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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弦九州祭

第十章 拜師蓬萊

胥弦九州祭 九尾春風 3527 2018-12-22 00:30:46

  第二日,蓬萊仙島的第三圣—蕭子清,舉行收徒大典。

  名為大典,其實也就他們六人,三圣仙,清胥,珵翊和祭州。

  大典的首要事宜,就是拜師。由祭州主持,珵翊,無塵圣祖和長斯作為見證人。

  祭州道:“今日拜師大典,上祭天地,下拜九州,清胥今日拜蓬萊仙島第三圣,蕭子清為師,從今以后師徒相稱,于師須表尊敬,須知守禮節,須奉為尊長相侍,如有違背門規,三圣皆可有權驅你出蓬萊之門,你可銘記?”

  “清胥銘記,清胥定當尊師重道,恪守門規,研習功法,不辱師門,清胥于天地九州請示,兄長師伯皆可作證。誓者清胥。”

  蓬萊仙島的兩位圣仙點點頭,蕭子清扶起清胥,親自為她施了法術,是蓬萊之門的印記,見此記者,便可知是蓬萊之人。

  印記是脖子后的青白色神蓮。

  “胥兒,以后,你我就以師徒相稱了?!?p>  “是,師父?!?p>  大典事宜基本已經接近尾聲,這場典儀所有人都歡天喜地。只有姜祭州一人似乎并不是很開心。

  這場典儀,他主持又見證了這個小丫頭拜入了蓬萊門下,自己的處境便顯得十分凄涼,難道這么多年,自己在三圣仙心里的地位還不足重要嗎?還是自己不夠努力…讓圣仙覺得自己不夠格呢?

  也許都不是…只是自己,孤身一人,身后無一人撐腰,但是他姜祭州這區區鐵骨男兒,哪用的別人來給他撐腰,真是笑話,也許三圣仙不選擇自己…也是有原因的吧。

  于是他什么都不想,只顧練功,他明白,羨慕別人或者嫉妒別人,結果都是一樣,自己不是別人,自己的處境還是同現在一樣,與其羨慕嫉妒,不如付出百倍,甚至比別人的成果,還要豐碩許多。

  他姜祭州,是一個既大度,又努力的人。

  蕭子清收了徒,便帶著清胥和祭州一同練功。

  第二日,蕭子清早早的來到玄海,卻只見那伴著朝陽習功的人,只是那日常勤奮的玄衣少年姜祭州,卻不見清胥小丫頭的身影。

  蕭子清四下望了望,問道。

  “人呢?”

  姜祭州做了個禮,隨即搖了搖頭。

  “好啊你個小丫頭,習功的第一日你就敢放你師父的鴿子,看我怎么教訓你。”

  說罷便氣洶洶的去祭將軍府的二閣樓去尋她。

  可是閣內尋遍,卻無身影。

  直到看見那床榻上因為嫌熱,將被子踢到地上的小丫頭。

  “居然這個時候還未起,這個懶丫頭!”

  子清去那床榻,揪那小丫頭的耳朵,看那小丫頭,睡得倒是香,卻把蕭子清氣的夠嗆。

  “你給我起來,太陽都照屁股了!你如此懶惰,如何習功法,長修為?還不讓你兩位師伯笑話我教不好!快給我起來!你這個懶丫頭…”

  清胥正做美夢,卻覺得耳朵被人揪了起來,異常疼痛,驚醒了她的美夢。

  “誰啊…”清胥嘴里小聲嘟囔,眼睛卻并未睜開。

  “你師父我!”

  清胥一聽師父二字,才想起來剛剛拜了師,今日怕是睡過了頭,便突然驚醒,看見蕭子清親自來提她,更是一臉驚悚…

  “子…子清師父,您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睡懶覺,人家祭州都早早去習功了,你卻在這做美夢?!?p>  蕭子清拿著手中的戒尺拍了一下清胥,呵斥道:快起來!洗漱完畢,跟我去習功。

