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坐姿閑散的女子閉上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抿了口茶,眉角微挑“為何不動筆,可是,我有何,說得不對?”
“婳傾顏!”
“嘖嘖嘖”女子起身走到了慕君年的身邊,俯身,輕輕貼近男人的耳邊“怎的,不裝了?”
說罷,又退回了位子,笑吟吟地看著男人“你不必如此看著我,我是什么樣的,想必你利用了那么多次自然是相當了解的。雖然外面穿著是個心狠手辣的,但到底待你不薄。”
桌案上的手緊握,突突的青筋倒是看著嚇人。
許久,兩人都沒有開頭說話……
傾顏靜靜地看著,顯然也看到了盛怒的他,不過,她依舊選擇沉默。
“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這件事,我們改日再談。”
傾顏側著頭,看向門外,聲音有些顫抖“不必再談了,沒有必要,你將休書給我,我今日就離開。”
“阿顏,我們,我們之間不應如此,我……”
傾顏扭過頭,白嫩的脖頸因為怒斥變得通紅,眼里泛著微微的水光“別這樣叫我!”
不知何時,她移步到了慕君年的跟前,食指挑起了男人的下顎“因為,我覺得,惡心!”說完,便松開了,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著他。
毫無感情的眼神……
不,不應該是那樣的,她與他,不該是這樣的。
“宸王殿下,或者…”傾顏悄無聲息地繞到了慕君年身后,緩緩地彎下腰,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太—子—殿—下?”
慕君年轉身,抓住了搭在他肩上的手“不是這樣的,阿顏,你聽我解釋,我……”
傾顏不做聲地將手抽了回來“我不需要。你趕緊把休書寫好。”
“若你不愿,你在這上邊簽字也是一樣的。”從袖子里取出了剛剛提前備好的休書,指了署名的地方便再無動作。
“我們,非得如此?”
“我們都是聰明人,何必在這場可有可無的聯姻上如此費心?”
“咚!”
“慕君年,松手。”
男人緊緊地禁錮著傾顏的手,臉色暗沉“婳傾顏!這場聯姻,于你,便如此不堪?”
“答案很顯而易見,不是嗎?”冷不丁地將自己地手抽了回來,執筆在桌案上的休書上簽了慕君年的大名“吶,你說,是不是與你的字一般無二?”當初,她臨摹了多少遍啊……
見男人沒回答,她也不惱“慕君年,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在我這裝什么情圣。”
“我自幼喪母,十歲離開相府被送到外家,十六歲一及笄,就在當天!就因皇帝一紙詔書,披一件繡娘匆匆忙忙趕制的嫁衣,嫁與你,一個外界謠傳是個傻子的癡王,受盡外人恥笑,你憑什么會覺得,我心甘情愿?”
不知何時,傾顏踱步到床邊,清冷的月光打下,顯得女子纖瘦的身影越發履薄。
“陛下將我賜婚與你,表面上你是攀上了一個相府,但我卻是個庶女,這樣一來,你對那些爭奪儲君之位的人更是毫無威脅。可這到底對你是不是件壞事,就不用我再一一道明了吧?”
隨手拿起了美人榻上的大氅,頭也不回“此事暫時不會對外告知,你大可放心。”
直到退出門外,傾顏的腳步才微微一頓,停了下來“對了,你若登基了,國號改鄢吧!”
在別人看來,她一定是瘋了,當今圣上正值壯年,而且還是對一個無權無勢的傻王說。
可她知道,他一定會成功的。
“鄢……”男人喃喃,好像,在哪里聽過。
哦,想起來了,他曾經有過一夢,已經記不清是什么了,只記得一個女人對他說“對了,你若登基了,國號改鄢吧!”
“你在吧?”男人摁著胸口,好像,這里還有一個人。
他沉默了許久,突然想起了那個夢“如果可以,一定要,留住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