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局勢反轉(zhuǎn)
“韓都尉,你這是什么意思?”在看見韓子臣的那一刻柳管家還沒這么驚訝,畢竟這兩位不合是整個順天府都知道的事兒,眼下看著韓子臣讓人圍了他們,口口聲聲為林昭出頭的樣子,柳管家有些坐不住了,不禁問道。
“你看不出來嗎?”韓子臣揚了揚下巴,“協(xié)助林大人辦公。”
這話一出,不僅柳管家臉色詭異,就連林昭都多看了他兩眼,那雙向來沉穩(wěn)的眸子里都露出了幾分驚愕。
他不在旁邊落井下石借機奚落自己都是好事了,還轉(zhuǎn)頭協(xié)助他辦公?
什么時候姓韓的有這么好心了?
他可沒忘記就在昨天他們兩個還因事吵了一架不歡而散,這小子可向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不會是在這兒憋著壞招等自己吧。
林昭手下的官差已經(jīng)憋不住小聲問道,“大人,韓大人不會給咱們使絆子吧。”
不是他們草木皆兵,而是這幾年來,兩人的關(guān)系實在是已經(jīng)不能用惡劣來形容了,這是整個順天府都有目共睹的事兒。
韓子臣耳聰目明,雖然官差的聲音壓得低,但架不住離得近,被他聽得一清二楚,帶笑的嘴角一抽,差點沒繃住。
他好心幫個忙還要被人翻來覆去的懷疑,要不是因為對象是柳家他才懶得管,樂得清閑看笑話。
只是,想到不久前剛剛查到的線索,韓子臣眸色一深,收起了臉上的笑,朝一臉怒氣的柳管家道,“聽說你家出了命案,正好林大人在這兒,不如就好好的查一查,免得你家少爺死的不明不白去了閻王跟前都沒處兒說理。”
“有什么好查的,就是他蓄意毒死了我家少爺。”柳管家怒道,卻不敢向?qū)α终涯菢映鲅圆贿d。
不比林昭性格剛硬與眾人交惡,這位韓都尉可是深得順天府尹的器重,前兩天更是連升幾級一躍成了正六品都尉,手中握著順天府的全部兵權(quán),又向來與各級官員交好,就算柳府權(quán)勢再盛也只是一介商人,他可以不把林昭放在眼里,卻不能欺辱手握重權(quán)的韓子臣。
“你說是毒死的就是毒死的?”韓子臣白眼一翻,“萬一是自己磕了碰了不小心摔死的呢?就算是中毒而死,你怎么就能肯定是酒中有毒就不能是飯菜中有毒呢?沒憑沒據(jù)的話你也好意思說,還敢借此私自拿人?”韓子臣冷笑。
“你……”柳管家被他一番搶白懟得說不出話。
“行了,你什么你,有你在這兒癡纏的功夫謀害你家少爺?shù)膬词衷缇团芰恕!表n子臣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賑災(zāi)使的車隊已經(jīng)到了百里之外,不出兩日就會進城,城里不得再生亂子,我既然奉命維護順天府治安,現(xiàn)在出了命案就自然要管,查個明白究竟。”
韓子臣看向林昭,“林大人意下如何?”
林昭平靜的道,“得韓都尉此言,本官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真正的兇手。”
“柳管家,你覺得如何?”韓子臣挑了挑眉。
兩個從來都不合的人居然就這事兒達成了統(tǒng)一,柳管家再不樂意也知道事已成定局,只能咬牙點頭。
韓子臣指了指還跪著的掌柜,“這人暫時還有嫌疑,就先由本都尉收押,都沒意見吧。”
林昭自然懶得跟他就這個問題爭辯,冷冷道,“可以。”
柳管家也只能同意。
韓子臣露出滿意的微笑,一揮手,玄甲將士紛紛收起了手中的刀,撤了回來。
柳管家恨恨的看了韓子臣與林昭一眼,一揮衣袖,“我們走。”
如來時一般,柳府的人剎那就走了個干凈。
圍觀的群眾瞧著那一排排持刀的玄甲將士,心生畏懼,也漸漸的散了。
方才還吵嚷的不行的酒肆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是滿屋子的狼藉昭示著剛才發(fā)生的事。
“林木頭,這事兒你是不是得好好謝我。”韓子臣雙手環(huán)胸,斜覷著林昭,臉上笑得十分的不懷好意。
“分內(nèi)之事,何來多謝。”林昭依舊冷肅著一張臉,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
“嘿,你這小子怎么還翻臉不認人呢?白眼兒狼一個,我看你不該叫林木頭,改叫林白狼好了。”韓子臣擼了擼袖子。
“韓都尉,這兒還有人呢!”眼看這兩人又要鬧起來,旁邊的官差不禁小心翼翼的提醒,“您看是不是該把正事兒給處理了。”
“把人都給爺帶回去,掌柜雜役一個都不準少。”韓子臣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那,那兩人呢?”
