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沿著上山的路一直跑一直吠,即便帶著電筒,紀緩緩感覺自己走起來還沒有一只狗穩健。這條路有點偏僻,紀緩緩有點懷疑,這根本就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她想停下來,但是考慮到萬一是一條人命,她怎么可以錯過,然后咬著牙跟著它一直走。
夜越來越黑,狗的叫聲開始有了回音。無形中,寂靜的夜被一只狼狽的狗叫醒了。
只見它走進了一個小樹林,紀緩緩遲疑了兩秒,狗馬上就回頭對著她吠了兩聲。紀緩緩便堅決地跟著它走進去了。
沿路中,她看見了地震留下的在山脈間的一條巨型裂縫,像極一個傷口。其實這就是一道傷口,只是是大自然的傷口。
走著走著,土狗停了下來。它對著前面不停地吠。
紀緩緩走了過去,環顧了一下周圍。
原來是一顆倒下的老樹壓在了道路中間,同時也壓住了另外一只狗。
被壓著的狗一動不動,只能聽到一絲很微弱的呻吟聲。
看到壓著的不是人,紀緩緩也就安心了。但是這只可憐的小動物,紀緩緩也不會放棄。
她嘗試地從中間抬起這顆大樹,結果它紋絲不動。她又嘗試挖掉那狗身下的泥,但是無奈那泥土太硬,這樣挖至少要半個多小時,土狗又開始胡亂地大吠起來。
紀緩緩有點無計可施,她想著要是這時候有人來幫忙該多好。
沒想到,土狗越吠越大聲。紀緩緩覺得她好像聽到了腳步聲,便大叫了一聲:“有人嗎?”
“紀緩緩,你怎么在這?”黑暗里走出一個熟悉的影子。
“張一天,快過來幫忙,這只狗快不行了。”看到來的人是張一天,紀緩緩覺得從來都沒有那么放心過。
張一天看了看,馬上就明白了發生什么事:“要不是這只狗叫得夠大聲,我又剛好在這邊,你一個人大晚上的亂走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紀緩緩放佛沒有聽到他的責怪,跟他交代了情況,然后兩個人又同時發力想移動這顆倒下的樹,結果還是一動不動。被壓著的狗好像有點要放棄了,用盡全力哀嚎了兩聲,然后閉上了眼睛。旁邊的土狗也像瘋的似的嚎叫了兩聲,然后趴下去舔著它的臉。
看到這一場景,張一天決定鋌而走險。因為樹干的一端滑出了路沿,根據杠桿原理,只要一端沿著支點往上用力,樹與狗之間就會有空隙,狗就能被救出來。這樣一來張一天就必須冒險走下斜坡,尋找立足點。
紀緩緩雖然也覺得不妥,但是這是目前為止唯一可能的辦法,她只好跟張一天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
張一天沿著樹干尾端滑下去順利找到了可以站穩的一個地方,然后跟紀緩緩完美配合,在樹被抬起的一瞬間,壓著的狗終于被抱了出來。它虛弱地舔著自己的傷口,那只土狗也靠過去蹭著它。
“張一天,你救了它們。”紀緩緩滿心歡喜地說著:”來我拉你上來吧。”
張一天遲疑了一下,這下來容易,上去確實有點艱難。除了他現在站著這個點,其他地方根本沒有立腳處,那些可以攀附的藤枝在黑夜里也讓人分不出來。
張一天捉住了紀緩緩伸出來的手。然而就在快要到達路面的時候,張一天的右腳忽然打滑,他的慣性往下一拉。沒想到,紀緩緩手無縛雞之力反而被他瞬間拉了下來。而張一天的右手不負重荷,兩人在黑夜里一起滾下了山坡。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張一天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是黑色的。他發現不遠處,紀緩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們的電筒也都不見了,朦朧里看不清究竟傷得怎么樣。
張一天走過去左手扶起了紀緩緩,右手大力地搖著她的肩膀:“醒醒,紀緩緩,醒醒。”
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暖暖的,好像濕透了。靠近一看,都是血。
張一天有點慌了,這血不是他自己的,是紀緩緩受傷了。
“紀緩緩你是來救人的,你自己怎么可以有事,快醒醒···”張一天吶喊著。
“咳咳··”紀緩緩睜開了眼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