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徒役
河水奔流不息,水面倒映著樹的影子,這里天地元力更勝,靈氣逼人。景色不曾因時間而改變太多,卻更是蓬勃旺盛。
依然還是一人盤坐,河邊垂釣,只是物是人非。東風還是東風,只不過不是曾經的東風。經過那日與劉季共飲談心,好似大夢初醒般頓悟,如醍醐灌頂,亦如大徹大悟,更明確了心中的大道。
功法可能也隨心而動,原本積累修煉的一半功法,一覺醒來,便不知不覺突破了第六重,好像做夢一般。
東風經過數日的穩固功法,確實是功法突破了,不是做夢。渾身仿佛有發泄不完的力量,感覺隨手一揮便可呼風喚雨,蓄力一拳可令山崩地裂,正在一切在最美好,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身上出現一種莫名壓抑的感覺。當用出這股非凡之力,感覺身體被無形之力擠壓,喘不上氣,直到很久。
東風經歷了這么多,自然知道這是什么原因。和神獸一樣,自己受到了天地法則的制約,甚至制約強度超過神獸。自己也終于知道,為什么翁翁當時對自己說,練功的最高境界是返璞歸真。因為,實在是不得不氣息內斂,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法則壓死啊!
又經過多日的靜心感悟,東風漸漸掌控住了內力。面對有力量無法用的窘迫局面,心中難念有些失落。如今修煉又是停止不動,東風決定是時候離開這里,想回到向往已久的地方,臉上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噗嗵!噗嗵!”竹竿一陣搖晃,打斷了東風的幻想。一條魚又上自己上鉤。東風搖頭,“人有三苦舍不得、放不下、看不透??床煌赴?!”
東風提著魚,走在這熟悉的街道,心中感覺眷戀不舍,畢竟來這兒,也有很長時間了。
到了劉邦家中,劉邦問道:“賢弟,來了?!?p> 東風說道:“大哥,我今日來,是向你告辭的。”
劉季愣了一下,笑著說:“賢弟怎么突然要走,打算回哪去?”
“出門在外許久,如今已經無事了。家中有相思之人,好久沒有回去了,想回去看看,特地來告辭的。”
劉季支支吾吾的說:“這,這,哦!賢弟走的著急,大哥也沒什么禮物相贈,有的過意不去啊。”
東風微微一笑:“用不著大哥,待將來大哥飛黃騰達之時,一并給我便是,哈哈?!睎|風看出他似有言語未盡之意,又問:“看大哥言猶未盡,還有什么想說嗎?”
劉季看了一眼里屋,尷尬笑著說:“沒什么,我送送你吧,賢弟?!?p> 東風半疑半惑,轉身剛要離去,一聲溫柔之音叫住了東風:“賢弟留步。”
東風回身看去,是呂雉,她小腹已經鼓起,緩緩走了出來。東風急忙說:“我怕驚動嫂嫂,沒向嫂嫂告別,還望恕罪,嫂嫂不必出來相送。”
呂雉沒說話,瞟了一眼劉季。迎面向東風走來,在東風身前想要跪拜行禮。東風立馬側身扶起呂雉,并用目光示意劉季,詢問他怎么回事。劉季低著頭,手掌搓著臉,沒回應東風。
東風扶著呂雉:“嫂嫂,現有身孕,你這是何意?”
呂雉年紀比東風大不了太多,懷胎數月,膚色紅潤,美麗的容顏,眼中漲滿淚花,楚楚動人,令東風忍不住想上去擦拭,東風急忙轉開目光。
呂雉說:“我有一事相求?!?p> “嫂嫂,但說無妨。”
呂雉嘆一口氣:“賢弟有所不知,劉季他要押送徒役去往驪山。此事本不因該派他前去,可那些高官深知此差事兇多吉少,全都推給了他。因此,他不得不去,這一路窮山惡水。我知道賢弟身手非凡,所以想求你路上保護他。他要出事這個家以后怎么辦啊?!闭f完又要跪下。
東風一把扶住,急忙說:“嫂嫂折煞我也!千萬再別行此大禮,你們一直拿我當親人對待,如今有難,我豈能置之不理,嫂嫂先回屋休息?!北惴鰠物艋匚?。
東風從屋中出來,冷眼看著劉季,劉季搖頭嘆息一口氣,苦笑著說:“賢弟,你別聽她的婦人之見,我戰場都上過,這點小事,能算什么。來,我送你走吧!”
