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天是第二天的上午來到那間龍王廟的面前的,這是一間老的要散架的龍王廟,如果不是小時候貪玩來到過這里,恐怕一般人是認不出來的,聽父親說,在黑水河還沒有斷流的時候,這間龍王廟就存在在這里了。
一堵低矮的土墻圍繞著一個破舊的青磚制的小廟,想必很久之前香火也是很盛的,要知道在這個地方能夠用上磚石的,都是極奢侈的。
張浩天來到了正前面,一扇門正晃晃悠悠的靠在另一扇門上,已經腐朽的木頭上纏滿了蜘蛛網,張浩天用力將這扇門推開,里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幾顆枯死的不知名的樹干三三兩兩的坐落在院子中。和小時候的記憶完全一樣。
張浩天向大殿走去,說是大殿,其實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房子,房子的周圍還有一些殘垣斷壁,想必之前香火鼎盛的時候,應該是龍王廟的偏殿。
大殿中間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半身塑像,由于時間太久遠,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和造型了,張浩天不敢多耽擱,找到了路上遇到的王知府所說的龍王身前的第三排的地磚。甚至都不用張浩天用力,地磚基本上沒有幾塊完整的了。
張浩天認真的翻起每塊地磚進行查看,但是從第一塊看到最后一塊,張浩天并沒有發現王知府所說的綠如意。難道這家伙騙我,沒有理由啊,千里迢迢的把我誆到這里來干什么,張浩天對自己說。仔細想了想,張浩天開始將每塊地磚都翻起來,仔細查找一番之后并沒有發現王知府說的綠如意。
“混蛋,竟然騙我們,早知道就打他一頓了。”張浩天靠著塑像前的香火臺,坐了下來,眼前是被自己翻得一片狼藉的大殿。
“哎”張浩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身上是泄了氣一樣的無力感。李謙云留下的兩個線索,一個綠如意,一個清水村,現在綠如意這一條線算是斷了。
張浩天想起身繼續前往清水村尋找下一個線索,卻在把自己撐起來的時候被自己的收給吸引了,在自己的全是泥土的左手上,張浩天發現食指的指縫里有一抹淡淡的綠色,張浩天小心翼翼的將這抹綠色從指縫中扣了除了,放在兩個手指之間碾了碾,微微的有些痛。
這不是泥土,張浩天第一時間又將眼神聚焦到了大殿之中,尋找這一抹綠色,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最靠近的香火臺的一塊地磚下,張浩天看的了這些綠色的粉末,二話不說,張浩天順著粉末的蹤跡就想下挖去,隨著洞口越擴越大,“吱吱”兩聲,兩只黑影從深處竄了出來,將張浩天嚇了一個踉蹌。
“原來是兩只老鼠。”張浩天繼續手中的工作,一抹綠光在黑色的土中出現。
“我就知道果然在這里。”張浩天滿意的一笑,手上一使勁,土里的玉如意被拔了出來,但是張浩天看著手里的如意卻笑不出來了。整個如意被當成了老鼠的磨牙石,僅僅只剩下了一個柄,其他部分都被老鼠啃成了粉末。
張浩天看著手里的半個如意,開心也不是,難過也不是。但還是仔細看了一下,看的出來,這是嶺南進貢的上好的翡翠,通體翠綠,雕工細膩,如果保存完好,應該是一個絕世的精品。作為李家的流傳之物,再加上王府衛的口述,這個如意的頭上是一條活靈活現的青蛇,,但是張浩天已經全看不見了。只有孤零零的柄上刻著幾個遒勁的字“法源寺,智空”。
“法源寺?”那是瑯琊府的一座前朝的名寺,但是本朝皇帝重視道教的長生不老之術,這座寺廟才漸漸被人忘記。李家和法源寺又有什么淵源呢,如果刻的青蛇還在的話應該會有更多的信息吧,這個李謙云就不能一次性將是說清楚嗎,張浩天看了看手中的如意,揣到懷里面,走出大殿,牽起自己的駱駝,向清水村進發。
靠著駱駝的腳力,張浩天在天黑之前來到得了熟悉的清水村。
清水村說是張浩天的故鄉,但是張浩天自己知道,自己記事之后也就是在這里待了一年。作為和烏素國直接接觸的地方,清水村常年見到的都是士兵和商人,那年邊境緊張,父親便去京都拜見一個朝中的朋友,一個多月之后,張浩天的父親回來就把張浩天娘倆接到了京都。張浩天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但是此次回來,張浩天見到卻不是村口熟悉的兩口求雨的大水缸,而是直上云霄的黑煙,顯然這把火已經燒了很久,以致于煙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的了,但是張浩天還是在村口觀察了許久,這里是離烏素國最近的地方,難保這里面沒有烏素國的士兵。
直到月上樹梢,張浩天都沒有看到烏素國的士兵,饑餓的肚子和凍得發抖的身體讓張浩天壯著膽子進入到了村子里。說是熟悉,但是村里的好多建筑都已經變了樣子,張浩天也不記得哪里是哪里了。只能推開一戶看起來還算完好的房子,準備進去過夜。
由于前期烏素國對這里進行了一次洗劫,所以張浩天翻遍屋里的鍋碗瓢盆,沒有找的一個可以下嘴的東西,困意和寒意也同時襲來,可是張浩天也不敢升起明火,便在屋子里找到了幾件沒有被燒過的舊衣裳裹到了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抵著門板,昏昏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