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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沁宜院中
“母親,你怎么不管管慕琉兮?”
座上的高氏舒緩好久才平復(fù)了心情,看著女兒有些埋怨的眼神“雪兒,今日那丫頭反常得很,母親也摸不透,抓不出她的錯處,何況今天還如此特殊。”
“我不喜歡她,特別是今天。”一臉的厭惡浮現(xiàn)。
“娘的好雪兒,別讓那個死丫頭壞了心情,日后娘親再給她點(diǎn)教訓(xùn),不會讓她在相府礙眼。”高氏十分溫柔的安慰著她,心中卻想著日后怎么處置慕琉兮的法子。
再低頭看看她的雪兒,雖還年齡尚小,潔白嬌靨上娥眉淡淡,嬌柔可人,這般容貌再加上丞相的地位,未來定然是。
慕婧雪轉(zhuǎn)念一想,有母親在,她那個三妹妹樂意不了幾天,心中一悅,安靜乖巧的依偎在高氏的身側(cè)。
高氏一手輕柔的撫摸身邊女兒的頭發(fā),眼中暗光一閃,那丫頭如果真想風(fēng)光出頭,企圖越過她的雪兒,她絕不容她。
“夫人,蓮兒和彩云真要…”那樣處置?余嬤嬤探問道。
“那兩個丫頭有些小機(jī)敏,但是做事不干凈利落,被那個死丫頭抓的死死的,我們護(hù)不住。”高氏現(xiàn)在回想慕琉兮的表現(xiàn),甚至都覺得指認(rèn)那兩個婢女都是慕琉兮故意之舉。
如果真是這樣,更不能小瞧她,自己若真袒護(hù)了,她萬一跑到丞相和老夫人那里使出一張利嘴,那就真的要鬧起來了。
罰便罰了吧,不過是兩個不成氣候的丫鬟而已,回頭在找兩個更好的給雪兒就是。
“是,夫人。”余嬤嬤應(yīng)后又回想道:“三小姐今日的伶俐…老奴看了也是一驚。”
“詭異的很,一個人說變就變了?”高氏面露疑色,百思不得其解。
“母親,嬤嬤,你們太過擔(dān)心了,她必定是覺得今天府中辦宴會,才大了膽子。”慕婧雪一臉天真,脫口道。
“嗯。母親不擔(dān)心。雪兒也在母親院子里呆了許久了,回院子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高氏點(diǎn)頭笑道。
看女兒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用眼色示意余嬤嬤送二小姐出去。
兩人身影走出去,她才端茶欲飲,觸碰的涼意又讓她不悅的皺眉頭,笑意全無。
余嬤嬤很快從回來。
“余嬤嬤,今日你怎么看?”高氏心煩的放下杯盞,抬頭看向余嬤嬤。
“老奴覺得,是不是像二小姐想的那般簡單,宴會一過就知道了。”思量著又接著開口:“不過,這三小姐突然如此,有沒有可能之前都是裝的順從,她本就是伶牙俐齒,機(jī)警過人。”
余嬤嬤說著已經(jīng)來到高氏身邊,主動拿走剛剛高氏放下的茶盞,示意一個小丫頭去換新的。
高氏心中暗然,她也有這樣懷疑。
“極有可能,看來這次落水她是不打算裝了,如果以后也是…我的雪兒如何能應(yīng)付。”
高氏憂心間很快閃過一抹決然,她的婧兒還小,藏不住自己的心思,所以,不能讓那丫頭再成長。
要么死死壓住她,要么讓她消失。
“夫人莫要憂心,二小姐出落水靈,又有夫人你的培養(yǎng)與籌劃,等他日,怎是她慕琉兮能比得過的。”余嬤嬤真心如此覺得,三小姐再怎么厲害,有她家夫人壓著,遲早把剛出頭的她搓磨得沒有一點(diǎn)棱角。
余嬤嬤這番話說到高氏的心坎里了。
“有理,只要我在一天,我的雪兒就是這丞相府里最出眾、最受寵的嫡小姐。”話中再無一絲擔(dān)憂。
余嬤嬤再次微笑的連連點(diǎn)頭。
又想起辰宴:“這次辰宴,都布置好了?”
