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鄭重囑托
這邊,韓子臣帶著滿腔愁緒回了韓府,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答應(yīng)帶阮梓寧去,被老爺子掃地出門倒是小事,關(guān)鍵是,順天府現(xiàn)在真就不是個好去處。
想的太入神,冷不防撞到了一個人。
韓子臣以為是府里的小廝不長眼,頭都沒抬地擺了擺手,“一邊去兒,別礙爺?shù)穆贰!?p> “你是誰家爺呢?”一聲冷哼傳來,嚇了韓子臣一跳,抬頭就看見縣太爺正一臉不悅的盯著他。
因為心里有鬼,韓子臣硬是驚出一身冷汗,“爹,好端端的你堵門口嚇人干嘛?”
縣太爺掃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你還有被嚇到的時候?”
能瞞著他偷偷去順天府還混到了八品校尉的位置,要不是念著他去世的親娘,他能把這倒霉兒子掃地出門。
“跟我來書房。”縣太爺丟下一句,負手就走。
韓子臣撇了撇嘴,他都已經(jīng)習(xí)慣老爺子的態(tài)度了,這幾年就沒得過一個笑臉,現(xiàn)在叫他去書房估計又是一頓訓(xùn)。
心中腹誹,卻不敢不去。
縣太爺負手站在書桌前,看著墻上掛著的一副山水墨圖出神。
韓子臣進來,順手關(guān)上了門,見這情形心中犯嘀咕,這樣子,不像是要開訓(xùn)啊。
“阮丫頭這些天怎么樣了?”淡淡的聲音傳來,韓子臣一愣,“啊?”
縣太爺轉(zhuǎn)身,瞥了他一眼,“你這幾天不是整天呆在阮家嗎?阮丫頭心情如何?”
沒想到居然是問這事兒,韓子臣愣了一下,立馬道,“能怎么樣,小丫頭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倔著呢,硬是沒跟我說一句話,估計還悶著一口氣呢。”韓子臣睜眼說瞎話,瞅見縣太爺臉上的神色,他玩笑道,“您這會兒擔心起來了?”
縣太爺見他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瞪了一眼,“你以為我愿意?”
“不就一個順天府嗎?大不了我陪她走一遭,畢竟阮叔這么多天不見消息阿寧擔心也屬正常。”韓子臣有心探探縣太爺?shù)目陲L,假裝玩笑道。
“你還說!”縣太爺?shù)芍溃罢f阮興在順天府的消息是你告訴阮丫頭的吧。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兒子。”
“阿寧來信問我肯定要幫忙查啊,”韓子臣叫屈,狐疑的看著縣太爺,“再說,查阮叔的下落也不犯法啊,您這么緊張干嘛?”
原本只是隨口說的一句話,沒想到還真讓縣太爺變了臉色。
韓子臣一驚,“阮叔失蹤的事兒不會跟您有關(guān)吧。”
縣太爺沉著臉不說話,好歹當了他二十多年的兒子,見他的樣子韓子臣就知道自己八九成是猜中了,不由得急了,“您要是知道阮叔的下落就早說啊,沒見阿寧都急成什么樣了!”韓子臣差點就忍不住說阮梓寧急哭了的事。
“這事兒沒這么簡單。”縣太爺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帶上了幾分艱澀,“我不知道阮興到底去哪兒了,你也別去查,阮丫頭那里你給我看住了,絕對不能讓她一個人出去,特別是去順天府。”
“為什么?”韓子臣皺眉,“以前阿寧也經(jīng)常一個人出去辦外差,也沒見你這么大反應(yīng)啊。”
“今時不同往日,”縣太爺沉著臉,定定的看著韓子臣,“阮丫頭一向主意正,你既然回來了就給我想辦法待在她身邊,絕對不能讓她離開你的視線一步。”
“監(jiān)視?”韓子臣眉頭皺的更緊。
“不,是保護!”縣太爺搖頭。
見韓子臣還是一臉不解,縣太爺踱了兩步,像是下了什么決心,看向他沉聲道,“有些事你們現(xiàn)在還不適合知道,但我只說一點,阮家的身份不簡單,阮興是有意離開的,以他的本事應(yīng)該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但絕對是遇上了麻煩以致無法脫身,他走之前刻意交代,一定要不要讓阮丫頭走出遠安縣,”縣太爺頓了一下,“所以,你一定要看好了。”
韓子臣沒想到這背后居然還有這么大的隱情,看阮梓寧的樣子應(yīng)該也不知道,可自己已經(jīng)嘴快答應(yīng)了啊,這要是反悔,只怕她能記恨自己一輩子。
韓子臣嘴里都在泛苦,“要是沒看住呢?”
“阮丫頭可能會有危險。”
縣太爺不欲多說,也不管韓子臣陡然變色的臉,指了指書桌,“你把那盒子收著。”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書桌上放著一個十分精致的小木盒。
韓子臣上前,目光瞥了一眼盒子旁邊被一方硯臺壓著的身份文牒,就移開了目光,拿起了盒子,入手就忍不住揚起了眉,看著不起眼的小木盒盒身居然是紫檀木做的,上面刻著極為復(fù)雜的紋路,像是文字之類的東西,伸手扒弄了一下,韓子臣眉揚得更高,這鎖的設(shè)計都是極為精巧,壓根就不是鑰匙能打開的。
就一個小木盒,只怕比他整個韓府都值錢。
韓子臣端詳了半天,才抬頭問道,“這是什么?”
“你別管那么多,這東西十分重要,千萬別弄丟了,”縣太爺肅著一張臉,認真道,“就算你命沒了,都得給我把這盒子護好。”
韓子臣被他話中的嚴厲唬了一跳,突然覺得手里這個漂亮的盒子是個燙手山芋。
“您不是總嫌我不靠譜嗎?怎么還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我保管?”韓子臣努力憋出一個笑臉,訕訕道。
“因為沒得選。”縣太爺嫌棄的掃了他一眼,擺擺手,“行了,出去吧,交代你的事別忘了。”
韓子臣應(yīng)了兩聲,揣著木盒就往外走,走了沒兩步就又被縣太爺喚住。
“子臣,”轉(zhuǎn)頭就見縣太爺用一種十分復(fù)雜的眼神看著他,韓子臣以眼神詢問,“阮丫頭雖說不是你的親妹妹,但這么多年下來,總歸是有情分在,不論怎樣,你要護好她。”
從小縣太爺就偏疼阮梓寧,對他有這樣的囑托韓子臣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雖然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又提起這事兒,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那是肯定的,阿寧在我這兒就是我親妹妹,我不護她誰護?”
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縣太爺眼神有些復(fù)雜,欣慰中似乎又夾雜了一些別的情緒,嘴唇動了動,像是還要說話,最終卻只是嘆了一聲,擺擺手讓他走。
韓子臣被弄得一頭霧水,只能歸結(jié)于是老爺子突然抽風。
臨走的時候韓子臣還瞥了一眼書桌才關(guān)上了門。
縣太爺維持著負手的動作一個人在書房里站了許久,突然沉沉嘆了一聲,“阮兄,只愿韓某不負你所托,不然,是真就對不起……”最后的幾個字湮沒在了喉中還是沒有說出來。

九蕭
阮興失蹤之謎…。 梓寧的征途永遠是星辰大海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