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臨羨鴛輕描淡寫,但是她白衣上的血跡卻是不會作偽的,由裙角到衣領,由重而輕,袖口上也是血跡斑斑。
“為什么會有別人的血?發生動亂了嗎?”,梁心追問道。
臨羨鴛放下食物,笑了笑后說道:“你亂想什么?過是有人受傷了,醫治的時候不小心濺了我一身罷了!在屋子呆的無聊了嗎?跟姣姣一起看看醫書,學習一下吧,不要擔心了。只是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你們出來亂走,會惹麻煩的。姣姣,給我從衣柜里拿身衣服出來,拿那件黑色的哦!”
黃姣聽到指令,認真地點點頭,立即跑向衣柜。
而臨羨鴛趁著黃姣轉身的空當將手中的食籃和水桶放到梁心手中,附在梁心耳邊說道:“不用擔心,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這次的動亂很快就能平息了,只是這兩天我需要你好好安撫姣姣,我不能再過來了。這是食物和水,雖然說很充足,但是也可能會有意外發生,省著點用。”
梁心接過后,差點兒被這重量壓趴下,趕緊將東西放下,沖臨羨鴛點點頭,以示了解。
黃姣此時也找到了那件黑衣,獻寶似的捧到臨羨鴛面前,“姨姨,我找到了,是不是這一件?”
“姣姣真棒!這兩天,姨姨很忙,你和你梁心姐聽話,好好呆著哦!”,臨羨鴛一邊說著,一邊匆忙換好衣服離開小屋。
黃姣將臨羨鴛扔到地上的衣服抖干凈,小心疊好放到一旁,跑到梁心身邊,拍拍梁心的手,說道:“姐姐,你不要擔心,沒事的,姨姨總是會救人,也會很忙,所以衣服上總會有很多血跡,我們只要耐心地等就好!我們不能出去,出去會礙事的。”
梁心回望黃姣,摸摸黃姣毛茸茸的小腦袋,也笑著說道:“嗯,我們等著就好。”
只是梁心內心的不安依舊沒有消退,而且由于臨羨鴛模糊不清的解釋和這些分量十足的水和食物,反而越來越沉重。
她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那樣的血跡絕不可能是救人所致。若是救人時被血液濺到,那么施救者必定是上身靠近受傷者傷口血液飛濺處,衣服上的血跡也應該是上重下輕才是,而臨羨鴛身上的血跡卻是正好相反,由下至上,由深到淺。而且從血量看來,受傷者不死,也離死期不遠了。
也許臨羨鴛確實沒有殺人,她也有救人,但是至少她只講了一半實話,她必定目睹了一場暴力事件,施暴者將受害人打倒后,臨羨鴛正好經過,被飛濺的血液噴了一身;也許臨羨鴛說了謊,真的殺了人,所以才會被這么多血液噴到……
梁心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平岳堂內部出現問題,外面必定一片混亂,危機四伏,暴力事件隨時可能發生,而且很可能是一場內亂,臨羨鴛被深深地卷入其中,有生命危險。
看到黃姣在一旁專心致志的學習,梁心拿起一張紙悄悄整理思路。
自從她到平岳堂來,雖然她的級別不高,無法知曉很多內情,但是她通過一些細枝末節也了解到不少信息,而且這件事情有很大幾率與平岳堂滅越計劃有關。
所以梁心在白紙上寫了一個“越”字,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叉,并且圍繞著這個字,梁心開始回憶有關事件:
前提:滅越是平岳堂的主線任務,現在正是推行此計劃的好時機。
事件一:前舵主中毒,緊急挑選江平渡為暫代舵主
重大嫌疑人:孟某某,王某(忘記名字)
事件二:孟、王罷工,以迫使江平渡退位。
結果:滅越秘密工程被迫中止。
事件三:假借記憶治療(實為江平渡的“天下大同”狂想,妄圖思想控制)
結果:中途臨被江叫走,治療中斷。
至今……屋外情況不明,有暴力事件發生。
梁心將所有事件羅列出來后,拿著毛筆懸在半空,遲遲無法下筆。
墨水順著毛筆滴到紙上,梁心連忙將毛筆移到一旁,擱在筆架上。
那墨滴正點中事件三,梁心突然靈光乍現,回想起那日江平渡叫走臨羨鴛的場景,聊了天、吃了飯后,江平渡特地囑咐臨羨鴛換藥箱,卻表現地一點也不急迫,反倒是臨羨鴛聽到后十分慌張。只是梁心也想不出這到底有怎樣的隱情,于是她在上面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又去看別的事件。
梁心在“事件一”和“至今”之間劃了一條線,又在重大嫌疑人下寫上了小小的“越”字。她覺得很有可能越國也參與其中,甚至有可能孟、王二人是受越國指使,不過沒有證據,只是猜想,尚且存疑。那么此次內亂的發動者嫌疑人有三,越國挑撥離間、孟王等人爭奪舵主之位。
看到事件二,梁心又產生了一個疑問:那么他們既有心舵主之位,又何須等到近日才發動內亂?不該是越早越好嗎?何須等待江平渡培植勢力?又不是升級流小說,一級一級打怪獸。
梁心突然想到前舵主莫單名其實還活著,而從她見過的所有人的口中可知前舵主莫單名在平岳堂有很大的威望。所以即使人們對于江平渡暫代舵主之職還有不認同,但是只要莫單名還活著,那么孟王二人就只能耐心等待時機,不能發動內亂,至少不能借他們的手發動內亂,否則名不正言不順,授人以柄。
除非……除非莫單名要死了!
想到這里,她突然在“事件一”和“事件三”之間畫上一條線,試圖尋找它們之間的關系。
中毒、死亡、臨羨鴛、內亂,線索一下子在梁心的腦子里串聯起來。
梁心記得那天的食物又冷又難吃,臨羨鴛還埋怨過時間太晚。那么江平渡很有可能是為了等到晚上讓臨羨鴛秘密出診,才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而病人并不是他的哥哥江平秋,是莫單名,所以臨羨鴛才會那樣慌張!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這樣,平岳堂現在應當已經發展到劍拔弩張的緊張局勢了,那么臨羨鴛口中的“動亂很快就會平息”應當是莫單名已病入膏肓,只待他咽氣,這兩天三方,不,很可能是四方的角逐就會有最終的結果。
梁心在白紙的最下方寫下“江”、“孟”、“王”和“越”,并且又把“江”劃掉,盯著“孟”、“王”和“越”發呆。
情報太少,無法分析!唉!
梁心哀嘆的聲音過大,引得黃姣回望。黃姣放下手中的醫書,問道:“梁姐姐,怎么了?”
梁心想了想,還是放棄詢問黃姣,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許是她想多了呢?也許真的像臨羨鴛所說的那樣,一切問題都會在這兩天解決,她又何必杞人憂天呢?
“沒什么,就是有些無聊。”,梁心將手中的紙條揉成團,隨意地扔在桌下。
突然,小門外出現了些許奇怪的聲響,梁心趕緊護住黃姣,捂住她的嘴移到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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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向日行
一個人呆在家里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