“也帶走!”韓子臣眼睛都不抬。
“可,可是……”官差猶豫。
“你怎么跟你們家大人一個熊樣,磨磨唧唧的,抓個人就這么難?難怪連個柳家奴才都敢往你們頭上踩!”韓子臣一邊罵著一邊抬眼,卻在下一秒噤聲,緊接著驚訝到變調(diào)的聲音響起,“阿寧,你怎么在這兒?”
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林昭也瞧見了角落里正悠閑坐著的兩個人,眉頭也皺了皺。
“哥。”阮梓寧仰頭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借機把袖子從聞人熠手下拽了出來。
聞人熠虛了虛眼,眼見韓子臣已經(jīng)朝這邊走了過來,勾了勾唇,沒有再為難她。
韓子臣幾步就走到了他們跟前,只是虛瞥了一眼安坐不動的聞人熠,目光就又放到了阮梓寧身上,深吸了一口氣,沒好氣的道,“方才都鬧成這樣了你還坐在這兒不動,你這愛看熱鬧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
阮梓寧眨了眨眼,有些無辜,“我沒有……”
她是想走來著,問題是走不了啊。
“沒有個屁!”韓子臣又爆了粗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有沒有傷到你?要是傷到了我非扒了那群家伙的皮。”
“沒……”阮梓寧瞅瞅一臉暴躁的韓子臣,神情有些奇異,她家大哥是怎么了,看著跟吃了火藥桶似的。
聞人熠已經(jīng)忍不住笑了出來。
韓子臣一眼掃過去,脾氣還沒消,見是個不認識的人態(tài)度就沒那么好了,“你又是什么人?”
“喝酒的!”聞人熠揚了揚手中的酒壺,閑閑一笑,絲毫沒把他身上帶出來的煞氣看在眼里。
“喝酒?”韓子臣有些狐疑的看著他,“都鬧成這樣了還喝什么酒?”
“在下好熱鬧,越是熱鬧酒越是喝得暢快。”聞人熠笑。
“都尉,”官差顫顫巍巍的上前,“這兩人還用一起關(guān)押嗎?”
“關(guān)押你妹,”韓子臣沒忍住罵了出來,指了指后邊看熱鬧的林昭,“是不是跟你家大人一起久了,你也變成木頭了?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你想把我弟弟關(guān)哪兒去?”
被噴了一臉口水的官差臉上諾諾,心中卻十分委屈,不是你說要關(guān)的嘛。
“不過,”韓子臣話鋒一轉(zhuǎn),看了一眼臉上帶笑的聞人熠,突然哼笑了一聲,指了指他,“我看他倒是挺可疑的,把他也一起關(guān)進去。”說完朝著臉色僵住的聞人熠笑道,“牢里更熱鬧,喝酒別有一番滋味,不如你去牢里試試?”
愛熱鬧,那好,讓你熱鬧個夠。
聞人熠臉色僵了僵,又募地笑開,輕飄飄的瞥了阮梓寧一眼,“好啊,還沒試過在大牢里飲酒是什么滋味呢。”
阮梓寧被那一眼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誰讓他方才欺負自己呢,阮梓寧低下頭,只當什么都不知道。
韓子臣擺擺手,身后的玄甲將士紛紛上前押人。
在玄甲將士要伸手來抓他的時候,聞人熠身體一繃,卻在下一秒松開,任由玄甲將士將他的手束起。
臨走前聞人熠虛著眼看了一眼阮梓寧,懶散道,“小兄弟,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酒。”

九蕭
聞人熠:小家伙,白請了你一頓酒,小白眼兒狼 阿寧:改明兒就送十壇酒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