  清胥被打的生疼,便喊著說:“師父別打了,徒兒這就去?!?p>  因為修煉功法不同。雖然在一處,卻總是各修各的。

  蕭子清手把手的教清胥,一絲不茍。竟也和平常生活的性格,是兩副樣子。

  “祭州,我先去忙,你同清胥一起練習,看著點她,別讓她出了岔子?!?p>  “嗯。先生去吧,我會看好她?!?p>  蕭子清離開,清胥就開始有點犯懶了。

  跑去玄海,頂著日光,在玄海里玩水,倒是玩的很快活。

  她故意將水揚到了祭州的身上,祭州吃驚的望著這個如此調皮的少女。驚不做聲,只呆呆的望著她。

  兩秒過后,一切如舊。他續練起了功法。

  清胥見他太過無聊,于是又往海里走了走,海水沒過了她的小腿。

  清胥覺得海真是太溫柔了,是九州里最溫柔的東西。海水將她包裹著,是能夠流動的棉花,是液態的空氣。

  而姜祭州看到她越走越深,越玩越歡,有些害怕起來。

  這個時辰,怕是要漲岸了。她再不回來,此時的海水一會就會升到她腹部之上。

  于是向那里喊了一聲“你不能往里走了,有危險?!?p>  清胥玩著水,周圍海水的聲音將祭州的聲音吞沒,所以她絲毫沒聽見。

  “你說什么?”

  清胥沒有注意到,海水越漲越快,已經漲到了她的大腿。

  海水突然湍急起來,海浪不停的拍打,這是的大海就像一個巨口,要將清胥吞了去。

  從清胥后面出現的一個大浪將翻涌而來,祭州覺得事情不太好。于是立馬脫下玄袍,游進海里,向清胥游去。

  清胥這時才明白,原來海不僅僅是溫柔的,它還是無情的。

  這時的海水已經淹到她的喉嚨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喘不過氣,頭就要被埋進海水里了。鼻子也嗆進了許多水,她頭腦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快要死了,快要跟剛剛認的師父,說再見了,還有自己漂亮的華服和首飾,她開始有點舍不得這個世界,卻進了海水里。

  咸苦的海水讓她不得不閉了眼睛,而鼻子和耳朵,通通進了海水。

  她就在快要窒息的時候,感覺一只粗壯有力的臂膀拉住了她。

  她微微睜開眼,看到的是那個平日里冷漠的討厭少年,少年的皮膚果然是黝黑的。

  她覺得眼睛有些發痛,于是又閉上了,直到毫無知覺。

  姜祭州日日在玄海習功,所以水性尚好。

  他將清胥救上了岸,用手一次又一次的壓清胥的腹部,幾次之后,終于,小丫頭吐了海水出來,睜開了眼睛。

  她從岸上坐起來,邊咳嗽邊說“嗆死本姑娘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個世界了?!?p>  而一旁的祭州裸著胸膛,氣急敗壞的朝清胥喊:“不是告訴你危險,你還要往里跑。是不是不拿別人的話當回事?”

  清胥被姜祭州嚇怕了,氣勢也減了許多。

  “我…我不知道嘛…第一次見到海,覺得好看好玩,沒想那么多?!鼻羼阋娝鷼猓跞醯恼f。

  姜祭州從未接觸過女孩子,所以見她如此,也便覺得算了。

  “我沒怪你,自己的命,自己看好,不要總麻煩別人救你?!比缓筮B玄袍都沒來得及拿,就走了。

  這是第三次。

  第三次救她,第三次給她冷臉。

  但是這一次,清胥卻不那么覺得,這人那么冷了。

  或許珵翊說的對,他是面冷心熱的那一類人。

  現在的人,滿臉都寫著諂媚和馬屁。像他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人,可真不多了。

  阿,這么說好像也不大對,像他這么臉如冰山,心如豆腐的人;已經不多了,這樣就形容的差不多了。

  于是清胥稍稍緩過來之后,撿起來了沙灘上的玄袍,跑回了祭將軍府。

  到了傍晚,蕭子清來祭將軍府的庭院,查驗清胥今日之學,清胥小練,交了作業,蕭子清覺得很滿意,之后就離開了,同珵翊他們品酒賞月去了。

  清胥便悄悄拿出那件白日里清洗過的玄袍,送到了樓下祭州所處的偏殿。

  “喂,你的玄袍,我幫你洗了一通,就當報答你救命之恩了?!?p>  清胥含含糊糊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那人抬了抬頭,這小丫頭來了這么久,這是第一次低頭向他表示感謝吧,也是不易。

  但是祭州并未發言,只靜靜看著她。

  清胥見他未語,有些生氣。

  “喂,這可是我第一次給人浣衣,珵翊在時,我都從未自己洗過的。”

  祭州未言。只是點了點頭,使了眼色讓她把玄袍放下。

  清胥乖乖放下了。

  祭州仍未言。

  “就算你救了我幾次,也不要這么冷漠吧,我雖不是和你同門師兄妹,但三圣仙始終把你當成我的標榜來看的,就算他們對你寵愛,你也不能不把我當回事吧…”

  “你說什么?”

