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戎一直存在一個疑問，那就是九墟人族歷法的由來。
雖然這個問題“很容易”得到標準答案——九墟的歷法是九帝一同編纂的，精確度高的嚇人，這尼瑪就是神仙啊！但西門戎想的是——九帝到底是以什么為基準來編纂九墟歷法的？
在西門戎遙遠的故鄉(xiāng)地球，常見的歷法有三種模式——以太陽運動為基準的太陽歷(例如羅馬帝國的歷法和后來的公歷)，以月亮運動為基準的太陰歷(例如阿拉伯教歷)，同時以太陽運動和月亮運動為基準的陰陽歷(例如中國古代的歷法，也就是農歷)。但很有趣的是，九墟人類的歷法不屬于其中任何一類。
闌珊對此有意見：“這不對吧，九墟的歷法是太陽歷，畢竟一個‘大日呼吸’就是一年?！?p> “那月呢？九墟十二月里哪個盈虧周期正好是三十天了？”
“……好像真沒有……”
這也正是西門戎覺得奇怪的事情——地球只有一個月亮，月相盈虧周期是差不多三十天，所以月份的概念很容易定義出來，但九墟有十二個(大)月亮，沒有一個盈虧周期是三十天左右的，所以一個比較“合理”的推斷或許是——九帝當初吃飯睡覺打妖獸之余，開會吹牛逼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劃分時間的好辦法，一個“大日呼吸”不是三百六十多天么，給天上十二個較大的月亮分一下，每個月亮能分三十來天，這就是九墟人類歷法里“月”的來歷。
說的通，但是沒有證據(jù)，這就是“十二月分年”猜想存在的問題，倒是“年”的來歷在九墟比在地球更為簡單粗暴——“年”在地球古代傳說中是一種吃人的怪獸，過年放鞭炮就是為了嚇跑年獸，而在九墟的傳說中，年獸是九帝合力斬殺的上古大妖之一，而年獸被群毆致死的那一個寒冷的冬日，就被定為九墟世界的大年初一。
在這一年的大年初一，除了破軍垣基地舉行年慶大會，百戰(zhàn)門代表和霹靂堂代表都說要在新的一年中強化合作，存在感一直很低的炎宿派更是和被直接收編了無甚區(qū)別外，真正重要的事情其實是——
抓捕妖龍、尋找妖廷的艦隊終于啟航了。
————分割線————
光學隱形和聲頻靜默是相對容易做到的事情，而在靈識中“隱身”則牽扯到一些復雜的問題。這些問題對于體積相對較小的水滴探測器來說還好，但對于體積大的多，內部消耗靈氣的部件功率也大的多的星塵級無人戰(zhàn)艦編隊來說，就是真正的“大”事情了。
而西門戎解決問題的思路很明確——如果無法完全隱匿蹤跡，那就模仿其他物體的蹤跡。這個思路在地球古代就被人運用過了，飛機竭力讓自己在雷達探測中像是飛鳥，潛艇竭力讓自己在聲吶探測中像是魚群，雖然這種偽裝隨著探測裝置分辨能力的提高，并不一定能達到預期的效果，但在第一時間誤導那些不懷好意的監(jiān)視者，也算是有意義的。
至于墨潭沼基地一帶的“雷達”，除了那些偽裝成樹木的探測塔樓外，三頭悲催的化形期大妖也被迫“上崗”。西門戎并不需要真正馴服或者煉化它們，西門戎只需要使用它們，大量的電極、傳感器、微型機器人被植入到三個大妖體內顯然比較血腥，不過西門戎的同情心遠未泛濫到鵜鶘、鱉、蠑螈頭上去。
“至少以三頭化形期大妖的靈識視角看，我們的探測艦隊啟航很像是數(shù)百只妖禽一起飛行，考慮到類似的事情在墨潭沼還算是普遍，所以或許真的不會引起暗藏的監(jiān)視者們太多的注意？”西門戎說這些話的時候用的是不確定的語氣，畢竟霜炎宗玩弄宣傳伎倆后，誰也不清楚會不會有什么積年老怪物分出心神“看著自己”。
“我想我們可以引入一個……應該說是兩個概念——靈識的廣袤度和關注度。”娃娃臉上滿是認真之色的闌珊又一次說在了點子上，“高階修士的靈識覆蓋范圍非常大，大乘期修士不僅僅可以用靈識覆蓋九墟，甚至能蔓延到十二月，但是這似乎不能說明他們就能夠留意到靈識覆蓋范圍內的每一件事情?！?p> “說的很好，我的小姑娘。高階修士的元嬰和大腦加在一起，計算力可能已經(jīng)匹敵戰(zhàn)艦的主電腦，但人的思維結構和電腦有巨大的差別，他們在探測方式上也會不同于電腦的高頻度定期廣域掃描，所以和他們完聲東擊西、斗智斗勇的機會還是存在的，我們真正要擔心的，其實是法器?！?p> “比如說雷獄鎮(zhèn)魔宗的雷金寶珠？”
