒險走一趟,這樣的情誼,自己又如何接受的理所應當,不為他考慮一絲一毫呢?自己又憑什么這樣一味的猶豫不決呢?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閣主做事,為了他,要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從今以后,她也可以活得有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