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炎球從美狄亞手中隕落,撲面而來的氣焰席卷大地。溫度直線上升,光是炎球那飛動的聲音就同比天雷。
過于強大。
無法阻擋。
??事實也是如此,殘破不堪的防御立場像薄紙一樣,在被火焰接觸的瞬間就徹底瓦解,連魔力殘渣都沒留下。
??這是預料中的事情。
沒辦法……再試試那個吧。莉莎眼中的光芒愈發明亮,她絕然不動,站在原地高聲吟唱著記憶中深埋的咒語。
巨鐮發出蜂鳴,女孩口中所念著的扭曲音符出口得越來越快,似乎她毫不擔心會因粗心大意而念錯。
??“就是……現在!”
死亡戰鐮。
莉莎最后輕聲念出了鐮刀的名字。
她不認為自己能夠完全釋放鐮刀的力量,之前與Saber戰斗時發揮出一小部分,但那一部分的力量對于現在而言完全沒用,除非能夠徹底解放。此時不做,可能永遠就沒有機會了。
莉莎是以鐮刀為媒介創造出來的人工生命體,或者說是通過某種魔術將鐮刀力量的具象化,離開鐮刀后她很快便會灰飛煙滅。
同樣,強大的是鐮刀,而并非是她。
死亡戰鐮是收割人類的靈魂邪器,如果持有者愿意,甚至神與魔的靈魂,也能夠如愿收割掉。就像(克洛諾斯),曾經用它輕易割舍掉了他父親——象征未來希望、代表天空的烏拉諾斯的部分靈魂。
甚至某些情況下,有可能切開所謂的“命運”或者“時間”,這得看使用者的能力如何。
鐮刀本身蘊含的力量是相當強大的,但只有被鐮刀認定的持有者才能夠把力量使用出來。可莉莎不是鐮刀認定的持有者,倒不如說是一個保管者。
現有的認定者便是張莜。
她嫌自己親手割魂太麻煩,于是嘗試用魔術讓鐮刀能夠自己行動,省了不少力,也騰出更多時間做其他的事情。這是那個女人最初的想法。
有這樣使命的莉莎被創造出來,雖沒有靈魂但能夠自主行動,雖沒有感情但可以不停地思考。
事實上也正是這大膽的嘗試,讓她實現了自己從未有過的壯舉。
四周陰風乍起,八方頓然響起了不絕如縷的歌聲以及鬼魂的悲鳴,哭嚎凄婉哀絕,黯然銷魂。
“怎么回事?是結界嗎!?不對,這是……”
??在天空懸浮的美狄亞神色巨變,若非她心智非常,恐怕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冥界地獄。
??在火焰即將吞噬一切之時,這柄巨鐮忽然爆發出不下于烈焰的紫色光芒。
??莉莎感到全身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這本是屬于自己的力量,屬于“它”的力量。
現在僅靠自己一個人,使用出來。
鐮刀如星辰般閃耀,它保護著她,它鼓舞著她。女孩甚至感覺自己無所不能,只要自己力量所指,就會如愿以償。
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
莉莎頓然化為一個巨大的虛影,這個虛影單手揮舞著鐮刀,怡然不懼的迎向炎球,
??火焰在這瞬間又猛漲三分,試圖與這新生之力一較高下。
??然而兩股力量觸碰的瞬間,一道青光驚現,如同白駒過隙,穿過炎球后一閃即逝。
赤紅的烈焰像是被強風吹散,又從中間一分為二,沒有了適才的威風,化作青煙極速熄滅。
??“什么!?”
??美狄亞瞳孔猛縮,對方這是什么招數?僅僅用鐮刀一割就解決了?
