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二皇子是你撞暈的。”那高氏突然聲音一高,驚恐責怪道。
高氏很快恢復一臉剛剛失態的模樣,在別人看來她就是心急脫口而出。
高氏心中暗罵同時也竊喜:這次你慕琉兮闖了這么大的禍,看誰能保你,真是天要絕了這死丫頭,這個機會她怎么可能放過。
這時大家都因為高氏一語提醒,這三小姐就算是因為舍身救人,但二皇子的確被撞倒在地,這怎么也算誤傷皇子之罪啊,這三小姐恐怕…免不了…
慕斯微微斜瞄一眼高氏,看不出是喜是怒,又看了看哭的哭的有些梨花帶雨怯懦至極的三女兒。
“算了,事已至此。”慕斯擺手撫頭地道:“來人,把三小姐送回她的院子,等二皇子醒來后再發落。”
想到她母親就那么死去后,他對這個兩三年沒親近過的女兒都快淡忘了。
說不上對這個女兒多喜歡,但終究是自己的孩子,如今看到慕琉兮,竟陌生的很,畢竟這些年沒有關心過她,倒是有些虧欠這個女兒了。
如今琉兮闖了這禍,他是一定要處罰的,也是為了給二皇子一個交代。
“多謝…父親。”慕琉兮眼淚收起卻眸子通紅,抽著鼻子道,讓人十分想憐惜。
慕斯側頭轉身,不再回頭看她一眼,揮了揮衣袖,示意幾個奴仆把她帶回院子去。
若雨也上前忙把自家小姐攙扶起來,幾個家仆模樣的人已經圍在琉兮周圍,本想伸手發現根本不需要,慕琉兮自顧自的起身由若雨攙扶著緩緩走著。
眾奴仆有幾分不明的看著緩步的身影,三小姐好像沒有更傷心的樣子。
慕琉兮走著卻想著,這丞相慕斯對自己這個女兒態度如此普通,到底有幾分在意?
看似不在意,卻也有淡淡的在意?慕琉兮心中有些糾結。
高氏瞥一眼慕琉兮,眼中帶有輕蔑的跟上慕斯離去,舉止依舊大方得體。
以及一直跟在高氏身側的慕婧雪,這個三妹可真能惹事,母親都還沒出手呢,呵呵。
慕如儀看著慕琉兮搖搖欲墜的身影,好像有些硬撐,有些嘲諷嗤笑。
慕琉兮,你可真蠢,竟然妄想救二皇子,禍害你闖了大禍,父親定饒不了你。
慕琉兮不用想都知道各種目光在她身上,有可憐的,有看笑話的,沒人知道,她面上早已一片平靜,仿佛剛剛那一場楚楚可憐,委屈怯懦的人不是。
在她起身走來的一瞬間,她感覺到有兩個身影一直注視著這里,那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自己身上。
慕琉兮再回頭特意留意看了下,只見是那群散開離去的護衛中,有兩名護衛看著她離開才緩緩散去。
不過她心中已有了猜測,看來的趕緊找機會把他們調回自己的身邊。
慕斯回到一處趕緊轉身,面容上擠出一抹笑意,面帶歉意的看著未離去的賓客,抬手一輯道:“各位真是十分抱歉,府中竟然出了這種亂子,慕某還得趕緊去看看二皇子情況,招待不周,請各位見諒。”
“慕丞相有事要處理,我們自然理解,慕丞相不用為此道歉,如今宴席已結束,我們也該告辭了。”
“是啊是啊,慕丞相不必理會我們,二皇子事緊,在下告辭。”
在場的幾名貴客也都客氣一番,各自回府。
慕斯示意身側的高氏處理剩余事宜,又叫來管家查看府中失竊情況,才忙忙去二皇子安置之處。
另一邊,慕琉兮已經回到院子,護送的奴仆一部分離去復命,還有四個直接守在院子外,這等于變相關住她。
眼下情況不是最糟,慕琉兮還是有能應對之力。
把皇子碰暈了出乎她的意外,所有人都覺得她闖了大禍,但她可不會任人宰割,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了她也能擋著,這是她一貫的作風,這次也許可以讓她找到個脫離相府的機會。
慕琉兮回到屋內,立馬癱在床上,腦中思考不斷,揉了揉熱熱漲漲的雙眼。
