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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城花開如長歌

第八十九章

漫城花開如長歌 媛花花 4424 2019-06-30 23:42:17

  白源騁和慕七走到了一分岔處,一面是向上走的臺階,而另一面是向下走的臺階,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差別,而先前的火光到了這里也戛然而止。

  “往上走吧。”慕七向下探了探,那臺階深不見低,又沒有火光的看起來就像是嗜血深淵。

  可她隨著白源騁向上走了沒幾步,上方傳來妖獸的嘶吼聲,緊接著就是撕咬肉皮的聲音,那聲音摩擦著慕七的頭皮,刺啦作響,她忙向下拽著白源騁,嘴中小聲,“我,我們還是往下走吧。”

  白源騁見她也是真的害怕,便退回了步子向下走去。

  這里真的沒有一星半點的光亮,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慕七的蓮靈再次出來,給予了他們一絲亮光。

  臺階的盡頭是一扇大門,慕七對之前的那門還心有余悸,她下意識地拽著白源騁的衣袖向后縮了縮。

  那門上的鎖不知去了哪里,白源騁抬手一推,陳舊的木門發出刺耳一聲,隨著便開了。

  慕七緊跟在白源騁身后,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并指一揮,一簇火光打在了屋內的墻壁上,隨著其他地方也閃出了火光,原來這屋內的墻壁上有不少的燭臺。

  突然的光亮讓慕七有些不適應,她微瞇著眼打量起這間屋子,這屋子不大,里面堆放著很多東西,從衣服倒首飾,再到筆洗書籍,看起來就是個平常的雜物間。

  許是長年沒有人打掃,這里有股濃重的灰腐味兒。

  她先前還是跟在白源騁身后,看著那些雜物,到后來發覺這里好像真的不過是一個尋常雜物間,便開始自己主動上手察看。

  這里的物品當真雜亂的很,就好像是被人匆忙堆放在了這里。

  她從一堆雜物中拉出一件紅色長服,長時間的堆積導致衣服上滿是灰塵,已經不再似從前那般鮮紅,但衣襟上的刺繡讓她著實驚訝,這衣服約莫是個十五六歲女孩子的衣服,衣襟上繡得是忘川花,讓慕七驚訝的是,這忘川花幾乎與蘇霽歌衣襟上的一模一樣,她伸手摸了下那紋路,上面的刺繡竟用的是復式繡法。

  慕七不可置信的拿起那衣服仔細觀察起來,這衣服除了大小不太符合外,刺繡,樣式皆與蘇霽歌穿的那些外服甚為相像。

  她回頭看著那一屋子雜亂的東西,總覺得有什么真相就在她眼前,而她卻不敢相信。

  白源騁只是注意到角落的一處筆洗,拿筆洗是用他最喜歡的陶白瓷制成的,上面還刻有白家族徽。

  可他怎么看,都覺得那筆洗分外眼熟,就好像是他曾經用過的。

  慕七不知怎的,在一堆雜物中發了瘋的在翻找,一些細碎的銀飾嘩啦的掉在了地上,還有些書籍也散亂在地。

  “你在找什么。”白源騁看慕七神色有些異常,只見她從一本書中抽出一張折紙,翻開之后上面赫然寫著兩行字。

  天作之合雙并蒂,只羨鴛鴦不羨仙。

  陶素兒。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白源騁。

  白源騁正巧也湊過來看到了那紙上的字,他眸色一沉,沒有說話。

  看著那兩行小字,腦海中開始不斷浮現出一些記憶。

  如果我以后住在玄水,我想在我的殿里種滿并蒂花。

  起殿名嗎,不如就叫木支殿,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咦,白源騁你什么時候在自己殿里種了連理枝。

  慕七聲音不穩,就連捏著那張紙的手都在不自覺的顫抖,“這里,放著的是陶素兒的東西,是那座無名殿里的東西。”