“押運徒役的事我也聽說過,如果真是美差,也絕對不會輪到你亭長頭上?!?p> 劉季擺脫沉悶的氣氛,笑嘻嘻的說:“賢弟,那些謠言而已,不能信。這回可真是美差,你不必擔心?!?p> 東風沒接他的話:“你難道不為呂雉想想,你如果回不來了,她這么年輕,還帶著孩子,要為你守活寡嗎?”
只見劉季雙手握緊雙拳,雙臂也開始顫抖,沉默了半天,低聲說道:“賢弟,你當真愿陪我去?”
東風笑道:“我常年浪跡山野,這點小事,家常便飯罷了?!?p> 劉季手背抹了下眼,點頭道:“好!好兄弟,借你的錢易還,欠你的情,這輩子難忘?!?p> 給東風的感覺有點像生死訣別,為調整氣氛,東風大笑道:“怎么和你走一趟,就說起一輩子呢?我還沒活夠呢,你這么一說,我可不敢去了,我走了,哈哈!”
“你現在想跑?晚了,不想去,我非得拖著你去不可。”
就這樣,幾天后,劉季帶著三十多人走在前往驪山的路上。已是秋后,格外清涼。
田地一片金黃,大地一片喜悅,百姓也歡喜著一年的豐收。
群人昨日的歡快已經消逝,未知道恐懼纏繞在眾人心間。眾所周知,秦律徭役日漸繁重,很多人聽聞去驪山行役,多數有去無回,更是怕的心驚膽顫。
大雁南飛,象征著大仁大義大雁,在天空“嘎·嘎”的叫著,好像也諷刺著天下的污穢不堪。原本眾人沉在低谷的心更加彷徨。
幾日行進到芒碭山,秋風蕭瑟,迎來傾盆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雨勢滂沱太兇,道路泥濘難行,有些人也受涼有點風寒感冒。
劉季向來仁義大度,不因為自己是當官,而高人一等,看著雨勢沒有絲毫減小的跡象,不忍眾人勞累,在荒山野嶺發現了一間破舊已久的房子,起碼能遮風擋雨,便吩咐眾人進去避雨。
劉季看著這幫人們,渾身濕透,有的也微感風寒,此地離藥鋪甚遠,拖久了恐怕會更嚴重。于是把自己路上喝的酒分給眾人驅寒,不多的幾壇酒剛好夠分,眾人皆稱贊劉季慷慨大度,輪番敬酒。
東風勸劉季:“你有要事在身,豈能如此開懷暢飲,萬一這幫人趁你醉酒,逃走怎么辦?”
劉季喝的高興,已經喝了不少。小聲對東風說:“賢弟,不必擔憂。所謂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我真心對他們,他們又豈會辜負我?!闭f完又一頓猛喝,終于喝醉了。
東風搖搖頭“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也罷。但愿你說的對吧,實在不行我出手把跑掉的抓回來便是。”
夜色漸漸變暗,本來天氣陰沉,雨勢變小,林間升起濃霧,在這漆黑的夜晚,格外可怕。
有幾人性子豪爽實在,確實喝醉了,鼾聲如雷。在呼嚕聲覆蓋下,細小聲音響起:“誰陪我去小解,外面太暗,我不敢去?!?p> 此起彼伏的聲音,聲音卻弱不可聞:“我也想去,等等我,我也去?!?p> 十幾人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只不過聲音再小也被東風察覺,“正好我也撒泡尿?!鄙媸牢瓷畹臇|風,并沒有察覺什么。在他們出去之后,東風也跟了出去。
外面細雨綿綿,東風習慣性的在屋子旁邊方便,“咦?不對???還下著雨,上個廁所需要去那么遠嗎?”想到這,東風大驚失色,倒吸一口涼氣。“糟了,可怕的事發生了?!?p> 東風急中生智,喊道:“你們等我一下,我剛才被拌到了?!?p> 不說不要緊,東風一說,他們愣了一下,互相扭頭看了看,東風抓緊靠近過去。下一秒,像野獸一般一般,向四面八方跑去。東風不禁瞠目結舌“這..我靠”這幾年的修身養性,也沒壓住這竄天的氣焰,“在我眼皮底下跑了?”東風原想拿出劍,追過去一個個帶回來。
再一看,“霧氣能見度不足十米,他們已經沒了蹤影,我去哪找他們,萬一家里的都跑了怎么辦?”
東風拔出劍,強壓著憤怒,回到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