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虎早就聽說過許褚的名號,因為許褚的師傅柳大山是詹虎師傅余小峰的師兄,詹虎聽余小峰多次提起許褚,說詹虎日后如碰到許褚,不能打斗,否則身家性命難保。
想到這里,詹虎在馬上欠了欠身,把自己是余小峰徒弟的事,告訴了許褚。
許褚本想滅了這股盜賊,聽了詹虎的話,不禁猶豫起來,因為這是他師叔的徒弟,根據門規,沒有師傅的同意,那是殺不得的。
柳大山創立了軒轅門,有徒弟數百人,許褚是他的關門弟子。
余小峰創立了通天門,有徒弟上千人,詹虎是他的得意門生。
柳大山、余小峰年事雖高,但精神瞿鑠,練功不止。平日杜門謝客,偶爾外出云游,尋常弟子根本找不到他倆。
詹虎見許褚拍馬離開馬群,知道剛才的話起了作用,遂道了聲謝,招呼龔復,向東退卻。
當許褚回到塢中時,發現少女和她祖母及那群逃難百姓,均在塢內席地而坐。
原來許定剛才帶著一撥人馬出塢接應許褚,少女趁機進言,許定被少女說動,讓那群沛縣難民入了塢口。
許褚向許定作了匯報,講了盜賊退卻原因。
許定嘆道:“仲康啊,你這次縱虎歸山,后患無窮啊。“
許褚搖頭道:“人與人之間殺伐,決不能帶來天下太平。盜賊也是人,也有腦子判事。我已斬殺了三名盜賊,后來知道詹虎和我有門派關系,就沒有和他打斗。因為滅了這路盜賊,天下依然有很多盜賊。只有想辦法讓盜賊從良,才是好辦法。“
許定苦笑道:“你想讓盜賊從良,我看難于上青天。不過詹虎既然是你師叔的徒弟,這次放他一馬,也沒什么不妥。你也累了,我們也累了,今晚殺雞宰羊,好好吃一頓!沛縣來的難民幾天沒吃上飽飯了,這次讓他們開開葷,呵呵。“
少女笑道:“多謝你們許氏兄弟的接納,我們這次前來投奔,看來沒有算錯,嘻嘻。“
通過交談,許定、許褚、許仁、許琴得知少女叫邵婷,是沛縣邵家莊人,因為邵家莊屢遭盜賊洗劫,十室九空,邵氏族長決定帶著全莊百姓向譙郡一帶遷移,逃難的首選地便是葛陂。
因為葛陂拒賊成功的名聲在外,這支沛縣逃難隊當然要到最安全的地方躲避戰亂啊。
逃難途中,族長不幸被盜賊殺死,不少鄉民陣亡,邵婷武藝高強,被推舉為新的頭兒。
觥籌交錯,眾人一邊吃喝,一邊聊天,很是融洽。
許褚恰好坐在邵婷身邊,邵婷雖然沒有用化妝品,只是餐前在塢里的小溪邊洗了把臉,擦了擦腳丫子,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女體香,一縷縷撲入許褚的鼻孔。許褚聞著青春少女的體香味,心旌搖曳,渾身燥熱。
但許褚的定力遠遠超過了同齡人,他是葛陂的二當家,負責保護數千鄉親的安全。他做的事,必須堂堂正正,明明白白。雖然他從內心里喜歡邵婷美貌,也只能將它深深地埋在心里,不能讓自己的欲火越過男女之間的天然界線。因為一旦越過,就不好收拾了。
邵婷秀外慧中,早就察覺到許褚異樣的眼神,但看到許褚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一口口喝酒,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她心里尋思開了:許仲康難道是坐懷不亂的魯男子?十指不沾陽春水,什么都不干?
不,決不是,那是在裝蒜,假裝不在乎我!
我一定要讓許仲康在乎我,因為我自從見了他,春心萌動,發自內心喜歡上了這位葛陂二當家!
