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演左手邊坐著的老者輕抬眼臉,看了一眼門外,有些唏噓的感嘆起來。
“哼,袁紹狼子野心,袁術心術不正,袁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仗著前些年深得靈帝喜愛,不但將多數邊疆戰士收攏其中,更兼圈禁不少忠君之士,其目的不言而喻,袁家一日不除,天下何以得安?”
郭嘉對面的年輕人起身,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頓時引得廳中眾人紛紛頜首點頭,袁家這些年四處籠絡將領,聚集私兵,儼然已經有了碾壓所有世家的實力,而他們幾番試探,袁家竟然不愿效忠漢帝,種種跡象表明,袁家已經有了不臣之心。
“伯寧,此番諸侯討董,多虧你等謀劃,朝中眾多有志之士,已經做好準備,只要聯軍能夠逼近洛陽,便內外夾擊,一舉消滅董卓極其黨羽,趁機收攏兵權,屆時以朝廷大義,我等便盡起義軍,討伐不臣,當可保我漢室數百年基業,屆時,在座諸位,都將是漢室之基石也。”
鐘演對滿寵的表現十分滿意,滿寵雖然年輕,但是一心為漢室謀劃,也算是漢室的鐵桿,他自然不在乎多夸獎滿寵幾句。
“奉孝,不知前方戰事如何。”
夸完滿寵,鐘演由朝著郭嘉詢問起來。
郭嘉微微頜首:“虎牢關天下雄關,華雄也乃當世名將,聯軍之中,雖然不乏忠勇之士,然此刻依舊未能攻克虎牢,看來要消滅董卓,還需仔細謀劃才是。”
“不錯,朝中雖有楊太尉等人盡力周旋,然西涼軍勢過盛,又有呂布此等冠絕天下的勇將,加之并州精騎也已徹底歸附董卓,董卓之實力,實在不容小覷。”
鐘演微微皺眉,對于如此朝中的形勢,充滿了擔憂。
“演公何必多慮,朝中大臣,多是忠于漢室之輩,董卓倒行逆施,鳩殺少帝,早已經失卻人心,敗亡是遲早之事,我等只要再努力一把,未嘗不能挽狂瀾之既倒。”
郭嘉微微一笑,臉上充滿了自信,他們這批人,幾乎囊括了天下半數的世家,楊家,張家,周家,陳家,荀家,可以說除了袁家這個明顯已經有了反心的家族之外,那些排名靠前的世家,幾乎都已經參與到了這次的計劃當中,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剿除董卓,重塑大漢朝綱。
“報!”
就在幾人唏噓之時,門外傳來一聲唱和,一個管事模樣的鐘家人匆匆進入大廳,對著上首的鐘演躬身道:“家主,賊人所帶之護衛已經盡皆被我等擒拿,只是其中有一人,自稱是前太尉張溫的孫女,小的不敢自專,特來詢問家主,此女該如何處置?”
“哦?伯慎的孫女?是瑩玉?她怎么會在這?”
鐘演臉上一喜,隨后又有些莫名其妙,前太尉張溫,乃是他們這一群反董聯盟的領頭人之一,張溫此人,也算是比較悲劇,說是三起三落也不為過,全家在反復動蕩之中,也是死的差不多了,如今除了張溫之外,整個張家,也就剩下一些女流之輩,而張瑩玉則是張溫的唯一后代,自然寵愛有加,董卓入京之后,張溫生恐張瑩玉有失,便秘密遣人護送其回清河,只可惜不知為何走漏了消息,被張濟帶兵追趕,直到現在也沒有半點消息,所有人都以為張瑩玉已經遭了張濟的毒手,卻不想今日居然有人自稱是張瑩玉,這對于鐘演來說,絕對是一個大好的消息。
“這個小人不知。”
管家有些迷,你問我,我問誰去?話說要不是對方所說的人來頭太大,他還真未必會管對方是誰。
“嗯,沒事,你速速帶她來見我。”
鐘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如果張瑩玉也在呂冉的隊伍里,那這事情就有些復雜了。
沒多久,管事便帶著一身仆役裝束的張瑩玉走進了大廳,看了一眼眾人,微微福了一禮:“瑩玉見過各位叔父,見過各位先生。”
“啊?瑩玉,你怎么這身打扮!來來來,快來讓叔父看看。”
鐘演現在也有些疑惑了,若非是他一年前見過張瑩玉,就她那一身仆役的裝束,他絕對不敢認,簡直是晃瞎了他的鈦金雙眼。
“叔父,瑩玉能逃出升天,多虧了上天庇佑,如今這副打扮,也是情非得已。”
張瑩玉和鐘演算是舊識,聞言也沒有露出多少意外的神色,邁著翠步走到鐘演的身邊,看著鐘演,眼角不禁滑落了兩滴淚水。
“哎,你哭什么,是叔父不好,你祖父多番交待,險些讓你蒙難,如今一路奔波,想來是受盡了苦楚,不過到了叔父這里,你什么都別管,安心休養,我這就修書一封給你祖父,讓你祖父寬心。”
鐘演看著張瑩玉,也不由的唏噓感嘆,說實話,自從張瑩玉失蹤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張瑩玉牽腸掛肚,為了她,各大世家都或明或暗的派出人手,就差將整個雍涼翻過來了,此刻見到張瑩玉出現在自己面前,鐘演簡直都快樂瘋了。
“叔父。”
張瑩玉聞言擦干淚水,緩緩的跪倒在鐘演面前:“叔父容稟,瑩玉之所以能安然歸來,全仰仗呂兄一路護持,本不欲再暴露身份,只是聽聞叔父命人將呂兄抓捕,這才顯露身份,只求叔父看在祖父面上,放過呂兄一馬,瑩玉感激不盡。”
“哎,你先起來,有什么話好好說,放心,有叔父在,一切都好說,都好說。”
鐘演伸手扶起張瑩玉,他現在發現自己有些迷了,他豈能不知道張瑩玉口中的呂兄是誰,可這兩人怎么搞到一塊了?
“多謝叔父。”
張瑩玉盈盈一禮,在鐘演的攙扶下,坐在了鐘演身旁,將這一路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在場之人,除了鐘演之外,其他人并不認識張瑩玉,但是張瑩玉可是張溫的孫女,僅這一條,就足夠讓在場眾人不敢對張瑩玉有什么不滿。
別人不知道張溫有什么能耐,可在場幾人對于這個名字,可以說都是忌憚不已,首先一點,張溫曾任太尉,而且是大漢開國以來第一個因戰功升任太尉而卻又不在朝的三公,當年張溫被任命為太尉的時候,像現在鬧的最歡實的董卓,孫堅,陶謙等人,都是張溫的手下,由此可見,此人的能量有多大,雖然現在已經被貶職為衛尉,可那復雜的人脈和關系網,妥妥的能讓張溫在操縱占據很大的份額,至少現在的保皇派之中,張溫也是其中的領軍人物。
“你是說,你現在是呂冉的長隨!”
鐘演聽著張瑩玉的話,不由眼臉直跳,要說這呂冉也真是心大的可以,這么一個美人胚子,你居然連男女都沒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