  怪不得,他們一進來,就覺得這里雜亂的異常,不過是那些人匆忙間將陶素兒殿中的東西扔砸了進來。

  白源騁走向那屋間角落,拿起他剛才注意到的那筆洗,他骨節泛白,卻手指泛紅,抓著筆洗的力道甚大。

  他一下子想起來自己在何時見過這筆洗了,這本是自己少時一直用的筆洗,當時陶素兒想要習字,無奈自己殿中又沒有,她便潑賴著將那筆洗順回了自己的殿中。

  握著那筆洗,在看著這一屋子的雜亂,白源騁手中一緊,那筆洗瞬間從手中崩裂開來。

  崩裂的碎片劃傷了他的手心,鮮血順著指尖一滴滴的砸在了那陶白瓷的碎片上。

  他注意到角落的書架上有一卷好的畫軸,在這間屋子中,只有那畫軸是被完好的存放著的。

  這畫軸是用上好的流云木所做,一看便知是玄水上的東西,上面系了一紅絲繩,那紅繩看起來倒與蘇霽歌給慕七的那段紅繩有些相似,里面都嵌有幾根金銀細絲。

  慕七看著那軸卷,想起了在無名小殿中那面百墻,上曾有掛過畫卷的痕跡。

  這軸卷莫不是那幅……

  她回眸看著那件被她來回打量過的紅衣,一個念頭再次浮現在腦海里。

  蘇霽歌她到底是誰。

  白源騁抽開那絲線,緩手將它打開,不知怎的,他感覺那軸卷畫著一人,一個他一直想不起模樣的人,一個他欠愧于心的人。

  慕七隨著那漸漸顯露出的卷紙而緊張著,白源騁每打開一寸,她的心就緊縮一下。

  終于畫卷上露出一抹色彩,那燦若驕陽的紅色躍然紙上,隨著白源騁手動,那畫卷漸漸展現了出來,上面繪有一女子,纖手交疊,一襲勝楓紅衣,白色衣襟上繡著紅絲忘川,腰間掛有一串碎銀鈴和一枚半塊的對玉。

  僅是一幅畫,可在看到那串碎銀鈴時,白源騁腦海里無數紛雜的記憶片段飛速閃過,那銀鈴聲連綿起伏的回響在耳畔,似蠱惑,又似催眠。

  在最后,停留在他腦海里的是他將蘇霽歌趕出木支殿的那晚,她在風中陰影明滅,只腰間的銀鈴不斷作響。

  他注意到那幅畫的款名是他自己,也就是說這畫卷是出自他手,可偏偏他卻沒有任何印象,那么這畫上的人便是陶素兒了。

  他的手停在畫軸中央,遲遲沒有向上翻開。

  到底在遲疑什么,又到底在害怕什么,白源騁一遍遍的問著自己。

  腦海中定格的蘇霽歌,那驕陽紅衣,那細碎銀鈴。

  會是她嗎。

  白源騁緊攥著那畫軸,良久,他終于一橫心將那軸卷完全打開來。

  就在那軸卷被完全暴露出來的瞬間,慕七伸手捂住了自己近乎要喊出聲的嘴,而白源騁看著畫中那人,遲遲沒有出聲。

  軸卷上畫的是一約莫十六七的女子,她眉眼流轉,嘴角噙笑,膚白如清雪,仿若冷冽了歲月,由是那長發盤髻,發間綴有的幾枚銀釵流蘇,更是驚艷了旁人。

  她眸中閃著淡淡的清亮,就像是正在看著她最心愛之人,柔情萬般,婉轉愜意。

  這哪里是旁人,那精秀面容雖略有未退的稚氣,但儼然就是少時的蘇霽歌。

  白源騁,你為何要我搬進木支殿。

  你不是不愛吃杏仁糕點嗎。

  這朔寒劍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寶貝著。

  搞錯了,我和阿卿并沒有因緣。

  ……

  白源騁,你永遠不知道你欠了蘇兒什么。

  你看這兩件繡品的針腳完全一樣,而且都用的復式繡法,這世間只有陶家的血親會此繡法。

  騁兒,你還未想起陶素兒的樣子吧,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想起來,不然你一定會后悔的,一定會后悔的。

  原來,蘇霽歌真的就是陶素兒。

  那些話在他的腦子里往復回響,震得他五臟六腑牽扯著生疼,后腦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人要硬生生的從后將他的顱骨掰開一般。

  倏地,他腦海中的那紅衣女子的臉龐漸漸清晰了起來,開心的,嗔怪的,憂愁的,都清晰了起來,那漫長一年的記憶唰地一下在他的腦海中閃了一遍。

  連同他記起的,未記起的,皆在那一瞬變得無比清晰。

  數秒之隔,他的腦中已匆匆過去了一年,那記憶帶著最殘忍的疼痛,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讓他不得向后踉蹌了幾步,就連手中的軸卷都掉到了地上。

