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對撞,江護被彈飛開一丈遠,氣血翻涌之下,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不過那唐飛也并未掏得什么好處。對方雖然仗著真元之力的強勢,在力道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不過他畢竟是散修出身,自認底子也不怎么樣,也是后續無力,直接被江護瘋狂凝聚的刀勢劈開,并且傷到心神。
一般只有達到命胎境的層次,才會注重招式之勢,利用這種無形的氣機與敵對攻。因為命胎境達到珠胎凝神后,神念初成,才懂得如何牽引利用招式之勢。
江護現在自然沒有實質的神念,所以他只不過是憑借上一世的經驗,經過幾分摸索,掌握這種廝殺技巧罷了。也就是披云破霧這等層次比較低的武技,他能夠嫻熟運用,凝聚刀勢氣機于一攻。若是高深層次的武技,就比較難了。
憑借著自己超前的廝殺對攻意識,江護卻是不落下風,用刀勢氣機傷到了神志不清的唐飛。
似乎正是這一招的傷害效果,那唐飛居然神志回復幾分清明,看著江護道:“江兄弟,你沒事吧?”
“你清醒過來了?我們趕緊離開這里!”江護起身擦了擦血跡,便要朝外圍而去。當然,他此刻不可能完全將后背交給唐飛,所以并非正背對而去,而且留了幾分心神防范,萬一對方又發瘋了也能應對。
還好,似乎是他剛才的刀勢氣機將那股暗紅色的詭異之力劈傷了,一時脫離了唐飛的身上。唐飛聽了江護之言,也是果斷之人,理都沒理自己的那些手下,直接朝著外圍奔去。
倒是江護,剛一動步,他便轉身,一個猛沖向那土坡斷層出的石人。運轉全力,一道橫空劈了過去。
這一招并沒有什么刀勢氣機,只不過是引發了石刀本身的氣息,做出橫空一砍。看看有沒有什么效果。
一刀之后,江護再也沒有絲毫遲疑,迅速轉身朝著土坡外圍狂奔。
只是他這一下猶如捅了馬蜂窩一樣,那石人雖然無口,江護卻像是聽到了一陣凄厲的慘叫,然后這馬哭坡一陣晦暗,天上的積壓黑云似乎被牽引壓得更低。
一時狂風大起,金戈鐵馬、慘叫廝殺之聲幻聽于耳,江護穩住心神,不管不顧,朝著外圍而去。不過片刻,便跑了出來。
遠看著那馬哭坡,斷層出的石人身上,絲滑飄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暗紅氣息,接引這天空之上的成堆烏云。很快,便是狂風攜雨,豆大的雨滴不斷的傾斜。
回到村子的唐飛和江護,站在村口看著那馬哭坡,卻是唐飛一副哭喪臉地說道:“這一下損失了三十多名好手,還有八車的貨物,麻煩大了。”
還不待江護回復他,天空上就是雷霆閃現,一道雷光朝著馬哭坡上霹去。似乎是這一下傾泄,肅清了不少陰煞之氣,那馬哭坡居然變得明朗了許多。
接著,就不用江護安慰唐飛了。因為,似乎是這一道雷霆將馬哭坡的陰煞之氣焚毀大半,商隊的那三十幾號人手,居然擺脫了迷惑,紛紛驚恐的朝著鐵塔村這邊奔來。
這時候可沒有人去管那八車貨物。看來,大家的生命觀價值觀都是正常,沒有人認為錢財比命重要。
“這下你可不用哭喪著臉了吧。”江護揶揄著唐飛道:“再怎么說也是劫后余生,該笑一個吧,唐兄。”
聞言,那唐飛露出一絲苦笑……看得江護真想直抽自己,心中暗罵自己:“沒事和這家伙開什么玩笑,不知道人丑跟是哭還是笑沒有關系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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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之外,大雨淅瀝,依舊遮掩不住天空中一赤一白兩輪明月的光輝。荒野之外,一片氤氳水汽,再撒上這兩層月色光華,顯出一種別致的美感。
不過,此刻鐵塔村內的氛圍并不怎么美好。
鐵塔村是因為村口的一棵粗三人合抱粗,宛如鐵塔一般的黑刺鐵梨樹而得名。這是當初先輩們在此開辟棲息地時種下的,距今也不知道有幾百年了。雖然黑刺鐵梨樹只是一種很平凡的樹木,并沒有什么靈氣,但是能長到如此高大,也是惹人眼目。
今晚,江護等人就是在這“鐵塔”下的一排屋舍內過夜。這里的房屋基本上都是供來往的商隊或三人居住的。由于鐵塔村剛好在去往南疆城和東門鎮的重要路線上,所以平日來往的人不少。村子的人也不用忙活其他,基本上靠著提供食物住宿就能生活得很好。
由于來往的商隊一般人員都眾多,所以這里屋舍內部都是想通,就像一個長間。
蠟燈下,江護和唐飛的面色有點不善,而站在他們對面的,正是一排排商隊成員。經過一番細查,原本商隊除了江護和唐飛,有三十二號成員,現在這里卻只有二十七名。
若是少幾名人手沒有從馬哭坡逃回來也就罷了,可是一刻鐘前,他們還確認過人數,有二十九名。也就是說這么片刻功夫,居然悄無聲息地少了兩人!
