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真相
懷忠救我與那暈厥的女子來到一處山洞間,我倆聊起了這女子的身世。原來,她是江南凌家之女,凌紅依。
“沒錯,他爹是大將軍凌云落。凌家與我母妃家世代交好。她雖生在江南但自小生活在王都,與我算是青梅竹馬。母親見我倆情投意合,便求父皇給我倆指了婚,皇子與大將軍之女也算是門當戶對。我高興的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不僅因為紅依是我此生最心愛的女子。那時,大哥不在,二哥是長子,六哥是皇后嫡子,胞弟懷孝與你家定了婚事,四哥獨受父皇恩寵,若我能娶紅依,舅舅家加上凌家的勢力也必定讓我的奪儲之路少些障礙。”洞外狂風呼號,洞里懷忠看似波瀾不驚的話語里透露著一股巨大的哀傷將整個山洞都染上了一層莫名的凄涼。
地上躺的女子發出一聲呻吟,懷忠趕緊起身去看望他,不久又回到火堆旁。
“然后呢?”我問他。
“成親前一日,父皇突然下旨查封凌家,紅依被關了起來,我們的婚事也就此作罷。”說到這,他的聲音越發的落寞,仿佛是被什么堵住了胸口,越說聲音越輕。
“為何會這樣?”
“因為一封信。凌家被人告發造反,御前軍在凌府中搜出一封寫給胡國的書信。書信中提到想借兵胡國助二皇子登基。父皇本就因立儲的事多疑多慮,未深入調查就將凌家因造反之罪查辦。凌家滿門抄斬,二哥也因此被貶為庶民。母妃知道我對紅依情深,怕我去父皇面前求情,把我關在舅舅家,派重兵看守,我反抗不得被打傷,絕食幾日。丟了半條命卻還是沒救回紅依。從那以后我便不問朝事,將自己隱匿在這塵世間,準備用這一生去紀念我最深愛的女子。”
“可你卻幫了我?!奔纫[匿在這塵世間,自然是不問世事,為何他又三番五次的幫我呢?我道出心中的疑慮。
他沉默了許久,開口悠悠的道出其中原因:“你長的很像她。尤其是那雙眼睛?!?p> 聽了他的理由,我很震驚,聽他接著說:“那日你進宮面見太后,我正好要去太后宮中問安。只見一綠衣侍女扶著滿臉落寞的你出了太后的寢宮。有一瞬間我以為是紅依回來了。后來我幾番打聽才得知你的身份?!?p> “那你又怎會知道我在府中受難的?”他見我那日應該就是太后召我進宮為著懷孝娶梔蘿的那件事,而他又怎么知道我因季果的事被梔蘿為難呢?
“你可知告發凌家的人是誰?”他問。
我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他。
“越俊實”
“梔蘿的父親?!?p> “沒錯,后來我查到正是此人借著書寫告發了凌家?!彼淅涞恼f道。
“這么說,搬倒凌家的可能是,當今太后?”
越俊實告發凌家,與凌家交好的嫻妃一派雖與書信的內容無關,但不免讓人起疑。而信中談及的二皇子自然首當其沖的受牽連。那么受益的就只有四皇子和皇后一派。如今梔蘿嫁給懷孝,當初太后不惜開罪相府同意他二人的婚事,難不成也是因為當年的事?
“不,凌家出事收益的是四哥懷智和當今的皇上,六皇子懷溫。但我并不確定越俊實背后的主謀是誰。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盯著越家,那日一女子神色詭異的從后門進了越府,不久我聽說一藥鋪伙計失蹤與懷孝有關,就暗將此事聯系起來,得知他們是沖你而來?!?p> “你可知那進入越府的女子如今身在何處?”季果出事前日,王府中幫廚的玉凝匆匆離府。如今懷忠口中那從后門進入越府的女子可能就是事件關鍵的玉凝。如果找到玉凝或許就會還季果的清白,也能將元兇繩之于法。
“我府中的侍衛后來在郊外的破廟里發現了那女子的尸體。”聽說那可能是玉凝的女子死了我整個人都泄了氣,懷忠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失望,繼續說道。
“那日我聽說八王爺側妃姜若怡去了懷孝王府,便找了借口同去,還好去的及時救了你。”
“你以為我是她,幾次救了毫不相識的我?!睕]想到,這個十一王爺懷忠如此鐘情,只因我長的和心上人有些神似,就愿意大費周折的出手相救。
“你像她,但也不像她。她不似你這般嫻靜,性子更活潑些。只是第一眼我將你二人認錯,但我很清楚你不是她?!?p> 終于此夜,這荒山峻嶺間我知道他救我的原由,竟藏著這樣一個令人心傷的故事。不過,那喚紅依的女子倒是令人羨慕,即使已經‘死’了,但愛卻一直都在。
“那,她怎么又突然出現,還將我擄走?”我疑惑的問,我記得凌家被滿門抄斬,少許家眷也是被流放邊關。這凌紅依又為何出現在此呢?
“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是母妃親口告訴我,紅依已被處決。我一直在王都查辦憐妃下毒的事,聽說你的車馬在回王都的路上被劫持就馬上趕了去,當我趕到你被劫持的地方時,發現那些劫匪的兵器上有凌家的家徽。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思去了凌家一處鮮少人知道的宅院,果然見到了她??伤⒉辉概c我相認?!闭f到這,他沒有再說下去,我也沒有在追問。我倆就這樣默默的坐在這山洞間。
剛才懷忠說他一直呆在王都,那么,那日到地牢里來看我的人又是誰?而碧兒也直說披肩不是她送去給我的,會是誰呢?那個幫助我的人會是誰呢?
遠處,凌紅依的幾聲輕咳打斷了我的思緒。懷忠趕忙過去陪在她身邊,我想,那日她對我的態度突然冷淡,應該是誤會了我和懷忠之間的關系吧。果然,她依然對他有情,只愿這世間所有的真情都不被辜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