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揮別昨日時光(一)
秋天到了,銀杏樹葉由綠變黃,落在地上,染了一層灰。
空氣中帶著一種葉子燒焦的味道,夕陽伴隨著晚風染上一層如同回憶的紅茶色。
沈安然穿著一件茶色的大衣,在落葉紛飛的天空下漫步著。
陸西迎跟在他的身后,她已經熟悉這個位置,從小到大,跟在他的身后。
不能挽著他的手,不能被他抱在懷里,只能待在他的身后。
大學的校園無論四季都是戀愛的季節(jié),一對對情侶們在長椅上竊竊私語,纏纏綿綿。
這番美景讓陸西迎想到當年的自己,可惜了這個季節(jié),連回憶都分外哀傷。
“就在這里了。”沈安然在一個演奏廳面前停了下來。
“嗯。”陸西迎笑著走了進去。
展廳的現(xiàn)場人特別多,都是一些穿著西裝和正服的學生們。
他們手中拿著各種樂器,站在那里,有的早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緊張在原地踱步著。
有的則在展廳外面排練了起來。
“哥,嫂子。”沈安柔留著短波浪,穿著一襲長裙,正微笑的在遠處向他們揮手。
沈安然走了上去,伸出手摸了摸妹妹的頭。
“柔柔,緊不緊張?一切都好吧。”沈安然對妹妹關切地說道。
沈安柔將手放在胸口上,深吸了一口氣。
“當然!”她抿著嘴,強有力的點了點頭。
“安柔,不要緊張,就像平常一樣就可以了。”
陸西迎上前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并用眼神激勵她。
沈安柔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安柔,恭喜你,祝你演出成功。”
蘇恣捧著一束巨大的花從遠處走來,那束花是她最喜歡的名為影星的玫瑰。
沈安柔激動的笑了起來,笑容似糖果一樣甜。
“謝謝恣姐姐。”
沈安柔將那捧玫瑰花接了過來。
沈安然和陸西迎面面相覷,對蘇恣的不告而來表示驚訝。
沈安柔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是我讓她來的。”
蘇恣見氣氛僵持著,連忙向他們問好道:
“安柔和我說好多次了,前幾次演出我都錯過了,這次我不好意思再不來了。”
“而且我是希望先喬哥哥來的,他說我叫恣姐姐來,他就會來。”
沈安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紅著臉嘀咕著,那分明就是小女生的崇拜之情。
蘇恣噢了一聲,輕捏著她小臉說:“趕明了,你就是拿我當幌子啊。”
“痛…”被捏了臉的沈安柔齜牙咧嘴的說道。
“你還記得你先喬哥哥啊。”陸西迎在一旁打趣道。
“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他出國,你哭了三天三夜啊。”
陸西迎拿沈安柔少女時期暗戀的小事情來打趣她。
“嫂嫂,你也欺負我。”沈安柔氣急敗壞捂著她那張發(fā)燙的臉。
“喲,說曹操到曹操就到。”陸西迎笑著看著緩緩走過來的鄧先喬。
“安柔,祝福你,這是你最喜歡的黃百合”
鄧先喬穿著西裝,一臉笑意的走到了沈安柔的面前。
沈安柔凝視著他,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泛起了花癡,他有著如天使一般精致的五官,如惡魔一樣優(yōu)雅的氣質,每一個五官都似上天雕刻的藝術品,一望便讓人失了心智。
“安柔,安柔,你不要一直盯著他看嘛。”陸西迎又無情的打斷了她泛花癡。
“安柔你真的是。”蘇恣笑著捂住了嘴。
余光瞟了一眼沈安然,就像她當年看著沈安然那一樣,說著說著她便和沈安然對上了視線。
沈安然和別的男人不同,他皮膚白皙,五官清秀。
就像古典詩句中那種如仙一般超凡脫俗的英氣。
“可我手里已經有一束蘇恣姐姐送的玫瑰了。”沈安柔用雙手舉起玫瑰示意她再拿不下他送的花。
“哎呀,既然是他送的那是最重要的,我送的算什么呢?”
蘇恣接過沈安柔手中的玫瑰,抱到了自己的懷中。
“蘇恣,我?guī)湍惚е伞!鄙虬踩簧斐鍪窒雽⑻K恣手中的玫瑰接過來。
這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沈安然,除了鄧先喬,他凝視著蘇恣。
蘇恣看了一眼低著頭,面色有些不悅的陸西迎。
“還是算了,我自己拿著,而且這玫瑰還很香。”
蘇恣裝出一個圓滿的笑容,想帶過這一切。
——
沈安柔作為整個學院里面成績最好的學生,自然放在壓軸的位置。
蘇恣當作一個旁客欣賞著音樂系學生們的演出。
她就像一個夾心餅干一樣坐在沈安然和鄧先喬的中間。
“學長,為什么安柔會喜歡小提琴啊?”
蘇恣看著這些學生們在舞臺上表演的樣子,他們沉醉在音樂的世界里,臉上流露出一種欣喜。
“那都是因為這位啊。”
蘇恣轉過頭去,看著鄧先喬笑了:“喬喬,好久沒有聽你拉小提琴了。”
鄧先喬笑著望著蘇恣說:“你喜歡聽,下次就拉給你聽咯。”
他說完后仿佛感嘆一樣的低下了頭:“小的時候被爺爺逼著學不愿意學,我姐姐于是拿起了木棍,我不練就用木棍打下去。”
“先瑤那么兇?明明她自己也不練琴呢。”蘇恣聽完之后笑了起來。
“如果鄧先瑤以對你的嚴格要求這樣要求自己,她也不至于到最后一事無成。”
“先瑤妹妹不會小提琴嗎?”陸西迎驚訝的問道,仿佛不會小提琴是很不正常一件事情。
蘇恣會多心的認為,她在批判自己也不會小提琴。
“對啊,先瑤她什么都不會,她對什么都只有三分鐘熱度,反倒是喬喬,什么都學,什么都能學的精。”
蘇恣像是過年炫耀孩子一樣炫耀著鄧先喬,在這兩個面前,自己常常會覺得自卑。
難得有一個機會能夠炫耀,她非逮住不放。
“很羨慕你有一個那么好的弟弟啊。”陸西迎目光在二人之內徘徊著,一笑意味濃。
“當然。”蘇恣笑著笑著,就像到了鄧先瑤。
她對自己說,我的弟弟就是你的弟弟,我的東西都是你的東西。
“但是。你就沒有想過別的事情嗎?”陸西迎撩了一下頭發(fā),帶著含蓄的笑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