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忍者擅長暗殺,其劍法精髓說白了就是偷襲,正面交鋒根本沒有優勢,在勉強招架了二十招左右,全都中劍殞命。
豐臣秀木望著地上躺著的六具尸體,面如死灰。
白靈悠然道:“倭賊,既然你身為武士,武士道講究‘毫不留念的死,毫不顧忌的死,毫不猶豫的死’,我給你有尊嚴的死法,切腹自盡吧。”
豐臣秀木狂笑道:“只要我撐到月姬回來,勝負未可知!”
話剛落音,紫魄緩緩走入大廳。
豐臣秀木愕然:“我妹妹月姬呢?”
紫魄冷冷道:“她走了。”
豐臣秀木愕然:“走了?走哪去?”
紫魄道:“一個能讓她的靈魂安寧的地方。”
豐臣秀木氣急敗壞道:“難道她死了?不可能!她是大日本的刺客之花!她不可能會輸給你這個黃毛丫頭!”
紫魄道:“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月姬,這名字很好聽。明年今日,我會給她燒紙祭奠,愿她來世幸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豐臣秀木傲然道:“本人豐臣秀木!我大哥豐臣秀吉很快會統一日本,到時候會率領天皇的神軍,先滅朝鮮,后亡中國!就算殺了我,你們的時日也不多了,哈哈哈哈。”
白靈輕描淡寫:“區區島國倭族,就一跳梁小丑,犯我大明,雖遠必誅。”
豐臣秀木怒道:“不許你這樣稱呼我的國家!我的國家是大日本!是神的國度!”
白靈繼續輕描淡寫:“掛上再多虛幻的光環,也改變不了彈丸之地的事實。野心雖大,卻難以蛇吞象。”
豐臣秀木歇斯底里:“我殺了你!”他高舉武士刀,像條瘋狗沖向白靈。
白靈,白浪,白云,紫魄,四人不約而同全力出手。
豐臣秀木死狀很慘。從頭到腳插滿了銀針,頭部,胸部,腹部各插一把利劍。
這個血債累累的丑陋靈魂,最終沒能回到它的故鄉,只能飄游在這片異國的沙漠里,成為孤魂野鬼。
罪魁禍首都已伏法,白靈四人佇立于大廳,久久不語。
終于,白浪打破了沉默,道:“大哥,我們走吧,離開這座罪惡之城。”
白靈嘆道:“雖然這里充斥著罪惡,我卻是在這里長大。我的武功是在這里學的,師父陪伴我們在這里日夜訓練,不能說對這個地方沒有一點感情。多看一眼也好,因為以后再也不會回到這里了。我要燒毀魔沙堡!”
紫魄道:“燒了的好,和這個地方永別。”
白靈看著手中的孤靈劍,劍的鋒芒一如最初。他深情地端詳著它,劍之于劍客,就好比情人。
忽然,白靈腕力一抖,孤靈劍插入大廳石板!
白靈斬釘截鐵道:“讓這把劍也隨這座城堡消失吧,看到它,我就想到自己曾用它剝奪了太多無辜的生命,這種罪惡感讓我揮之不去。”
白浪,白云也默默地丟棄手中的劍。
白靈拾起白仙的龍影劍,將它插入劍鞘,交于白浪,道:“這是師父唯一的遺物,他平生最愛此劍,就交給你好生保管。”
然后拾起豐臣秀木的菊一文字插入刀鞘,拿在手上。眾人不解。
白靈道:“這把刀我留著大有用處,走吧。”
四人轉身走出大廳,再也沒有回頭。
到了城堡的干道中央。
紫魄道:“以后你們有何打算?”
白浪道:“我是不愿再披這一身偽裝了,這樣活著太憋屈。”
白云道:“我也是,我打算拿著大哥給的夜明珠,去個小地方買塊地,成個家,開個酒館,娶個漂亮老婆,生個大胖小子,安心過日子。”
白浪道:“巧了,跟我想的一樣,兄弟就兄弟,心有靈犀,你上哪去我跟著,買塊地挨著你,咱倆又做兄弟又做鄰居。”
白靈望著天空中的浮云,道:“你們看,云聚云散,我們兄弟也終須一別啊。這么多年刀口添血,你們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選擇過普通人的日子,挺好。”
白云道:“大哥你呢,不跟我們一起走啊?”
白靈沉思良久,道:“老倭賊說他的大哥豐臣秀吉很快會統一日本,然后揮兵攻打朝鮮,之后就輪到中國。我看不像胡說,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這一切真的會發生。中日之間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受苦最多的又是百姓。”
紫魄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白靈道:“陳鎮撫使遠赴千里深入大漠剿滅倭巢,一時轟動朝野,然而他與倭賊血戰早已身負重傷,回京三天后就與世長辭了。”
眾人異口同聲道:“啊?”