本來眾人還未發覺,還是江護眼中掠過眾人,感覺數目不對。他之所以暗中細數人員,則是警惕性格下使然。而且,他總感覺這些人有些怪異,他們實力最高的也不過搬血境,應該不可能完好無損的從馬哭坡全身而退。
“五刀頭,不見的是牛開和盧云。”說話的是一名商隊小頭領,經過排查,終于確定消失的兩人都是他的手下。
“有沒有誰看見過他們倆?”唐飛朝眾人問道。
“稟告唐刀頭,晚飯的時候,我就做坐在他們倆旁邊。”一名各自不是太高的胖子說道。
“沒錯,我也坐在他們左邊,后來他們一起去上了趟茅房,就再沒見到過人了。”又有一人接話道。
見后面再沒有其他人說話,江護便和唐飛對視了一眼。雖然江護并不太想和這家伙心意相通,但沒辦法,他還是讀懂了唐飛的意思。
讓眾人再屋舍內不要隨意走動,然后江護便和唐飛并行而出,朝著茅廁位置而去。
披著蓑衣,帶著斗笠,兩人冒雨來到離屋舍有五十來步的茅房旁。雨水沖刷,讓這里的氣味淡了了不少。
不過江護還是讓唐飛過去探查情況,他有點嫌棄這里的臟臭。
很快,就看到唐飛在朝他招手:“尸體在這里!快過……”,話還沒說完,那家伙居然就要往外跑,看樣子是被什么東西辣眼睛了。
江護撇了撇眉毛,快速跑了過來,結果看到兩具死狀極其慘烈的尸體,就浸泡在廁池中,如果不是仔細查看,很難被發現。被雨水浸泡的尸體有些泛白臃腫,這并沒什么可怕的。
但是再一看這兩具尸體的面部,眼睛居然被人生生地挖走了,而且鼻子、嘴、耳朵都不見了,不是被切割,而是被深深挖掉了,那樣子可謂極其惡心。
“究竟是誰手段這么殘忍?”江護不禁問了一句,他感覺這不像是仇殺之類的,不過還是問了唐飛一句:“這中死狀你們以前遇到過沒?”
“沒有!”唐飛幾乎不用思考,斷然回答道。
這下江護就有些懷疑是不是有什么怪異了。畢竟他前世身為命胎境強者,遇到過各種怪異之事,就連陰兵出行,黑風陷地的事都有耳聞。
而且,江護想到,從晚飯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時辰,若是別人所殺,怎么可能尸體變形得這么厲害。常人的尸體就算是被雨水浸泡,也不會變成這般臃腫發白。
“今晚難睡個好覺了”江護搖了搖頭自語道,這種怪異情況,他也無能為力,只能保證自身安危了。
“什么?”唐飛一時還未明白。
“我說……”江護一臉認真的說道:“有鬼。應該是跟今天在馬哭坡的遭遇有關。”
這么一說,那唐飛就算再反應遲鈍也明白了,何況他本就是一點就透的人。
“兄弟,要不唐哥今晚挨著你睡?”唐飛對于今天在馬哭坡的遭遇還有些心悸,有點膽怯的說道。他很看到江護的實力,覺得對方的攻擊似乎能對那詭異的石人有效,一定還有手段防范這詭異事情。
“……就是堂姐都不行啊,這是罔顧人倫啊。”江護說了一句讓唐飛摸不著頭腦的話,然后便要轉身回去。
兩人回到屋舍之后,將牛開和盧云已經死了的消息說了下去,瞞是瞞不住了。不過關于兩人的死法,江護和唐飛卻是有隱瞞,直接所示兩人失足掉入廁池中,又傷到了后腦,直接就溺死了。
這么說自然是為了安撫人心,免得人心惶惶,徒生變故,一夜都不得安寧。相信也沒有人這夜里還去探查那兩人死法的真偽。
至于明天,江護和唐飛已經決定,一大早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