不,這股力量來自那柄武器。
女孩的實力也就那樣。
魔女瞇起了眼睛,面色陰晴不定,似乎看女孩手中的鐮刀有些熟悉。
“這是……”
??“唔……”
釋放力量的莉莎猛地感覺到從手上傳來的極強排斥感,在她手中的鐮刀幾乎欲要脫出。
“怎么了……?不……不可以……現在還不行……”
她將其緊緊握住,女孩知道如果鐮刀脫離了身體自己變會同那火焰一樣消失。在她準備中斷傳送法陣,用兩只手來控制時,鐮刀嫣然安靜下來。
就像它方才失控那樣毫無征兆。
……
來回渡步的楚文心中惶恐不安。
柳洞寺里傳來的聲音可不是好兆頭。
地上的魔法陣因為莉莎不在提供魔力而消失掉,少年還以為它夠堅持到莉莎回來,結果莉莎才離開幾分鐘,景象就沒了。
他拍拍額頭,猶豫是否自己要進去看看,不過走了幾步后又轉念一想,自己進去除了添麻煩就是送死,所以他還是回到原地繼續渡步。
“嗡——”
身邊出現一陣波動。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楚文欣喜不已。
“終于回來了嗎,太好了!”
正當他心中大石落地想笑著迎接莉莎時,看到女孩整個人瞬間都呆滯了。楚文眨眨眼說:“WC?莉莎你怎么這個樣子了,沒……沒有事吧?半邊頭發都沒了……”
??莉莎像是剛從礦洞挖礦出來一樣,雖然她沒有直接被火焰燒到,卻被高溫灼傷。那雪白的頭發都被燒掉一半,其余則被烤得焦黃。
洋娃娃般的小臉更是烏黑一片,除了水靈的雙眸外再無一點白凈之處。
剛才少年也看見美狄亞在空中搓了個大火球,沒想到這是沖著莉莎打去的。
??白……黃發女孩搖搖頭回答道:“莉莎沒事。這是你要的人,還活著。”
“啪。”
說著她毫不在意的把手中提起的人扔到少年身邊。
楚文好奇的望著衛宮士郎,后者仍陷入昏迷,看他的樣子似乎一時半會醒不來了。少年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干笑幾聲訕訕說:“哈哈哈,不愧是你,方才我看到你和Caster在天上的追逐戰,你跑得真是快啊!”
??“你這是在夸莉莎呢,還是在損莉莎呢?”
??楚文臉抽搐幾下,說:“咳咳,當然是夸你了。話說Caster精通各種魔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要是被那魔女找到就麻煩了。
這么大的火球一百個自己都不夠它燒啊。
“去哪?”
“Caster沒有拿到令咒是她的問題,我們也不能看著衛宮死在那。現在先把這家伙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吧,比如說他家里?呃……找不到啊,而且他傷得挺重,還是送到醫院去吧”,少年摸著下巴分析說。
雖然他有些擔心俾斯麥和美杜莎,不過想必她們兩個不會傻到和Caster死磕吧。
“莉莎跟著。”
“如此便好。”
莉莎點點頭,因為脫離戰斗,沒有在添新傷,她的身體漸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只要鐮刀沒事,這副軀殼很快就會恢復如初。
兩人迅速遠離柳洞寺,回到街上后一前一后繼續移動。不過前面的人越來越慢,一會,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莉……莉莎快……快在召一只蝴蝶!這家伙太沉啦!”
“連一個人都背不動?真是沒用。”
莉莎沒辦法,輕聲念出咒語,又一只碩大的紫蝶被召出,來幫楚文提起在他后背上的少年。
“哈……得救了。”
就算白發女孩的話很傷人,至少也算是事實。不過楚文背的家伙可比他本身都重,要不是莉莎一開始召出蝴蝶幫他,可能少年背起走個百米都算奇跡了。
楚文快速穿過一街又一街,在莉莎的護送下,他感覺自己徹底脫離了戰場。
周圍寂然無聲,因氣氛所染,少年放松下來。他閑來無事的說:“我想這里應該沒事了吧,要不把他丟在這?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先找醫院……”
不言不語的莉莎頓然把長袍一擺,隨之拿出鐮刀護在他身前道:“等等,有人盯上你了。”
“哈?誰會……”
“大意了。莉莎沒有及時發現……也許他們一直在這等你。”
就像是響應白發女孩的話,一道紅光從遠處飛沖過來,半息間就把少年拖入了生死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