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打死程無憂，她都沒看見過這么……

　　有病的人。

　　第一次對唐氏香水產生了懷疑。

　　真的。

　　程無憂默了默，緩了口氣，“不是說鬧市不能嘩眾取寵，而是說，預選的那個商鋪位于奢侈品商業街，而且店面地理位置優越。”

　　程無憂是真的不懂這個HR，又雙叒叕是她！

　　上次就是這個女的，全程刁難她不說，還一副程無憂搶了她老公的樣子，程無憂甚至真的想了想，有沒有挖過墻角，搜索枯腸，結果是，沒有。

　　她唯一挖過的墻角，是陳言深，可這個女人，是在程無憂看見陳言深之前就在刁難她的，總不能是未卜先知吧？

　　程無憂想了想，還是舉個例子比較好，“就像是高端商場不許外賣員進一樣，跟整體不搭是一說，而且，影響貴公司香水的百年口碑，甚至是，影響商場的形象和水準。”

　　真的沒看過哪家走高端奢侈品路線的品牌想把自己接地氣的，接地氣你找早幾年的鄉村系列來代言，別說地氣了，保證霸占熱度榜，而且不止是三五天的那種。

　　“我們租他們的地方，還要負責商場的形象？”女人翻了翻程無憂的策劃書，嘴角掛著輕蔑的笑，“程小姐，你知不知道，高端商場不允許外賣員進入，已經引起了關注，你這個例子，是反面教材么？”

　　程無憂：……

　　“商場的使用，如果是由消費者做主，而不是產權人做主的話……”頓了頓，程無憂開口，“按照這個理論，社會經濟模型應該是在往回倒退。”

　　程無憂又忍了忍，“如果需求由消費者制定，那么，我作為消費者之一，很喜歡唐氏香水，如果作為高端奢侈品代理，我很悲哀，如果作為資本方，不好意思，我會放棄唐氏香水。”

　　資本家的打開方式，應該是決定消費者需求的，而不是尋找消費者需求，高端品牌，實際上，是那個牌子值錢，而不是東西本身，這才是奢侈品，如果就東西本身而

　　言，其實未必。

　　“程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另一個面試官抬起頭，打量了一下程無憂，緩緩開口。

　　“我知道，我在跟唐氏香水代理的面試官說，如果作為投資方，我看到你們剛剛說的這個方案，我會放棄投資，放棄投資唐氏香水。”程無憂覺得如果唐氏香水真

　　混成那樣了，她也不需要代理這個身份了，市場貶值，意味著價格下調，她可以all in，而且，那時候的唐氏香水，面臨的，就是收購。

　　“程小姐，你瘋了嗎?”那個女人拍案而起，程無憂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她們離得遠，這個女人的指甲能戳她上。

　　“Monica。”剛才那個男面試官叫住了那個女的，轉而看向程無憂，“程小姐，我勸你再想想。”

　　“不用想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并不缺這點兒錢，吸引我的，是唐氏香水本身，如果你們堅持，抱歉，它對我，可能，也沒有那么大的吸引了。”程無憂懶得看那個女人。

　　對了，叫啥來著?

　　哦，Monica，聽起來，像是，李華，王紅。

　　挺好一名字。

　　“程小姐，你各方面的條件都很符合我們的要求，所以才有這次的復試名額，可是，程小姐這個態度，倒讓我們有些不太確定了。”那個男人合上了程無憂的策劃書，半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看著她。

　　“態度?”如果這不是考驗程無憂真的覺得這幾個人有病。

　　“全妝來面試，衣服是新買的，頭發是昨天晚上做的，美甲是今天早上貼的，我住的地方離這里有兩個小時的車程，還是在不堵車的前提下。”

　　“這份策劃案，跟上一次相比，多了的數據調查，是我在貼吧懸賞得出來的結果，花費四千，美金，熬了五個小時做的表格和數據分析。”程無憂頓了頓，“我不明白，你們說的，是什么態度，如果貴公司要傀儡，我覺得拿工資吃飯的各位，應該比我合適。

　　程無憂看了看手上周曉貼了早上的水晶指甲，忽然想起來，周曉還沒吃早飯。

　　也不知道現在吃了沒，說是【花容】天天有人氣她，本來就傷肝，還不吃飯，身體怎么受得了。

　　“程小姐，你……”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直低頭玩手機的男人打斷，前者一個字都不敢說。

　　“你通過了。”

　　程無憂懷疑自己聽錯了，這考驗，真的，挺容易讓人恨他們的。

　　程無憂看了眼那個男人，白得過分，是足以讓大多數人女人嫉妒的膚色，頭發堪堪遮住眉毛，顯得很年輕，偏黑的瞳孔仿佛沒有情緒。

　　對方站了起來，也終于放下了手機，程無憂瞥見，頁面停留在某個游戲的結算頁面，這個游戲，她看周周玩兒過。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程無憂看著那只伸出來的手，默了默，握上去。

　　社交禮儀是女生先伸手，這個人卻好像并不在意。

　　當然，程無憂覺得，對方看起來，挺嬌弱的。

　　程無憂被那個男人送出去，到了門口，終于是沒忍住，“不好意思，我想問問剛才那位女士，她，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還是說你們的情節需要一個黑臉?

　　男人怔了一下，“抱歉，她嚇到你了?”

　　“沒有。”就是，想打她而已。

　　“我叫唐朝，朝陽的朝，后續會由我負責接洽，V信和手機號一樣?”

　　“……一樣。”

　　對方確認已經加上了她的V信，這才放程無憂走。

　　程無憂忍不住看了眼那個唐朝，姓唐?

　　但愿只是接洽，她不想跟長期合作的人存在別的關系。

　　更何況，她有獵物。

　　程無憂去了停車場，自然錯過了能讓她出口氣的一幕。

　　轉身進了大門的唐朝，一句話，那個工齡五年的前輩，被開除了……

　　程無憂打算回去換個衣服，然后去吃飯，卻剛好看見隔壁的一對小夫妻抱著一盆梔子花往外走，說著新房子怎么怎么樣。

　　“你們，要搬走了?”程無憂對他們有印象，這對小夫妻，來的時候臨近春節，第一天，給整棟樓的人送了新年禮物，作為住的最近的鄰居，程無憂收到了五百多的禮盒。

　　哪怕那個時候程無憂這個房子還沒裝修。

　　“對啊!無憂啊，我們不是有搬走，是已經搬了，今天來交接房子和手續的。”那個女人笑了笑，被丈夫摟住腰。

　　“我們想跟你打聲招呼來著，可是，你好像不在家。”女人有些惋惜，她挺喜歡這個鄰居的，不過，買他們房子的人，愿意花三倍的價錢，自己的財務危機，他倆也不太好意思向家里伸手，“這個送給你吧!我們養了五個多月，就要開花啦!”

　　程無憂看著那盆花，還沒來及說話，就被塞進剛打開的門里了。

　　“拜拜!”

　　“拜拜…”小夫妻很快就走了，程無憂默默把花搬進去。

　　半個小時后，卻在出門時呆住了，她看著熟悉點身影從對面出來，有些不確定，“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