“夫人放心,大致都好了。”
“嗯,對了…等下去雪兒院子找?guī)咨聿畈欢嗟囊路o琉楹院的那丫頭送去吧。”一說起慕琉兮她就沒什么興致。
“可是她如果與義陽侯的人見了面?”之前她們還不必太擔(dān)心,但今天那三小姐突然變了心性,怎么可能再放心,萬一說了什么就…
“當(dāng)然不能讓她出現(xiàn)在辰宴,但是衣服照舊送,還不能差。”她揚(yáng)手一伸,端起了剛剛換上的普洱溫茶,別有深意的在嘴邊抿了一口。
余嬤嬤跟了高氏這么久,自然看出了自家夫人是有了主意,靜靜的等她吩咐。
“去找找府中的林大夫,找他拿些腹痛的藥。”林大夫是她的人,就算出了什么事,他向著自己這邊。
“是,老奴這就去看看,夫人放心,剩下的老奴知道怎么做了。”余嬤嬤心領(lǐng)神會
讓她腹痛是最好的辦法,她自己誤食了不干凈的東西去不了辰宴,不怪任何人。
那余嬤嬤說完福禮離開。
高氏又呼來兩個丫鬟,幫她準(zhǔn)備今日出席的東西。
一想著慕琉兮腹瀉不止,宴會上她去不了,這才又恢復(fù)了幾分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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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慕琉兮可謂心情舒暢的很,她雖然不是這世界的人,但要應(yīng)付這后院明爭暗斗還是綽綽有余。
在現(xiàn)代的她擔(dān)起一家家主,各種手段暗斗她見的還少嗎。
有父親的死在前,她處處深思熟慮,步步謹(jǐn)慎,因?yàn)樗荒芩溃獮楦赣H報(bào)仇。
父仇已報(bào),她來到這異世古代也算沒什么遺憾,可以肆意灑脫生活一次。
自己今天肯定讓高氏氣悶好久,雖然她答應(yīng)了自己參加辰宴,但應(yīng)該也沒那么容易吧。
那下一步…琉兮心下有了了然,一抹淡笑躍上小臉,格外迷人。
到了琉楹閣,那守院的兩護(hù)衛(wèi)本分許多,見了她立馬行禮,慕琉兮沒有多作理會。
若雨回來的路上一直就喜滋滋的,時(shí)不時(shí)與自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看到護(hù)衛(wèi)就沒給他們笑臉,她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小姐的人。
進(jìn)了院子后,又看了眼院門兩人,有些不悅道:“小姐,這兩人不是什么好人,小姐不要讓他們表面騙了。”
“我知道。”連若雨都覺得這兩人不好,看來是沒少擺臉色。
“小姐,我們今日可以參加辰宴了,到時(shí)候可以見到義陽侯,他肯定會為小姐撐腰。”想到這,若雨樂滋滋的。
“舅舅嗎?”眼睛看向遠(yuǎn)方,慢慢吐出三個字,有些懷念。
印象里,歐陽汐高貴清傲,卻不爭不搶,一心只寵著呵護(hù)著慕琉兮,她是個好母親。
所有的記憶中,都是她對著自己歡聲笑語,對別人都是冷冷清清,也包括丞相,慕琉兮知道,她們夫妻間沒有感情,只有相敬如賓,具體因?yàn)槭裁此膊恢馈?p> 舅舅與母親感情自小就極好,常常寄來書信和一些稀罕物件,給了歐陽汐不少關(guān)懷。
后來歐陽汐去世,舅舅成為義陽侯,卻依然寄信和東西給自己,后來,漸漸只有信…還是被人打開過的。
“小姐與義陽侯的人好久沒見過了呢,汐夫人去世后,義陽侯還是時(shí)常掛念小姐的,他見到小姐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記得舅舅會常常寄信給我,最近怎么沒了?”慕琉兮移眸看向若雨。
“奴婢不知。會不會三月義陽侯要回來就沒再寫了?”若雨有些木訥的回道,小姐怎么突然問信的事。
最近的封信她有印象,三月前的信,但是信中沒提要從原城回來的事,以他對慕琉兮的關(guān)心,怎么可能回來之前什么都不和自己說呢。
看來寄來的信件不止被看過,還被截走了些。
玉敏!?平日的信都是玉敏取回來給她的。
慕琉兮冷冷一笑不再說什么。
“小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小姐每次問完都突然冷靜,讓她心中有些猜不懂。
“無事。”慕琉兮恢復(fù)面容。
很快回到屋內(nèi),卻沒有見到玉敏。先是略微一掃,屋內(nèi)桌椅柜臺被擦洗的干凈,不染一絲灰塵,床鋪也都疊整擺放著。
這丫頭真這么老實(shí)的收拾了?還如此利落?有點(diǎn)出乎她的意料。
若她表現(xiàn)的好,倒是可以繼續(xù)留在身邊,畢竟身邊正是缺人的時(shí)候。
若雨也有些驚訝,平日玉敏可沒少嫌棄這些打掃清洗的活,天天抱怨不想碰,和她換。
在高氏那里又請安又算賬,還要一直裝的禮貌規(guī)律,慕琉兮疲倦的在床上一攤,真不喜歡這樣的拘束啊。
剛躺下就感覺肚子在叫空城計(jì)了,早上起的太早,吃的很少很簡單,慕琉兮不得已坐起身來瞅了瞅。
問了問若雨,有些不好意思:“還有沒有吃的?”
“有,今日桂花糕剛剛領(lǐng)回來。”每天每個小姐院子都會有糕點(diǎn)什么的,這個慕琉兮知道,但慕琉兮的院子可沒人送來,平日三餐吃食和糕點(diǎn)都是需要若雨親自去領(lǐng)才有,不然才沒人記得她們這個院子。
很快若雨就拿來一小碟糕點(diǎn),類似桂花糕,但是也太少的可憐了,才四五塊擺放著。
慕琉兮不是嫌棄不夠,實(shí)在是丞相府嫡小姐過的真是寄人籬下的感覺,吃飯都可能要看人臉色。
“小姐,再過一刻鐘,就要用午飯了,莫要吃太多。”若雨提醒道。
慕琉兮微微點(diǎn)頭,也只是捻了一兩塊吃了幾口,就開始想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