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一天住院的第十一天了,燒傷外科住院部清晨的八點鐘,是醫生們準備好查房的時間。秦主任這會正帶著他的主治醫生,住院醫生,還有好幾個實習生在做查房記錄。
走到張一天的床前,值班醫生正在幫他換藥。只見他右臉上的紗布已經拆了,隱約可見一些新生的肉芽組織。右手肘處的傷口較深,瘢痕組織明顯,關節活動輕度受限。背部與腳上的傷痕也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值班醫生雖然看慣了這些類似的傷口,但是上藥的時候還是隱約透著一種憐惜之情。反倒是張一天本人,面無表情,好像痛與不痛,美與丑都跟他無關似的。
“小張啊,你今天感覺怎么樣?”秦主任關切的問道。
“挺好的。”張一天答到。
“主治醫生,講一下他的情況?!鼻刂魅斡衷诔椴橄聦俚墓ぷ髁?。
“患者張一天,今天住院十一天,神志清醒,體溫正常,血壓今晨116/75mmhg,心率70?;颊咦允鰺o任何不適,查體無異常,臉部傷口恢復尚可,手部肌肉層可見增生瘢痕組織,腿背部亦見傷口無異常。符合出院條件,囑患者定期復查即可。”張一天的主治醫生認真地描述著。
“小張啊,你的情況現在恢復得不錯,辦好出院手續,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你雖然燒傷的面積很大,幸運的是除了手部以外,其他的都是輕度燒傷,臉上的傷疤如果接受不了,以后再做個簡單的二次手術就可以了?,F在重點是手部的情況,如果有影響到日常生活,記得及時回來復診。”秦主任輕輕地拍了兩下張一天的肩膀。就轉到下一個病床的檢查了。
張一天總是一副深沉,若有所思的樣子。雖然現在右臉的傷疤讓人有點慘不忍睹,但是看他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輪廓分明的五官,不難知道在毀容前他肯定是一名美男子。即便是現在這樣,他的側臉也有一種帥氣逼人的樣子。正因為一場災難毀了他驚人的容貌,這讓在病房里那些情竇初開的小護士都炸開了窩,人人都為他的失去感到惋惜,除了他自己。
是什么讓他可以那么不介意,甚至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胸有成竹的感覺在散發著,這是一般的人都不能理解的。
辦好了出院手術,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張一天叫的車也已經在門診大樓前面等著了。從住院部到門診大樓,是需要經過急診部一樓的。
今天的醫院好不熱鬧,張一天經過急診室的時候,聽到里面竟然有男人在唱歌的聲音,忽然“啪啪”兩聲,像是玻璃瓶碎了一地的原因。張一天情不自禁就走了進去。
候診室里好幾個人在坐著,看似昏昏欲睡的樣子。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六五的寸頭男子在走廊游走著,他色瞇瞇地盯著那些在診室和前臺奔走忙碌著的護士,時不時吹個口哨,或者大吼兩句情歌。遠遠的,張一天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護士香香正在清理著地上的玻璃碎片。3號診室有個護士走出來:“香香,兩瓶葡萄糖,快。”
香香這會更手忙腳亂的了,她沖去儲物室找了兩瓶輸液送進3號診室,又蹲了下來趕緊處理地板的玻璃碎片。
這時,那名發酒瘋的醉漢悄悄的站在她背后,目不轉睛地盯著香香的屁股,忽然一個手伸了過去。
“?。 毕阆慵饨辛似饋?,一轉身,看見那人猥瑣的表情,瞬間被嚇得動彈不得。
那人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你們這護士服真是粉嫩。”說完又伸出了他的右手。這時,張一天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反手把他的右手壓在身后,然后一推到墻壁上。醉漢此刻是動彈不得,嘴里喊著放開我,放開我。
此時,保安也聞聲趕了過來,把醉漢帶出了急診室。而忙碌的急診室卻沒有多少人能停下來看到這一幕,但恰巧被剛從診室做完清創縫合的紀緩緩看見了。她一眼就認出這個人是她不久前救下的患者張一天。
張一天倒也瀟灑,保安們一來,他也就走了。還在驚慌失措的香香連謝謝都沒來的及說?!肮烙嬎遣幌雱e人看清他受傷的臉吧”紀緩緩想:“香香,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p> 香香木訥地坐了下來,這時候,紀緩緩發現了角落里有個人在盯著自己,那人朝她膽怯地走了過來。
“蘭姨?”紀緩緩驚訝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