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蕪四人趕了三天的路行至漁陽,因瓢潑大雨淹了過路木橋而滯留在驛站之中。
驛站小二閑來無事便與他們談起幾天前,漁陽州輔廖景宣正在春風樓與一位美人行魚水之歡時,突然被一群身穿鐵甲的侍衛(wèi)破門而入。那破門而入的獅牙衛(wèi)帶走廖景宣時,美人的纏枝蓮紅肚兜還掛在他的脖子上。
洛蕪聽得饒有興致,這貪官污吏就應該好好整治一番,身為父母官卻殘害百姓,實在太可惡了。
君桓見慕寒淡定自若,也不出聲向店小二詢問事情的原委,也不打抱不平,不是他武安侯府少將軍的做風。等店小二走遠,他才緩緩說道:“看慕兄的神色像是早已知曉此事。”
“殿下有所不知,這案子便是我和于副將移送大理寺的。”
“哦?”君桓瞇了眼,抿了口清茶。
“一個月前,我與于副將前往境州整編軍隊,在返回途中偶遇一名受傷的衙役,這人告訴了我們,漁陽的官吏勾結一氣,不僅私吞朝廷賑災銀兩,還殘害百姓,后來我便親自來漁陽查看,搜集證據(jù)移交給了大理寺。”
慕寒輕描淡寫地說道,卻讓洛蕪心驚,當初慕寒被追殺偶遇她也是因為此事,但他卻只字未提他受過的傷或者經歷的險境。
“原來如此,這廖景宣膽子倒是不小,如此出格的事情都做得出。”
他背后肯定有靠山,而且是權勢盛大的靠山。慕寒知道,君桓也明白,但當著洛蕪的面他不好繼續(xù)探問下去。
“無念,去給州府送張令函,命未下獄的官員前來拜見。”
“是。”
君桓此舉是為了讓慶帝知道,他也是關心朝政的,也是在乎百姓疾苦的,可是君桓卻猜錯了慶帝的心思,他的父皇寧愿他一輩子不觸及朝政。
“不行,無念你不能去。”洛蕪突然從凳子上站起,“這漁陽城內有要殺慕寒的人,你去下了令函就暴露了慕寒在此地,我擔心……”
她望著慕寒,眉頭緊蹙。
“不必擔心,廖景宣已經下獄,量他們也不敢再興風作浪。”
慕寒笑笑,走到她身邊,修長溫潤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不是說過了嗎,女孩子家要少皺眉頭。”
他笑起時眉目和煦,似早春冬雪初融時。
洛蕪晃了晃神,臉上一陣滾燙,想到君桓與無念還在旁側,趕緊埋低了頭。
次日,一名六品監(jiān)察捧著上好的仲春毛尖前來拜見。
那官員偷偷地打量著這位三皇子,見他氣宇軒昂倒像位皇子,他身旁綽約卓著的男子正是這官員見過的武安侯府少將軍,因此也就確信了他是三皇子。
“素聞殿下好茶,每逢初春都要托人從慶國帶些好茶到蠻國,所以輔正大人特命下官獻上這上好的仲春毛尖。”
洛蕪見他笑得諂媚,心生排斥,但這人并未被獅牙衛(wèi)拿去,想來應該不是個貪官。
見君桓并未抬眼看他,他連忙說道:“輔正大人本想親自來謁見殿下,奈何遇上東城暴民鬧事急需處理,還望殿下海涵。今晚輔正大人在柳豐樓設宴為殿下和少將軍接風洗塵,還望殿下和少將軍登臨。”
他見君桓的目光從茶盞上移開,落在他身上,深幽沉寂的眼里突然蒙上笑意。
“那就謝過尹輔正了。”
洛蕪覺著君桓應該學過變臉術,一會兒臉冷得像塊石頭,一會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眼角微挑,看起來十分浪蕩風流,他在這兩者間隨意自由變換,讓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那官員顫顫巍巍地退下,才回到州府就被一只手逮住,正若有所思的他被嚇得丟了魂,一看原來是尹輔正,便喘息到“哎呦,大人,你可嚇死我了。”
“見到三皇子沒有?”
尹輔正焦急地詢問道。
“見到了,貨真價實的三皇子。”他擦了擦汗,“這年頭哪有人敢冒充皇子啊,大人你也是糊涂了,偏偏要下官先去探探虛實,萬一要殿下知道你在府內可怎么了得……”
兩人交談著三皇子此行的目的,為晚上的酒宴精心準備,卻忽略了身邊的耳目。
那人聽得仔細。

慶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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