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鶴知道宋云升過世的消息后,給她一筆錢。
一來是撫慰她弟弟過世。
二來則是那天答應她的。
原本這筆錢,是她用來救命用的。
可誰也沒想到,這錢到最后還是沒用上,如今在她手里卻是變了味道。
在剔除了給宋云升置辦后事的錢后,轉頭就將剩余的全部捐獻給了紅十字會,一分沒留。
宋云升的葬禮,安凌鶴一家以女兒即將舉辦婚禮不適合參加白事為由給拒絕了。
宋云舒得知消息后,也沒深究。
只是心里捉摸不定,他到底是真的沒空,還是不敢來。
兩個月后,是表姐安嘉晴與霍家長子的婚禮,宋云舒作為表妹這次也在受邀名單上。
霍家作為容市的望族,其地位更是在安家之上的,這場婚禮據說是兩年前因緣際會定下的,否則按照霍家在容市的地位,安嘉晴即便踮足了腳尖都夠不上。
只是因為霍家的長子常年居國外,最近才回國,兩家人這才迫不及待的將婚事敲定,并且舉辦婚禮。
安嘉晴為了顯示自己與表妹的‘姐妹情深’甚至還邀請了宋云舒來做這次婚禮的伴娘。
她有心拒絕,可也依然拗不過安嘉晴的執著。
試婚紗的這天,安嘉晴還特意叫上了宋云舒一并去試了伴娘服。
等回去時,他們接到家里電話,說霍岑晚上要來吃飯,讓她們趕緊回家。
宋云舒本來想著這是他們家的事情,自己也沒必要參與,但安嘉晴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將人拉上車帶回家。
到家的時候,安嘉晴迫不及待的撇下身后的人,快步往家里沖去。
宋云舒站在別墅門外,握著手里的包緊了又緊。
宋云升的死始終在她心里落下了個疑影,她到現在都無法直視安凌鶴。
香姨去幫她問了云升的主治醫生關于云升的事情,可那醫生支支吾吾的卻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只是給了香姨一張紙條。
等到回去他們一看才發現,那主治醫生給的紙條上面寫著‘捐獻’兩個字。
宋云舒當下反應過來,立刻上了人體器官捐獻管理中心,查了有關于宋云升的資料。
沒想到還真的讓她查到了,在宋云升名下有關于捐獻的資料。
等到宋云舒拿著資料上捐獻中心去查的時候,卻被告知系統里并沒有查到這份資料的存在。
心里頭的刺越埋越深。
以至于踏進這一處時,周遭的空氣都好像稀薄了許多。
她站在門口做了許多個深呼吸,正準備邁腿上臺階時,身后一道明亮的車燈由遠及近的打在她的身上。
宋云舒回頭。
黑色的邁巴赫穩穩停在她的身后。
明晃晃的車燈打在她的臉上,亮的她有些真不開眼。
下一秒,車子停穩后,后車門被推開。
她依稀瞧見一抹挺括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還不等她細看,屋內聽見動靜的安嘉晴已經從里面跑出來,經過她身旁時毫不客氣的撞過她的肩膀,筆直朝那抹身影跑去,張開雙臂,聲音驚喜。
“霍哥哥!”
被推開的宋云舒身子偏了下,差點摔倒,所幸她及時穩住。
安凌鶴和舅媽曹琴也從屋里出來,臉上笑瞇瞇的望著面前的男人。
沒有一個人在意她這個剛剛差點被撞飛的人。
宋云舒早就習慣了,識趣的退到一旁。
邁巴赫的車燈暗下,宋云舒這才看清此刻站在面前的男人。
眉峰如刃,挺拔的鼻梁宛若刀工刻畫,金絲邊框眼鏡下的黑眸冷冷清清,凝著疏離與冷淡。
他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領口隨意地敞開了幾顆扣子,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衣裳的線條被熨燙的平平整整,身形線條流暢而筆直。
宋云舒只看了一眼便悄悄收回視線,低垂著腦袋站在一旁,規規矩矩的做她的小透明人。
“一早聽說你要來,嘉晴早早就從外面回來了,不曾想這么湊巧,你們前后腳一起到的。”
安嘉晴雙手纏繞在男人胳膊上,滿臉幸福笑容。
聽見母親的話,小臉微紅,嬌嗔道:“哎呀,媽媽,你說什么呢。”
霍岑一言未發,眼底擒著一片冷色。
目光從在場幾人身上掃過,經過宋云舒身上的時候,不著痕跡的停留一瞬后才挪開。
正好司機將從車上備好的禮拿了下來。
“初次上門,還請笑納。”
“哎呀,來就來了,還帶什么東西,小岑啊,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以后直接喊我們爸媽就是。”
曹琴熱情的臉上幾乎要笑開了花。
能得這樣一個模樣出眾,能里超群的女婿,換誰誰不高興。
然而霍岑只淡淡的看他們一眼,并沒有應和她的話。
倒是安凌鶴見狀立刻接了一句:“你阿姨說得對,以后來就別帶東西了,飯菜都好了,就等你們了,趕緊進來吧。”
進屋時,宋云舒依然走在最后面,她低眉順眼著,極力將自己的存在縮小到最低,但是卻依然逃不過男人銳利的眸光。
宋云舒察覺到不自然時,抬頭去看。
周圍除了她自己以外,別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