演的可真累,她可不想以后一直在這丞相府里和一群女人玩宅斗,遲早會把自己裝的不像自己。
若雨沒有離開,看著慕琉兮沒有絲毫擔驚受怕的模樣,跟剛才恍若兩人,心中驚訝也佩服,對慕琉兮的看待更加成熟些。
希望這次小姐不會受罰,相爺能護一下小姐。
“小姐今日是故意為之?”若雨忍不住小心問道。
“哈哈,若雨如此聰明。”慕琉兮恢復些精神又道:“我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也有分寸,放心信我便好。”
“嗯嗯。”如此自信成熟的小姐,若雨此時是真的信了。
想到今天大量的打斗,這身體肯定吃不消,明天肯定全身疼痛至極,慕琉兮心中哀嘆。
自己做一些可以緩解疲勞和明日疼痛的事,還直接讓若雨幫自己按摩拿捏。
開始閉目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愜意。
——
司都城東面
離丞相府最近的一處客棧,一間擺設一般的普通客房中,一名年輕的侍衛裝扮的男子在茶幾前來回踱步。
另一位眉眼俊雅,五官俊秀的淡青錦袍少年,約摸十五六歲模樣,坐在茶幾前卻眉頭緊蹙,略細白的手時不時敲打桌面。
“不行,都這么久了,不能再等了,我去尋主子回來。”那踱步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停在淡青男孩面前略顯焦急。
“阿炎,再等等吧,非識他…說兩個時辰內就回來。”那少年說話間也有些不確定,又道:“還有一盞茶,若灼翊還沒有回來,我與你一起去。”
“可是,白公子…我家主子他學武時間不長,萬一遇到…”
他家主子本該身份尊貴,高高在上,卻遭受種種痛苦,這一路也受盡磨難,承受了太多,他的年齡還是個孩子啊!
“阿炎,相信他!”坐著等待的白封然也是內心驕傲,卻只能相信。
“嘩”的一聲,本來半敞的窗戶突然大開,只見一黑色身影突然躍進,很快,窗戶同時也再次關上,而此時,房中已然多了一人。
“主子!”阿炎見到黑衣的君灼翊一喜,擔憂的心更是放下大半,快步上前。
“你與人交了手,怎么回事?可有受傷?”見他進來時氣息不穩,不由擔心。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封然的眼。”黑衣少年摘下蒙面黑巾,一張仍帶有未成年稚氣的面龐顯露無遺。
但卻少了少年該有的笑容與純真,反而更過的是一種冷靜沉斂的風華氣質。
墨瞳極美,本該美如辰星,眸子卻漆黑深如幽水,結合那周身氣質,讓人覺得格外出色。
身上一身黑衣沒有將他氣質削減半分,高貴冷清,給人難以靠近之感。
“什么?與人交手?主子可有大礙?”阿炎問得有些急切,擔憂的看向自己主子。
白封然也投來一絲詢問的眼光。
黑衣少年輕步走到茶幾邊施施然地坐下,還不等他開口,白封然看了他好幾下,隨后微微松口氣就開口:“看來是有驚無險。”
“出了一些沒有料到的人和事,確實是有驚無險。”黑衣少年星辰般好看的眸看著茶幾上的一盞清茶有些離神。
阿炎和白封然都是心中一驚,沒有料到的?那就是出了變故。
連君灼翊都放在心上的變故,看來的確影響到計劃了。
別人不知,他們可是清楚君灼翊的本事,也許武功尚在學習,但君灼翊冷靜勝過常人,事事都計算仔細,小小年紀就有謀有智。
“那…東西可有找到?”白封然突然想起了什么,脫口問道。
“沒有。”說出這兩個字時,黑衣少年聲音平靜的可怕。
“怎么可能,那東西明明被羅尚當做禮物送到丞相府了!”阿炎聽到沒有找到滿滿不解。
東西就在今天被送進丞相府的,他們親眼看到的,主子怎么沒有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