邵婷這樣想著,不覺失態,纖手抖動,手中竹筷撲的一聲,掉在地上。
竹筷掉得很巧,恰好滾到許褚二腳中間的地方。
邵婷紅著臉,急忙俯下身子,去撿竹筷。
但她手臂不長,夠不著地上的竹筷。
這時邵婷的玉臂無意中靠在許褚粗壯的大腿上,許褚感到腿上的溫度驟然升高,下意識低頭一看,嘿,和邵婷美眸相對!
如電光火石般,許褚再次驚呆了!
因為白天初遇邵婷時,許褚就驚呆過一次,現在是第二次。
邵婷長得太漂亮了,美得讓許褚差點流口水。
許褚見邵婷無法撿到筷子,因為他的雙腿并得較緊,中間只有一小段空隙。邵婷總不能扳開許仲康的腳撿筷吧。
好許褚,立即俯下身子,撿起竹筷,放在邵婷面前的桌上。
邵婷莞爾一笑,柔聲道:“許二哥,謝謝!“
許褚靦腆地笑了笑,低聲道:“沒~~~沒什么,不用謝的。“
邵婷聽了,抿嘴一笑,打趣道:“想不到葛陂的二當家,害羞得像個小姑娘,像一頭笨牛,哈哈哈--“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
許褚沒想到邵婷如此大膽,竟然當著眾人的面,開他的玩笑,心里就有些不爽。他是男人,雖然是文盲,但從小受到封建宗法禮教的影響,大男子主義思想很頑固,當即立起身來,板臉道:“邵頭領,我看你腦袋被驢踢了,標準一傻妞。我許仲康身為葛陂二當家,是頂~~~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頂破天,踏~~~踏陷地!你再亂說我,我~~~我就把你送到法院,告你侵犯我名~~~名譽!“
眾人聽了,如墜五里霧中,因為許褚剛才的言語里,像“傻妞“、“法院“之類的詞語,聞所未聞,不知所云。
因為許大粗的魂魄附身在許褚大腦皮層記憶區域,時不時輸送現代詞語,借許褚之口,在大漢末年的譙郡葛陂說了出來!
許褚哪知就里,張嘴就說,說出來就把眾人暈菜。
邵婷聽了許褚之言,差點暈倒,她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快的情緒,沉聲道:“許二哥,你酒喝多了吧,酒已喝完了,早點休息吧。“
許定聽了邵婷的話,掃了下桌面,發現不少人的碗里空空,少數人碗底有點酒,酒確實喝得差不多了。
突然,許褚睜著迷醉的眼睛,驚叫起來:“大家看啊,天上有黃龍!“
啊?!
剛才許褚說了話,對邵婷劈頭一頓責備,說完后自知酒后失言,為排遣心中的憂悶,抬頭看天上的星星。誰知這一看,竟然看到一條黃龍渾身閃光,搖頭擺尾,劃過天際!
這一驚,把許褚身上的汗逼了出來,燥熱不已。
黃龍在眾人驚詫的目光里緩緩游動,不時低頭看著葛陂里的人群。
接下來的一幕,讓人們更加驚奇:黃龍竟然張嘴,說起話來:“汝等聽著,吾奉天意,來拯救漢民。今天下分崩離析,百姓苦難異常,非大英雄不能匡正朝綱,拯民于水火之中。汝等須緊跟一曹姓之人,奉他為王;須聽從許氏老二仲康的命令,力保漢室,造福黎民。如有違失,吾定然不饒!“
言訖,黃龍在半空中翻了一個身,扶搖直上。倏忽不見。
眾人聽了一知半解,但都知道要聽從許褚的指揮,才能過上好日子。
許定離席,走到許褚面前,坦誠地說道:“二弟,既然黃龍授意你為葛陂最高領導,我必須讓位。從現在起,你是葛陂老大,我是你的跟班!“
許褚擺手道:“大哥,這~~~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
不管許褚怎樣勸說,許定非要許褚做葛陂頭把手,不少人也同意許定的觀點。
許褚無奈,只得答應做葛陂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