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回倒轉到2小時以前，胖馬爺睡醒，已經是太陽高照，雖然清晨的秋風帶來些許瑟瑟寒意，但抵擋不了胖馬爺一顆火熱的心，畢竟識破一場騙局并且還能賺點小錢的日子不是每天都有的。

　　馬胖子住的建筑物是一棟二層建筑，以前叫修女樓，一道圍墻從樓后左側斜斜砌過來，一直蜿蜒到門口夾角處，和西開教堂墻壁共同形成一個葫蘆口一樣的小窄過道兒，進院子的大鐵門常年敞開。馬胖子穿過小過道兒，和起床倒尿桶子的大姐錯身而過。沒錯，這個大雜院以前是有廁所的，但后來壞了，所以大家想去方便，只能自己臨時解決，或者去五十米外的公廁。

　　出了大雜院，一溜兒胡同呈現在面前，起早兒遛鳥的，上班的，送孩子上學回來的，擺攤的，生火點爐子賣早點的，各種各樣的人在狹窄的胡同里交匯穿梭聚集，因為今天周日，馬路邊自發形成的花鳥魚蟲的市場又開始了，馬胖子的大雜院進出口就守著這個市場，因為地處繁華地段，但又因為狹窄所以無法通行機動車，所以就慢慢的形成了一個以花鳥魚蟲為主體，各種雜物附帶的小市場，每周六日出現，甚是熱鬧，人稱寶雞道花鳥市兒。馬胖子走出院門兒，前走幾步在路邊的杜阿姨早點攤上要了一大碗方便面和一套大餅雞蛋，吃飽喝足，抹抹嘴兒扭頭就走了，為啥不給錢，因為杜阿姨就是老鐵他媽，早年間每次吃飯都肯不收錢，但馬胖子爺不矯情，一般等到了2點前后，幫忙一起搬運煤氣罐鍋碗瓢盆等等東西收攤兒，算是早點錢。今天胖馬爺沒有像幾年前一樣溜達市場，而是扭頭走到胡同口穿過小廣場和南京路，來到一家金店門前。

　　金店門面不大，是一個小二樓外接出來的小平房，里面老板娘姓金，具體叫什么不知道，一般都喊金姐，倒是符合招牌。胖馬爺走進門兒，右拐有個小門，一推門兒進去，正瞅見金姐在哪兒看電視。”喲，馬胖兒啊，你怎么跑我這兒來了？“金姐抬抬眼皮子，放下手中的遙控，直起身探頭瞅了瞅外面。”甭看了，就我一個“，說著，胖馬爺掏出了所謂的金條，”受累給去個皮兒，賺點零花。“去皮是個術語，一般是指把鎏金啊，鍍金啊，鑲金之類的東西融化，提取純金。“行，我給你少算點損耗”“金姐眉開眼笑的伸手去接胖馬爺遞過來的金條，金姐的白皙胳膊在馬胖子眼前一伸展露出蔥白一樣的小臂。摸起來一定很光滑吧？小臂上面是胳膊，再向上就是雪白的大饅頭側面，溝可不淺啊，走歪的思路瞬間讓胖馬爺心神蕩漾。金姐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一看馬胖子盯著自己走神兒，微微一笑，這樣的顧客見多了，尤其夏天，好多人進店都盯著自己身子不錯眼神，自己算克數時候沒少漏報，有些融金子的少報2克好幾百就到手了。

　　胖馬爺回過神來，訕訕然不好意思的遞出去了金條，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被對方發現了。金姐金條一入手，臉上笑模樣就沒了。”小馬兒，別跟姐逗行么？這金條怎么去皮啊”。“哈”，胖馬爺一樂，“金姐，你也有走眼的時候啊？這里面裹著的不是鉛塊兒就是銅塊兒，做的可好了。“金姐半信半疑的掂了掂手里的金條，拿著金條進了屋，不一會兒，抱著個設備出來，重重的放在柜臺上。插上電門，將金條放進了設備的空槽子里，然后按了開關，設備嘟的一聲兒響，開始工作。

　　'小馬兒，這東西你哪兒來的？不是墓地里挖的吧？“趁著工作時候，金姐開始盤道兒，”呵呵，哪兒來的就甭管了，反正不是偷得搶的，不怕查來路。胖馬爺當然知道，如果說來路不正，肯定要被壓價兒，三四百可能就變成一兩百了。說話間，檢測完畢，金姐低頭看了看液晶屏上的讀數兒，臉上神情有些奇怪。“馬總，您這條子可真沒法兒去皮兒，是純的，99的，里外都是。”“什么意思？”胖馬爺有點兒懵。

　　“看款式這是正宗民國大黃魚兒金條，312.5克，真金的，沒餡兒的那種。”“純金的？”馬胖子有點不相信的問。“對，純金的，沒摻東西，99的純金。”金姐的回答讓馬胖子腦袋嗡了一下，心跳都加快了。”能值多少錢？”馬胖子追問。“按現在我們收貨的官價兒，293一克，能給你到9156元，給你湊個整兒9200行么？”馬胖子看著設備里的金條，腦子瘋狂的轉。有人拿價值九萬多的金條買了一箱子青霉素回去，這局到底是誰騙誰？人家會不會找來？

　　“金姐，會不會您拿錯了？”.“什么意思？小馬，我這可是有監控的，你給我的金條就是我放測試儀里的這根兒，你可以隨便搜，我店里就沒有這個樣式的金條，我雖然給你的價格不高，但絕對不會小條子換大條子。“金姐有些動怒了。”不是，金姐，我是說我給您的應該是根摻了鉛的，您會不會一忙拿了根真的給我？“馬胖子連忙解釋。

　　”嘎嘎嘎嘎嘎，金姐樂出了豬叫音兒。“哎呀，馬總你凈拿你金姐開涮，有聽過以小換大的，沒聽過以真換假的。你可真逗，這條子是你留我這兒還是先拿走？我手上沒那么多現金，給你錢也得明天了”。于是馬胖子就揣著一根價值9萬的金條，獨自在南京路上凌亂了。

　　快步走回家，連杜阿姨打招呼都沒聽見，馬胖子走進地下室開始回想昨天的一切，電臺，判決書，金條，還有小胡送來的消炎藥，一切的一切都讓馬胖子有些糊涂了。自己是不是昨天做夢了？馬胖子拍了拍腦袋，感覺有點暈，這不是做夢。看著手里僅僅攥著的金條，馬胖子突然意識到，要把金條退回去，不然，指不定能惹出多大的事情來呢！今晚再聯系一次，告訴對方金條不要了，趕緊取走。至于說報警，你和警察說你用撿到的青霉素粉換了一根金條這種事情你自己能信么？更何況家里還有管制刀具。電臺也是個問題，警察保密級別不夠啊。要不找部隊領導？可自己都被退役了，找個屁啊。

　　馬胖子一天沒心思吃飯，只是守著電臺，白天電臺里各種雜音雜波，還聽了一段兒評戲楊三姐告狀，凌晨兩點慢慢到了，胖子波長頻率沒變，就掐著時間呢，作為一個通訊兵他知道，有些臺子是不到時間不工作的。果然到了2點，一陣呼叫傳來：“九號九號，我是紅星，九號九號，我是紅星，我是紅星美凱龍，呼叫九號“。、

　　”呃，咋還出來家具城了呢？“胖子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