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陸方的房間就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
陸方還在被窩里沒起來,昨天一天奔波,加上心情煩亂,睡的有些沉了。
“是我!”
“啊,是你啊,稍等下就來!”
陸方連忙爬了起來,胡亂穿上衣服,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門外,葉春蘭手中拎著一個打包盒。
“還沒起來啊,我在路上看見有人賣早飯,就給你帶了點(diǎn)!”
葉春蘭笑著,對陸方揚(yáng)了揚(yáng)手。
“謝謝,謝謝!”
陸方頗有些不好意思,昨晚陪葉春蘭回去,她住的地方離這里有點(diǎn)遠(yuǎn),走了半個小時。現(xiàn)在,人家都來了,而自己卻還沒起床。
“快請進(jìn)!”
葉春蘭走進(jìn)來,將打包盒放在床頭柜上,看見煙灰缸里有好幾只煙頭,就笑著道:“煙少抽,對身體不好!”
陸方尷尬笑笑,昨晚想事情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多抽了幾只。
“你去洗漱吧,我?guī)湍銦 ?p> 葉春蘭拎起電水壺去打水了。
陸方看著她忙碌的背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種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真的很好。只是,他不知道為什么,有種莫名的心慌。
葉春蘭打了水出來,看見陸方還在那里愣著,就道:“快去洗漱啊,洗漱好就出來吃早飯,不然早飯就涼了!”
“哦,好!”
陸方鉆進(jìn)洗手間,先把身上的衣服重新整理一下,然后洗漱了一番。等他從洗手間出來時,發(fā)現(xiàn)葉春蘭已經(jīng)把床上的杯子給疊好了,床頭柜上,一杯開水正冒著熱氣。
“快來吃吧!”
“好的!”
陸方打開打包盒,里面是一籠小籠包,還溫著的。
“你吃早飯了沒,要不一起吃一點(diǎn)!”
“我吃過了,你吃吧!”
葉春蘭搖頭。
陸方只得一個人吃了,吃完喝了一杯水,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出了賓館,葉春蘭帶著陸方順著大路往前走,按她的說法,只要拐幾個彎,半個小時的路,就能到派出所。
經(jīng)過昨晚的相處,兩人熟悉了不少,陸方主動問道:“你在服裝廠干了多久了?”
“服裝廠啊,我干了有五六年了!”
“五六年了/這么長!”
陸方有些吃驚,葉春蘭看樣子也就二十左右,那不是說她十五六歲就在服裝廠上班了?
“是啊,我以前在東筦那邊上班的,去年才來的夏海!”
“那你可是老師傅了,你離職,他們舍得放你走?”
“有什么舍不得的,兩個老板鬧別扭,廠里都沒什么單子了,很多老員工都在想著出路呢!從開過年之后,已經(jīng)陸續(xù)有好幾批人來廠里看過,聽說好像老板要把廠賣了!”
陸方心中一動,問道:“你們廠是什么情況和我說說唄!”
“好啊!”
葉春蘭也不拒絕,將富爵襯衫廠的情況,和陸方說了一遍。
這個廠現(xiàn)在還有五六十號人,頂峰的時候,有接近一百人,有兩個車間,一個車間專門做襯衫的,而另一個車間做的是代工,主要是做出口服裝的代工。兩個老板是兄弟倆,哥哥叫何有善,弟弟叫何有樂,因?yàn)槔麧檮澐值脑颍P(guān)系鬧的很僵。
“你知道他們打算把廠盤出去多少錢嗎?”
“我聽到有人議論過,好像是要三四十萬吧!”
“三四十萬?這么少?你們的廠房是租的還是自己的?”
“廠房是我們自己的,里面的機(jī)器也都是我們自己的!”
陸方用手摩挲著下巴,這樣的廠怎么會這么少的錢就要賣,難道這其中有什么貓膩?
“你有你們廠老板的電話嗎?”
“有啊!”
“那好,我們先去把胡江生給弄出來,然后,打電話給你們廠的老板,我想和他談?wù)劊 ?p> “你想干嘛?”葉春蘭知道他和胡江生身上有點(diǎn)錢,只是不知道他卡里還有一百萬,忙道:“你不會是想把廠給買下來吧?我聽說廠子賣的這么便宜,是因?yàn)樗麄兦妨瞬簧馘X呢!”
這就難怪了!
陸方聽完,心中的疑惑終于解開了,不過,欠錢也不見得就一定是壞事,他心中暗暗想著,口中道:“只是去看看而已!”
弄出胡江生,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復(fù)雜,陸方爽快的賠了醫(yī)藥費(fèi),繳納了罰款,胡江生很快就被放出來了。其實(shí),這小子完全可以自己出來的,只是,讓他賠錢,他卻死活不答應(yīng)。不然,也不至于被關(guān)起來了。
“小小怎么樣,沒事吧?”
這小子見到陸方和葉春蘭,第一句就是問葉春蘭,莫小小的情況。
“她沒事!”
葉春蘭說完,又道:“陸方為了你的事,昨晚匆忙趕過來的,你也不謝謝他!”
“嘿嘿!”
胡江生撓了撓頭,笑著道:“陸方是我老大,我欠他的多了去了,以后會還他。兄弟之間,說謝就太見外了!”
陸方看著他那鼻青臉腫的樣子,捶了他一拳:“以后小心一點(diǎn),這次沒打斷你的骨頭,算你運(yùn)氣好!”
“放心,我結(jié)實(shí)著呢,想打斷我的骨頭,哪有那么容易!”
陸方懶得理他,掉頭就走。
“老大,我們?nèi)ツ模蚁肴タ纯葱⌒。 ?p> “嗯,你去吧,我和春蘭有點(diǎn)事情,晚點(diǎn)去莫小小那里找你們!”
“好的,那我先走了!”
胡江生聽陸方這么說,對葉春蘭打了招呼,轉(zhuǎn)身就跑了。
葉春蘭看著胡江生的背影,疑惑的道:“他做事一副猴急的樣子,你做事卻很沉穩(wěn),你們兩個性格完全不同,是怎么玩到一起來的?”
陸方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不猴急了呢?”
葉春蘭扭頭看著他,打量了好一會,才道:“真沒看出來!”
看出來才怪了!
陸方心中暗道,重生之前,他和胡江生的脾氣完全是一樣的,兩人做事都是沒什么耐性,又非常猴急。區(qū)別只在于,他不愛打架鬧事,而胡僵尸卻偏愛打架鬧事而已。他現(xiàn)在這么沉穩(wěn),完全是因?yàn)樗嗷盍硕嗄辏粢粋€人活了四十多年,還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那也未免太夸張了些。
“走吧,我們?nèi)ゴ螂娫挘 ?p> 陸方笑著,帶頭向路邊的一個小賣部走去。
葉春蘭看著他的背影,忽然來了一句:“確實(shí)有點(diǎn)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