白靈道:“我在這個位置,只是想借此權柄鏟除倭巢,既已達成,我該去做更重要的事了。第一件事,我要去位于東南沿海的福建,聽說那里有精通日語的海商,我要找這樣的人當老師,把日語學好。第二件事,我要東渡日本,偽裝成日本武士,設法潛入日軍收集情報,為將來中國在戰場上多創造一點優勢。”
白浪道:“我陪大哥去!”
白云道:“你們都去了,當然也少不了我!”
紫魄道:“我也陪著你,不會讓你孤軍奮戰。”
白靈道:“不,我一個人去。我有個很好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只為我一個人準備,人多了反而行動不便。”
白浪,白云齊聲道:“大哥!”
白靈道:“不用爭了,我意已決。”
紫魄道:“我理解你。我會等你,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白靈撫摸著紫魄的手,深情凝望著她。這個讓他第一眼就深深愛上的美麗女子,這個滾滾紅塵中不可多得的紅顏知己,余生多想一直有她的陪伴,但他必須孤身犯險,前途未卜。而白浪,白云又是如此肝膽相照的好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義氣讓他銘心刻骨。有這般佳人摯友,此生無憾!
到了城門洞口,紫魄施展易容術,四人的容貌又變成進城前的模樣,大步出城。
城外,一炷香剛好燒完。
大軍正待攻城,忽見鎮撫使和三位侍衛信步走出城門,全軍歡呼雀躍。
白靈走到軍前,令道:“燒了這座城,不留一磚一瓦。倭賊已除,班師回京!”
大軍浩浩蕩蕩地踏上了歸途。白靈又掀開布簾,回望在熊熊烈焰中轟然倒塌的魔沙堡,心里默默祈禱:“愿一切罪惡都隨這場大火帶走吧。”
萬歷十年(1582年)五月,在伐寇大軍返京后的第三天,皇上封賞的圣旨還未傳到,陳鎮撫使已因病在府中去世。死前留下遺囑,他的靈柩由他的三位貼身侍衛護送回故鄉湖廣衡州。神宗朱翊鈞痛失能臣,唏噓不已,追封其為護國公,舉國三天停止歌舞等一切娛樂活動,以表哀思!
同年七月,內閣首輔張居正病逝,馮保在外朝最大的靠山轟然倒塌。
同年十二月,御史李植上疏彈劾馮保營私舞弊,欺君罔上等十二條大罪,神宗當即下詔:“馮保欺君禍國,本應處死。念其輔侍朕良久,故從寬發落降奉御,到南京新房閑住去吧。”
神宗為何對多年陪伴自己的馮保如此無情?事出有因,神宗十八歲時,曾經醉酒調戲宮女。馮保向太后告狀,太后憤怒之余,差點廢掉神宗帝位。太后命張居正上疏切諫,并替皇帝起草“罪己詔”,又在慈寧宮罰跪六個小時,為此皇帝懷恨在心。如今神宗已年滿二十,不再是當年那個小皇帝,他要對管控自己太過苛責的馮保清算舊賬!
馮保得知圣旨將至,自己的權力將被剝奪,家產將被沒收,于是潛入忘憂賭坊后院的密室中,試圖轉移自己的寶藏,以待他日東山再起。打開門后,卻發現寶藏已被搬空,只剩那張龍椅和那個備用腰牌,馮保急火攻心,鮮血狂吐。
萬歷十一年(1583年)一月,馮保被降為奉御到南京孝陵種菜,當月就郁郁而終。
順天府城外二十里,日落亭。
黃昏的風輕拂古道兩旁的垂柳,依稀傳來牧童悠揚的笛聲。
一白一紫兩個人兒,在亭中執手相看淚眼。
白靈道:“國家大義擺中間,兒女私情放兩旁,你能理解我嗎?”
紫魄點點頭:“我理解你。”
白靈道:“找到豐臣秀吉需要多久,等待下手時機又需要多久,我一概不知。你能等我嗎?”
紫魄道:“我不會一直等你。”
白靈道:“能等多久?”
紫魄遲疑了很久,才用明亮的眸子盯著白靈,深情道:“二十年,足夠了吧?”
白靈愕然道:“二十年?”
紫魄道:“對,二十年。”
白靈道:“你有勇氣等我二十年,我卻不敢讓你等那么久。從青絲等到白發,你的青春會等沒了。”
紫魄道:“青春就算沒了,只要余生我們能在一起,這二十年不算什么。”
她從包裹里取出兩樣物件遞給白靈,一個精致的鳥籠,籠里是一只銀灰色信鴿。還有一個散發著薄荷清香的錦囊。
紫魄道:“這是我豢養多年的信鴿,你帶著它去日本,把你認為最重要的東西捎回來。而這個錦囊,只有當你覺得刺殺任務難以下手時,方可打開。”
這正是,遠赴重洋入島國,不殺秀吉終不還。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