  是蘇霽歌,一直都是她。

  她在那小小的無名殿里,攢著失望和心酸。

  是她親手接過了他的對玉,默默地等著他履行自己的諾言。

  是蘇霽歌不顧白家劍鋒相向,毅然沖上玄水獨身擊退了三頭蛟,為此中了清心咒毒。

  也是她為了驅三頭蛟的魂靈,施生靈術,救母親,損耗了她多年的靈力和壽命。

  原來她一直都在他身邊,陪著他。

  原來她,沒有死。

  白源騁輕闔了眼瞼,微微仰起了頭,他呼吸中帶著不自覺的顫抖,順著整個人都是沮喪的。

  臉頰滑過一絲冰涼,卻灼傷了他自己。

  為什么他沒有認出來,為什么他曾經能對她說出那么惡毒的話。

  她可是他最心愛的人啊,他怎么能……

  白源騁緊握著拳頭,他不知如何發泄,直至指縫間滲出淺紅,再到成股流出的暗紅血水,他的眉頭都是蹙成一團的。

  慕七見他手間皆是血紅,忙上前要他松開手,白源騁確也聽了她的話,垂開了手面,可他那黑眸里死灰一片,完全沒了往日清高的神韻。

  這突如其來的真相,一把將他推下了深淵,那深淵沒有盡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一絲光亮。

  “白源騁,你醒醒,蘇霽歌還在虛靈境外等著你呢。”慕七陡然喊出聲,她想將白源騁從那悲傷中出來,可他卻執拗的深陷于此。

  他還有什么臉面去見她,他忘了她,傷害了她,她曾被困在玄水最蕭條的角落,他的家人為了斷他們的因緣無所不用其極,為了掩埋這個秘密殺光了她摯友的全部族人,如此這般,他怎還能坦坦蕩蕩的站在她面前。

  “我沒臉見她。”是的,過了這么多事,他怎還能厚著臉皮站在她面前,去求她原諒,求她不要扔下他。

  “那你就打算一直縮在這件暗房里嗎?白源騁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敢作敢當,遇到這事你不去彌補,而想著躲在這個狹小的房子里,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彌補,他和蘇霽歌的事情還能彌補嗎,那些橫亙在他們之間的,真的可以彌補嗎。

  白源騁眼中忽然有了光芒,他低身撿起那幅卷軸,用衣袖拭去了上面的塵土,然后仔細的將它收好。

  既然不能挽回,那他就去彌補,哪怕是一丁點他都要去。

  “我們出去吧。”他沉聲道。

  慕七見他眼中有了神色,心中喜悅不已,他又是原來的白源騁了。

  清風流意,自視而正。

  “好。”慕七笑道。

  出了虛靈境后果然,他們是最先從里面出來的人,可白源騁卻并未在虛靈境外見到蘇霽歌。

  他明明要她等著自己的,想著蘇霽歌是不是在附近,他便走遠了些。

  眼瞅著其他幾組都沒有人出來,慕七便跟著白源騁一起去尋蘇霽歌。

  這林子與他們先前來時略有不同,好像更暗了些,又冷了些,周圍薄霧繚繞地有些看不清切。

  “這里不對勁。”白源騁說道。

  “恩。”虛靈境周圍的綠林長年受陽光照射,斷不會出現如此霧氣,定是有人在作祟。

  慕七雙手相轉,想要施靈驅了那霧氣,可林中霧氣不但沒有消散反而越來濃重。

  “這是怎么回事。”慕七低聲,她又轉了下手腕,可依舊沒什么起色。只見霧氣越發濃厚,連林子都快要看不清了。

  “是幻術,慕七醒醒。”白源騁的聲音忽近忽遠的,最后她根本聽不清了,慕七頭腦昏沉,耳邊就像有人低語唱歌,撕磨著她的耳朵,讓她漸漸失去了意識。

  白源騁看著已經昏迷的慕七,得趕緊離開這里才行。

  “白公子何必如此著急。”身后忽然有人說話,他一回眸,一女子含笑著款步而來。

  “你是誰。”白源騁警惕著,伸手把昏迷的慕七往懷里攏了幾分。

  那女子穿一身絳紫裙服,衣襟極低地露出了胸前的大片春光,而她眸色含媚,一抹朱唇緩緩輕啟,“白公子就不擔心蘇姑娘嗎,若你帶著這位姑娘走了,那你心心念念的蘇姑娘怎么辦呢?”

  這話聽起來,就好像是要他在兩人中選擇一個,而放棄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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