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我們是敵人嗎?(一)
蘇恣敲了敲實驗室的門,忐忑的站在門前。
“請進?!币粋€溫柔的女聲從門里面傳來。
蘇恣推開門,走進了實驗室。
陸西迎正坐在辦公桌前面仔仔細細的寫著實驗報表。
“是你啊?!标懳饔痤^,對她一笑。
“我有事情想問你,學姐?!碧K恣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來由。
陸西迎并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反而抬起頭對她微微一笑說:“問吧?!?p> 蘇恣將手中的那張照片遞給她。
陸西迎拿起那張照片,隨后輕輕地放了下來,接著抬頭問道:“你要問我什么問題?”
“當初有人寄恐嚇信給我的時候,你說過這種字跡只有圖上這只鋼筆才能寫出來。”
“我是說過?!标懳饔匀蛔⒁曋娔X前的資料。
“我想知道學姐怎么知道這支鋼筆的,而且…
你對這支鋼筆貌似很了解,而且看得出它的字跡?!?p> 陸西迎輕笑了一聲,往椅背上一靠,接著抬起頭帶有些警惕性的向蘇恣問道:“你是在懷疑我嗎?”
蘇恣被她這么一逼問倒有點難受,本以為和她的關系能有所緩和。
罷了,既然要審問,那就撕破臉了。
“你是怎么知道這支鋼筆的?”
陸西迎不慌不忙的說道:“我只是對鋼筆略知一二罷了,怎么,懷疑我有這樣一只鋼筆嗎?”
“這倒沒有?!?p> 有用這只鋼筆的人一定非富即貴,一般的人是無法擁有這只鋼筆的。
“還有什么事情嗎?”陸西迎微笑的看著她,眼神中帶著冰冷的疏離感。
“沒有了?!碧K恣吸了一口氣,走出了實驗室。
“對了,以后有什么問題就直截了當的問,知道嗎?”
說完陸西迎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她還和當年一樣?!?p> ——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見蘇恣的樣子。
她只是一個帶著眼睛,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和路邊那些鄰家女孩沒有什么區別。
“你好,我叫陸西迎,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陸西迎向面前這個女孩伸出了手,舉止優雅大方。
面前那個女孩怯生生的抬起了頭,看了她幾秒后,又低下了頭說道:“你好,我叫蘇恣,請多多指教?!?p> “以后不用那么拘謹,你就叫我西迎吧?!?p> 那個女孩笑著點了點頭,臉上緊張的表情依舊沒有松懈。
陸西迎不太喜歡太這種樣子的女孩,就像陰天一樣,那雨懸在天空愛下不下。
可說她像林黛玉,從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一股韌勁。
“聽說你是父親最喜歡的學生,能力和各方面都比我們出眾,或許再過幾年你的學識和智慧就能這些前輩了?!?p> 陸西迎嘆了一聲,心中的煩悶油然而生。
父親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如此稱贊過一個學生,卻只蘇恣年少有為。
她的才華和天賦是自己所沒有的,年輕又要強的陸西迎自然是不服的,畢竟人們常說老鼠的孩子會打洞,作為教授的女兒,她本應該是同年紀的孩子中最優秀的。
“沒有,我常聽陸教授說學姐天資聰慧,對于藥物有獨特的見解,我怎么敢與學姐相比呢?!?p> 蘇恣謙虛地笑著回應道,從小的貧苦生長經歷,激勵她篤實不自恃。
——
待蘇恣從辦公室走出來,她撞上一個人。
“學長,你是來找學姐的吧?!碧K恣隨便找了一句話想搪塞過去。
當然蘇恣越走越遠的時候,沈安然的聲音忽然讓她停下腳步。
“我是來找你的?!?p> “所為何事?”蘇恣轉頭問道。
“你和我來一趟。”
沈安然說完后,沒等蘇恣反應過來就往前走去。
蘇恣連忙用半跑的速度跟上了他。
沈安然又帶蘇恣來到了那間茶水室,他待蘇恣進門后,將門輕輕關上。
在他將門合上的那瞬間,蘇恣的心嘎達了一下。
沈安然轉過身來,凝視她幾秒。
這讓蘇恣更加的緊張,氣氛一度安靜,她甚至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轉頭看著那扇死死關閉著的門,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沈安然察覺到她的恐懼,坐到她面前的椅子,輕笑了一聲,柔聲說道:“不耽誤你多久的。”
“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蘇恣這才稍稍緩過神來,她開口問道。
“我這邊有一份關于最新疾病的研究調查?!?p> 沈安然用雙手向她遞上那份文件。
蘇恣翻看了幾下,眉頭越皺越緊。
“可是公司明令禁止我們去調查這件事?!?p> “可你不也去了嗎?”沈安然眼里沒有一絲恐慌,就好像此時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一樣。
“我和你不一樣,況且我是。”蘇恣沒有把調查張則正這件事情說出去。
“這對于熊柚或許更有用,我們最近成立了一個研究小組,他是這個小組的組長。”
蘇恣將那份文件緩緩的放了下來。
“是治療結核病的藥物嗎?”
“對,這是我們的初衷,用中草藥而非化學的方式來治療肺結核,但目前為止中藥是無法代替化學治療的?!?p> 同所有藥物一樣,抗結核藥物也存在藥物的不良反應,以藥物性肝損害多見,具體表現為腹脹、食欲下降、惡心。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研發出一種副作用最小的藥物,同時,價格最便宜。”
“你幫我把這份文件交給熊柚吧?!鄙虬踩辉俅螌⑽募f給了蘇恣。
蘇恣凝視著面前這個面容清秀,舉止文雅的男人。
“你是希望我看一下這份文件吧,不然你也不會由我交給他。”蘇恣嘆了一口氣,就連小小的接觸也要想盡辦法。
“我希望你能懂。”沈安然在蘇恣離開的時候在她背后說了一句。
我希望你能懂,即便我沒有待在你身邊,但是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
蘇恣走出了辦公室,她本來平靜的心又泛起了波瀾,她意識到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了。
她和沈安然的關系固然尷尬,唯一消除的辦法就是等自己洗脫嫌疑回到廣州去。
但是自己在洗脫嫌疑的同時又免不了靠近沈安然。
畢竟他受到鄧先瑤寄來的邀請函,在蘇恣眼中只是一個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