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也看著王韶，平了平心情說：“王側妃如果沒什么顧忌的話，但說無妨。”

　　聽了這話，王韶心中還是有所恐懼：畢竟后宮干政是大忌，說話的和聽話的不能一概而論。可如今箭在弦上，太子妃聽后應該不會張揚；至于吳夫人和趙夫人，根本就是兩個木偶，太子那邊遞不上話，母家又勢弱，在自己和云氏手底下窩囊了這么許久，也沒個反應，量也成不了氣候；那個云氏，雖不是個心眼多的，但也沒少找麻煩，可不能讓她杵在這。

　　凌霄也沒想到王韶居然能公開攆人。“云姐姐就不必聽了吧，你心思單純，經不起事兒多了，徒增煩惱，還是外出騎騎馬，吹吹西北風吧。”

　　不過這一著對云氏很是好用，明擺著著是王韶忌憚云氏，若是凌霄的話，肯定像牛皮糖一樣粘在這里，讓她骨鯁在喉。不料云氏霍地站起來：“你不想讓我聽啊，我還不稀罕呢。太子妃娘娘，妾身告辭。”說完旋風一般地走了。身后的梭兒趕緊向凌霄投去了一個兩難的眼神，凌霄囑咐她：“去吧，看好你家主子。”梭兒和杼兒這才快快地跟了出去。

　　凌霄心下啞然，繼續拿眼神提示王側妃：你可以說了。

　　王韶頓了頓：“娘娘不在東宮的這段時間，我們幾個姐妹覺得甚是無趣，對一些傳言啊，就格外上心呢。”

　　王韶見凌霄對這種恭維很是免疫，就接著說：“娘娘不知，小半個月以前，云側妃的父親就動身去東南了。”

　　見凌霄眼睛都睜圓了，王韶心花怒放。

　　“娘娘可知，云深這次是要戴罪立功的，圣上要他先率大軍在娘娘母國九十里以外扎營，等著西南的戰況。秦斑將軍若是得勝，他就按兵不動，若秦將軍失敗，他就要大軍壓境了。”

　　凌霄雖然才華出眾，卻并不懂得行軍之道，但憑著自己對秦斕能力的了解來看，作為兄長，秦斑應該更加老練穩重，不會被劉氏所敗。另外，這里面秦斑勝與不勝的兩種可能性與云深的舉動，再與卞國之間的關系，凌霄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再看王韶，她也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凌霄的求知欲受到了極大的挫傷，只是淡淡地問：“還有嗎？”

　　王韶收回了傾向凌霄的身子，冷冷地來了句：“沒有了。”

　　“那王側妃憑什么說卞國情形不佳呢？”

　　王韶苦笑，遇到這么個尋根究底的主母，她也不愿意啊，只輕輕地說了句：“直覺。”

　　凌霄的內心也是崩潰的，雷聲那么大，雨點那么小：“女人的直覺都是很準的，多謝王側妃告知。”

　　王側妃自討沒趣，便說：“時候不早了，妾身就不耽誤娘娘歇息，告退了。”福了福身，走了。

　　待王韶出了門，趙夫人忙對凌霄說話：“娘娘頭一次在北方過冬，不知感覺怎樣？”

　　凌霄笑容真切：“謝謝夫人關心，確實有些冷呢。”

　　“再過一陣子，就要下雪了，娘娘可以近賞北國雪景。過不了些許日子，屋里就要燒上地龍，籠上火盆了。再讓下人放些清水在屋子里，娘娘的喉嚨能好受許多。”

　　“謝謝趙夫人提醒，凌霄記住了。”凌霄又看向吳夫人，吳夫人雙手攥了攥：“趙夫人一向是心思最細致的。”說著便停下不說了。凌霄也不知她為何言語如此金貴，也不強求些什么，大家說說客氣話，就散了。

　　這些日子，鄭之囿幾乎沒在內院露過面。那幾位夫人好像是習慣了似的，什么話也沒有，凌霄感慨自己嫁來之前，鄭之囿治家嚴謹。可是凌霄總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再怎么忙，鄭之囿總會有時間讓自己看上一眼啊，想著在相國寺時的美好，現在兩人離的倒是近了，鄭之囿卻連個口信都沒有，凌霄認定了鄭之囿是在故意避著自己。

　　可是究竟是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