  “我說,你不要仗著三圣仙對你的寵愛,欺負我啊!”清胥愈發大聲。

  “三位先生真是這樣說的?”

  “你還問!三圣仙總說你努力又踏實,讓我學習你…可是你偏偏對人這么冷,真是討厭!”清胥嘟著嘴,滿臉寫著不高興。

  姜祭州聽到這有點喜出望外,原來自己在三位先生心里,并無那么糟糕,甚至有些驕傲于他?其實拜不拜師根本無所謂的吧,這么多年,祭州早已把三位先生當成兄長了。

  “其實我是不知與你說些什么才不理你,不是故意不理?!?p>  “不知說什么是什么破理由啊?”清胥并不信他的話。

  “確實如此,我從小到大都長在蓬萊仙島,與三位先生清修。并未見過其他的人,終日練習功法,不善與人交談?!?p>  “原來是這樣啊…那,是我誤會你了?”

  “誒,不對啊,你從小就生在蓬萊嗎?那你父母呢?”

  “不知。”

  “那你有親人嗎?”

  “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

  “知道我姓姜,名祭州。知道從小將我養大的,是三位先生。教我處事為人的,是三位先生。教我研習功法的,還是三位先生。”

  “你倒是知恩圖報?!?p>  “人若是受了別人的恩情,卻不報答,那便不配為人?!?p>  清胥忽然覺得,姜祭州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甚至還要更好。也忽然明白,三圣仙口里的姜祭州并不是徒有虛名,也許他真的優秀到了無人不稱贊他的地步。

  “今天算是有些了解你了,以后可不許對我這樣了!”

  “嗯,必然不會了?!?p>  “哈哈,你果然是個冰山臉,豆腐心的人。不說啦,我得早早回去了,不然一會那個嘮叨鬼吃完酒,來瞧見我還沒睡,又該煩我了。走啦?!?p>  姜祭州勉強向她扯一扯嘴角,露出個微笑。

  接著就是聽見清胥噔噔噔噔的上樓聲。

  姜祭州有些詫異,拿劍照了照自己的臉,自己居然會笑?

  十五年,自己也許一直都是一張清胥所說的冰山臉,但是現如今,竟然也有別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

  其實姜祭州覺得,清胥這個小丫頭很可愛,也沒那么讓人討厭,雖然做事太過唐突,又性子急,但是還是些優點的。

  姜祭州甚至覺得,既然她拜于子清先生的門下,那便也是自己的親人一般,她那么莽撞,成日里惹禍,自己可得細心看著她護著她點。

  蓬萊十五載,姜祭州打死也沒想到,自己的生活,因為小丫頭,徹徹底底的給改變了。

  后來的這些日子,也都是她陪伴著祭州的。

  一直到十八歲。

  這一年,清胥十八歲,姜祭州也十八歲。

  只是清胥個子只是長了那么一點點,而姜祭州的個子如同春日里的竹筍,豎向發展,高了她一個脖子,加一個腦袋。

  搞得清胥一臉委屈。

  “都怪你們,給他總吃好的。讓他長這么高!”

  “你還說,你平日里樣樣吃食,都是和祭州一起的,是你自己覺吃什么都無味,才不愛吃的。如今竟怪到了我們頭上?!鲍烋吹?。

  “我一區區劍道,讓我食什么素常飯菜阿?”

  劍術的練就等級是,劍氣,劍靈,劍道,劍仙,劍神,和無端劍圣。

  時過三年,小小丫頭已經從劍靈研習到劍道的地步了。

  “既然你不愿意食飯菜,就去每日自己拾天地元氣好了,看元氣能不能讓你長到祭州那么高?!?p>  原來低修為的小靈是始終無法品嘗人間飯菜的味道的,只有到達劍仙以上,才能有人類的味覺。

  小丫頭覺得有些吵不過他們,便放了狠話。

  “你們等著!我一定會修煉成劍仙給你們瞧瞧,我清胥的厲害!”

