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一肩膀瑟縮了下，弱弱地解釋，“舞池太亂，我進去馬上就出來了，本來準備乖乖地等你接完電話回來的，可是徐子恒說208有我的熟人，非要我過去一趟。”提到那個熟人，井一忍不住跟他抱怨，“竟然是宋書蕓，早知道就不去了。”
她倒是知道輕重，程巖的火氣消減了些，“以后不許再往舞池跑了。”
井一看他好像不那么生氣了，討好地搖了搖他的胳膊，“知道啦~幸虧我跑得快，不然就被人吃豆腐了。”
程巖剛剛緩和的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鐵青著臉，拉著她要回舞池，找那個人算賬。
井一慌忙擋住了他的去路，“那么多人，黑魆魆的，哪里找得到是誰，我及時躲開了，沒吃虧。”
程巖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地警告她，“再敢往那些地方跑，打斷你的腿。”
“都說了以后不會了。”井一小聲嘀咕了句。
程巖懲罰性地捏了捏她的臉，她捂著臉，皺著眉頭喊疼。
程巖沒好氣地道，“疼才能長記性。”
“有家暴傾向的男人要不得，夏井一，我勸你慎重。”徐子恒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后，悠悠地道。
害她挨罵的罪魁禍首，要不是他非要她去208，她老老實實地在吧臺等程巖，怎么會被罵。
井一白了他一眼，戳他軟肋，“這叫情趣，你一個萬年光棍，哪里會懂。”
“去去去，你那個老同學找你。”
“記住了，我和宋書蕓是死敵。”井一立場分明，“她挖我閨蜜的墻角，你最好別充當和事佬，沒戲。”
“帶她來的人提前走了，她又喝醉了，一直嚷嚷著找你，你說怎么辦？”
井一耳根子軟，正在搖擺不定，程巖發話了，聲音顯得有些冷漠，“給她老公打電話，讓他把人領走。”
徐子恒嘲諷地道，“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程巖單手插兜，目光疏朗，“你有同情心，巴巴地過來找她？”
徐子恒噎了一下，不自在地道，“他們不是認識嗎？”
程巖“呵”了一聲，“對一些人，不認識也可以施以援手，而有些人，即便認識，當做陌路反而對雙方都好。”
徐子恒說不過他，煩躁地問井一，“你怎么說？”
井一咬舌，悄悄地往程巖身邊挪了挪，一個動作，便表明了態度。
徐子恒白眼快翻到天上了，“沒主見。”
接連駁了他的面子，井一有些愧疚，小聲解釋，“我和宋書蕓本來就不對盤，她還喝了酒，萬一打起來多恐怖。”
“懶得跟你說，再見！”徐子恒碰了一鼻子灰，氣勢洶洶地走了。
井一抱著程巖，不安地搖了搖他的手臂，“不會出事吧？”
程巖安撫地拍拍她，“我們晚走一會兒，看下情況。”
他們回到吧臺坐了會兒，不多時，見兩個女人扶著宋書蕓出來，程巖便牽著她跟了上去。
“是她家嗎？”前面的車子在市中心的一棟高級公寓停下，程巖也跟著停了車。
井一翻出了宋書蕓的網絡賬號，比對了她po在網上的照片，點頭道，“就是這里，你看，對面那棟樓的logo很明顯。”
看到張瑞下樓把她接走，他們才驅車離開。
“笑什么？”她盯著自己笑一路了，等紅燈的功夫，程巖終于忍不住問她。
井一歪著腦袋，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因為你善良啊。”
明明厭惡無聊的人情糾葛，卻做不到真正袖手旁觀。
“徐子恒那家伙肯定以為你真得冷漠無情。”
“他怎么想，我一點不關心。”
“面冷心熱，容易吃虧，知道嗎？”井一給他傳授人生經驗。
程巖對她的人生哲學嗤之以鼻，“我寧愿吃點虧，少點麻煩。”
好吧，他的冰塊臉確實為他免去很多麻煩。
井一鼓了鼓嘴巴，“你開心就好~”
她突然嘆了口氣，程巖偏頭看了她一眼，轉方向盤，上了高架，“怎么了？”
井一苦惱地抓抓頭發，“我覺得愧對曾媛。”
“神經。”程巖冷冷地丟給她兩個字。
“不是啦，”好在是他提出的默默跟著她們后面，否則，她會覺得更加對不起曾媛，“我看宋書蕓那個狀態，醉得夠嗆，這么好的機會，我就應該沖上去抓住她的頭發打一頓。沒揍她，反而默默地護送她回家，實在太遜了。”
程巖打擊她，“戰斗力不行，好勝心倒不小。”
井一振振有詞，“就是因為戰斗力不行，才要趁著她喝醉偷襲嘛。”
“出息~”
井一胡攪蠻纏，“我問你，如果我和宋書蕓打架，你幫不幫我？”
“無聊~”
井一不依不饒，“幫不幫我？”
“不幫。”
“喂！”井一炸毛。
“瞪什么眼睛，”程巖輕聲教訓她，“像個潑婦似的，跟人扯頭發，虧你讀了這么多年的書。”
井一不滿地噘嘴，“你現在講話和老夏越來越像了。”
程巖毫不留情地打擊她，“你這么不讓人省心，這么多年，難為伯父了。”
“我有那么差勁嗎？”井一沮喪地道。
程巖揉了揉她的頭發，深眸含笑，不置可否，“有件事跟你說一下。”
“什么事啊？”井一正郁悶呢，興致缺缺。
就她這副心性，還處處為人打抱不平呢，程巖無奈地搖了搖頭，從置物盒里翻出兩張黃底硬皮紙，“我們公司參與了行業協會和共青團聯合舉辦的公益助學計劃，這里面有我們的扶助名單。”
井一興致寥寥地“哦”了一聲，剛才還批評她呢，這會兒又跟她聊起工作了，莫名其妙。
她一目十行，看到“北關小學”四個字的時候，眼睛瞬間亮了，激動地抓著他的胳膊，“北關小學！曾媛支教的學校！月底的活動，我可以參加嗎？！不不，我一定要參加！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程巖逗她，“不好。”
“好~”他的表情出賣了他，井一腆著臉撒嬌，湊到他臉上親了一下，“就這么定了。”
“老實坐好。”程巖穩穩地握著方向盤，把她按回座位，語氣嚴肅，可清冷的面容卻帶著溫暖笑意。
“遵命~”為了見到曾媛，她自然愿意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