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已是人山人海了，這些人皆是通過了一輪又一輪的考試才得以在此相聚。其中更是不乏三十歲，四十歲的老考生了。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何其不易吶……”傾顏手負于身后，立身窗旁，看著幾個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人，嘆慰道。

　　慕君年深深地看著前面的女孩，頗有一副‘身不在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的意思。

　　“娘子。”慕君年上前拉了拉女子的衣袖，頗有撒嬌的意味。

　　傾顏下意識回頭俯視，然后不得不仰著腦袋，淡淡地問道“何事？”

　　差點忘記了，她與他已然不是六年前的二人了。

　　“娘子可是要為他們慶功？”肥嫩嫩的手指著貢院南墻人群最里層的幾人。

　　“他們？”傾顏幾乎是蔑視，然后冷笑道“他們也配？不過是幾個倚仗家族的菟絲花罷了！”

　　“娘子，為什么說他們是菟絲花啊？他們生得有菟絲花好看嗎？”

　　“好看？”傾顏盯了男人片刻，他的思維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知道了！”

　　傾顏驚疑“罷了，不同你講了，省的你到時頭疼。”

　　“講嘛講嘛～”慕君年厚著臉皮央求女子，他發現，當個傻子其實也不賴，可以沒臉沒皮。

　　“……”傾顏皺了皺眉頭，她幾乎沒有遇見過這樣無賴的人。

　　“哎。”念著從前，她到底對他寬容許多“你看那個身著灰色的直襟長袍的，那個是如今禮部尚書的嫡長子，如今不過十歲有七，就已經通過了春闈，是個貢士，今日殿試結果一出來，想來那禮部尚書在當今朝廷的籌碼又要多上許多了。”

　　“不過向來聽聞，禮部尚書之子顧凌云最喜那煙花之地，正擔得上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的美譽了。”傾顏轉身，冷冷道“你說，這日日歌舞升平，美女作伴的東西，肚子里能有多少貨？如今的成績其中水分有多少？今后入朝為官，也不過是條臭蟲。”

　　“嗯，我知道了。”慕君年愣愣地點了點頭，一副贊同的樣子。

　　“你又知道了？”

　　這下，慕君年更用力地點了點頭“娘子說甚都是對的。”

　　“……”

　　“那…那個什么顧什么的旁邊那群人都是如此么？”慕君年伸長了脖子，努力地向那幾個人望去，想要看清這些臭蟲是長成什么個模樣。

　　“是也不是。”

　　“嗯？這是何意？”

　　“自是有幾個是憑借一己之力的人爬上來的。”說道此處，傾顏不由點點頭，語氣中也帶了些許贊揚“以后自是我大燕朝之棟梁。”

　　“娘子，娘子，你為何如此厲害？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我會不會也變得那么厲害？”

　　“你且去煉獄里走上一遭自然就厲害了。”

　　“煉獄？那是何地？要如何才能去得？”

　　傾顏見他問得認真，眉宇之間毫無開玩笑的意思“你還真想去啊？”

　　“那是自然。只要我也去上一回，我變得比娘子還要厲害，這樣娘子就不用那么厲害啦！”

　　“哦～為何要變得比我厲害？”

　　“因為這樣娘子就不用很厲害了。那么厲害定然是很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