  聽此蕭子清和珵翊還有祭州幾人不禁笑了,就算年紀長了幾歲,她的心性還是如此,像個孩子,還真是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小丫頭。

  一日午上,天氣晴朗,太陽于九天高高的掛著,三位先生吩咐清胥姜祭州二人去蓬萊附近的仙島上,尋一種靈草,名叫瑤草,是為了調和姜祭州身上的寒癥,因為姜祭州已經到了成年的年紀,功力卻又所阻礙,這瑤草能使他身體中的靈氣更平衡些。

  只姜祭州和清胥兩人,各自背著個竹筐,架著小船,去尋隱藏在蓬萊周圍的仙島。

  “你倆早些回,我瞧這天氣,只怕是要有一場極大的暴雨,玄海不安全,蓬萊附近的島嶼可就沒有蓬萊仙島這般的太平了,你二人注意些,胥兒不要亂跑,很近祭州?!?p>  子清先生吩咐道。

  “怎么會?。课铱催@天,萬里無云的,怎么會有雨呢?”

  清胥瞧著那至高的天,藍藍的,一片云彩也沒有,卻不像子清師父所說,會有暴雨。

  “子清先生,那我們走了?!?p>  “嗯,去吧?!?p>  清胥和姜祭州給蕭子清擺了擺手,便搖著小船,向玄海西面駛去了。

  小船悠悠蕩蕩的,坐的清胥腦袋發漲,極度不適,她看著那深幽的海水,眼睛發生了一種錯覺,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便沒撐住靠在了船只上。

  姜祭州感到了她的不適,便知她應該是暈船了。

  “胥兒,別怕,你若是不敢向下看的話,你就躺在船只里,抱著我的腿,看著九天就是了?!?p>  清胥迷迷糊糊的,卻是不想再保持這種狀態了,便按著姜祭州的說法,輕輕的挪動,躺在了船只里,緊緊抱著姜祭州的大腿,場面一度有點滑稽。

  姜祭州低頭看了清胥一眼,果然是迷迷糊糊的,半睜半睡的看著天空,微微的揚起了嘴角。

  “可好些了?”姜祭州問

  “好點了…這個辦法果然有效?!?p>  清胥漸漸的睜開了眼睛,卻見天上布滿了厚厚的云彩,天上如同下了銀箭那般向她砸過來,她還未來得及閃躲,那銀箭便在臉上攤開,變成了水。

  清胥猛的扎了起來,只見玄海波濤洶涌,船只也變得十分不穩,清胥這才意識到,那天上的銀箭究竟是何物。

  “是落雨了!”清胥喊到。

  姜祭州往海中一看,雨滴逐漸變大,海上也起了巨風巨浪。

  清胥有些坐不住了,這偌大的玄海之上,只他們二人,一只小船,可如何能夠抵抗這自然之力。

  “阿祭…怎么辦!子清先生居然說中了,下了如此大的雨!”

  清胥有些著急,她開始慌亂起來。

  “別怕,抓穩了?!?p>  姜祭州看見了遠處的一座荒島,只差一點!他們就能夠靠岸了。

  忽然,一個巨大的波浪打了過來,將船只掀翻。

  清胥已經被卷入海中,姜祭州因平日里水性極熟,便穩在海面上,那波浪甚快,清胥竟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胥兒!”姜祭州在海面上大聲的喊著。

  他又向海里扎去,卻未見到人影,直到又一個巨浪拍來,姜祭州因擔心清胥,而不小心嗆了水,也被海浪卷了去。

  清胥醒來,天已經晴了,她已經在一座島嶼上了,這座島嶼,有著神秘而安靜的叢林,一切看起來仿佛并沒有那么恐怖,她沿著叢林逛了逛,忽而聽見吱吱的叫聲,時而吱吱,時而咕咕,卻不是鳥兒的叫聲。

  清胥向那聲音的來源尋了去,竟發現一個黑色的身體,白色的腦袋,兩只小耳朵也是黑色的,毛茸茸的甚是可愛。

  “哇!沒想到這仙島上,還有如此俊俏可愛的小生物!”

  清胥過去,用手指試探著觸了觸它的小鼻子,只見它似笑了般,嘴巴揚起一個可愛的弧度,清胥見它并無敵意,反而和藹可親,便抱了起來,撫了撫它。

  “你啊,你這個小家伙,知不知道出去的路哇?”

  那小家伙像在回答她一般,又吱吱咕咕了起來。

  清胥試探著,將它放下,它便回頭看了清胥一眼,示意跟著它走,清胥詫異到,它竟然能聽懂自己說話,真是不可思議。

  跟著小家伙走了許久,清胥便找到了島嶼的出口,岸上還有他們來時的小船,應該是被海浪推到岸上來的。

  “這可怎么辦…還沒尋到阿祭的下落,我又不會水,又不會劃船的,可如何是好?”

  清胥正愁著,卻聽見遠處傳來一句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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