“包括，但不限于雷金寶珠。相比于有個人好惡偏向，會厭煩和疲憊的修士，這些如同機器人一般不知疲倦的法器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所以墨潭沼基地、破軍垣基地周圍的警戒力量還要增強，千萬不要讓什么莫名其妙的東西混進來。”
“好的，西門先生，那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
“練功，等。艦隊到了海中，我會把梼杌老祖等人拖進‘虛擬圓桌聊天室’的?！?p> ————分割線————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從得了方蔓蘿這么個年紀和自己差別不算大，容貌和心理年齡卻足夠年輕的相好之后，梼杌老祖天天樂呵的和花兒似的，更何況在老家伙長期、堅持不懈的忽悠下，方蔓蘿對“龍形機關獸”的興趣也變得十分強烈。
這會兒，看起來像老牛吃嫩草，其實并不是的梼杌老祖和方蔓蘿，正在一起制造一頭“龍形機關獸”的軀干部分，然而在具體設計思路上，兩人又發(fā)生了一些爭論。至于爭論的議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梼杌老祖推崇“至剛”，而方蔓蘿偏好“至柔”。
“老夫制做機關獸也有數(shù)百年了，講究的就是一個‘硬’字！不夠硬怎么行？別說參與斗戰(zhàn)，斬妖除魔，怕是飛著飛著，跑著跑著就散架了！”
“真龍我不懂，但是若是龍形機關獸模仿妖龍的話，也要講究一個‘軟’字??！”
“妖龍鱗甲剛硬，血肉骨骼更是淬煉到渾成一體，這怎么可能是‘軟’？”
“不不不，尋常生靈只有幾十塊脊椎骨，可妖龍卻有上百塊，形似一條鎖鏈，非常靈動，這就是‘軟’！”
“明明是……”
“不是這個道理……”
……
梼杌老祖在機關術上浸漬更深，而方蔓蘿自身修為更高，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只能暫時作罷，正當多少學習到一些科學思維方式的方蔓蘿建議干脆同時制造“剛性結構”和“柔性結構”，實測對比后再做論斷的時候，兩人的“傳訊法器”都響了。
當梼杌老祖和方蔓蘿進入到“虛擬圓桌聊天室”之后，赫然發(fā)現(xiàn)白木真人、鳳驚天、鐵梨花、金丹五老強等人都不在，而“水產六人組”倒是齊全。
————分割線————
“既來之，則安之”是林帶魚的信條，當然這是給自己長面子的托詞，他的真實想法是“反正打不過也跑不掉，還能咋滴？”
而相比之下，賈鮑魚對神機營的認同感高的多，在這里不需要干苦力，有修煉的時間和資源，除了要把自己已有的功法上交“供研究使用”外，倒也沒有什么說不過去的奇怪之處，至于自己的功法上交之后會不會被“用完就扔”，會不會對滄瀾派產生危害？賈鮑魚的態(tài)度是“要殺早殺了，能活下來就說明我等有用途”、“滄瀾派倒霉關我啥事兒，誰想回去挖王八殼子誰去挖去”。
對神機營認同感最高的“水產六人組”成員是石花菜，一小半兒原因是因為那簡單粗暴卻管用的“毒入皮肉？那就換皮肉！毒入骨頭，那就換骨頭！毒入心脈？那就連心脈一起換了！毀容？給你換張臉行不行？”方法實在給力，一大半兒原因則是因為終于能通過神機營的力量對天殺的海妖勢力復仇了！現(xiàn)在的石花菜正一股腦兒的把自己知道的有關東海妖類的知識倒給闌珊，就是不知道這些年過去了，是否過期。
海妖的體型和力量，大都是同階陸地妖類的數(shù)倍以上，如果不是因為它們主要活動范圍和九墟人類控制的范圍并不重合，那么遭受海妖荼毒的人口會再多上許多倍。即便如此，那些生活在沿海的人類從小就面臨來自海上的威脅，對于凡人來說，哪怕是開靈期、蓄氣期的海妖，只要體積稍微大一些，也足夠構成可怕的噩夢了。
闌珊問：“石花菜道友，我很想知道海妖中是否存在一些長于智計，而不是單憑蠻力和天賦神通取勝的族類？最好是有社會體系的，規(guī)模越大越好?！?p> 一旁盯著剛剛潛入東海海面不久的探測艦隊發(fā)回影像的西門心說不錯，這小丫頭片子很上路子。相比于那些只知道憑借蠻力捕獵、稱雄的傻大個，確實是那種單體相對弱小，但有社會體系的妖類更容易掌握有價值的情報，譬如說——
石花菜回答的非常干脆：“如果限定在東海的話，那么有鐵鱗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