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爆裂聲越來越近,四處的空氣都變得熾熱起來。攻擊魔術在墻面上留下了不同深度的傷痕,地上還殘留下一些新鮮的血跡。
“就在在前面,提督?!?p> “啊,等等!”,楚文拉住了俾斯麥,后者明顯感覺到對方手心出汗了。
“提督?你還好吧?!?p> “咳咳……我有些緊張過頭了,讓我先看看……”
楚文面色凝重,他對著俾斯麥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將身子緊貼墻面,便偷偷探出頭。
很快他便看見了一個穿著校服的雙馬尾美麗少女——那精致的臉上充滿怒火,碧藍色的眼睛隨著情緒而閃動。
實際上她正在嘗試拉開教室的門。
楚文汗顏道:“她為何對那扇門情有獨鐘?”
“顯然里面是有人,提督?!?p> “這我當然知道,俾斯,我的意思是她應該更溫柔些,如果門扯壞了現在還留校的人都脫不開關系”,少年評價說。
知道無法用蠻力突破后,遠坂凜放棄了拉門,她的表情變得決然,接著向后退了幾步。
是要撞開嗎?。?p> 楚文眉頭跳了跳,就她這身子居然還想撞門?
不過后者的手段顯然更為高明,少女用著鏗鏘有力的聲音,身體伴隨輕風,迅速熟練的念出了一串咒語:
“Das Schlieen Voge,Kfig.Echo!”
遠坂凜的手臂上出現像紋身般的魔術刻印,符文發著陣陣青光,而在死鎖的教室門表明,剎那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色法陣。
這就是……魔術???
有點炫酷。
楚文瞳孔收縮好幾下,努力平復著緊張又激動的心情。
他縮回了頭后朝俾斯麥說:“我能想象出魔術師在記這些扭曲的文字時,應該像我背單詞那樣痛苦?!?p> 艦娘一直陪在他身邊,聞言忍不住笑道:“那也有可能會像母語那般輕車熟路呢?!?p> “或許吧俾斯麥,反正我這輩子沒機會接觸魔術了?!?p> “也不盡然。”
“欸?難道我有這方面的天賦?”
俾斯麥摸了摸他的頭:“能被圣杯選中的人,能差到哪去?以后有機會就去請教一下魔術師吧?!?p> “雖然感覺你是在安慰我,但我還是接受啦~”
在兩人交流時,遠坂凜的聲音再次響起:“Fixierng——EileSalve?。闇?,齊射)”
光芒閃爍,成百上千的魔法彈傾巢而出。
隨著遠坂凜施法完成,另一道聲音又果斷的從教室中傳來。
“Trace on!”(同調開始)
“砰砰砰砰砰?。。?!”
魔法彈砸中門后發出清脆的聲響,而因數量龐大,能量使得地面都逐漸顫動。
楚文在不遠處感受到了壓迫力,好似這奪命的魔法是朝著自己而來。他悄悄探出頭,卻驚訝的發現能量并非是在門上爆炸,而是透過門攻擊到了教室內部。
“我去,他們是想把這棟樓拆了嗎!?”,少年扶著墻,沒想到這些人如此大膽。
“提督,我提議現在擊殺她們,周圍沒有從者的氣息”,俾斯麥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認為如何?”
“?。磕阏f……她是御主?”
“我看見了那少女手上的令咒,確定無誤,里面人的身份未知,不過十有八九也是。”
“……”
楚文吸了一口氣沒有做出任何回答,他又探出頭。
遠坂凜自信滿滿的站在走廊外,黃昏倒出的影子輕輕搖曳,嘴角的微笑表明了她勢在必得。
殺了?
將人隨便殺死,那未免太草率了吧。
況且對方還是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少女。
楚文猶豫道:“她的從者在哪?這樣做會不會太……”
俾斯麥看了御主一眼,她當然知道楚文在猶豫什么,但艦娘也沒露出任何不愉的表情,只是平淡的說:“沒有找到,或許是藏起來了。以現在的情況和距離,我有九成把握能夠將其轟殺并且帶你安全離開,需要的話就請下達指令,提督。”
“……”
殺?亦或是不殺?楚文眉頭擰成一塊。
魔術施放完畢。
遠坂凜不用看也知道教室里絕對瘡痍彌目,可里面的人不會輕易死去,畢竟她也不是報以殺他的想法攻擊的。短暫思考后,她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容,手上也多出一枚藍色咒彈。
少女心道:不想出來,本小姐就逼你出來。
“啪!”
這枚蘊含著特殊魔力的咒彈砸碎了玻璃落到教室內——咒彈中的魔力炸裂,爆發出的劇烈光亮與日爭輝。
“唔?!?p> 雙眼恰時一黑,楚文立刻知道是俾斯麥用手給護住了。
太貼心了吧!
“咳咳,俾斯麥你把兩只手都給我了,那你怎么辦?”
“不用擔心,只是風把她的裙子掀起來了,身為女性的我也是可以看的吧?!?p> “欸——欸欸???那你快把手拿開呀!!”
等等,自己沒感覺到風啊?少年醒悟后就是一陣無語。
這時候都還捉弄自己呢?
艦娘仍舊表情淡然的盯施法者,風是肯定沒有的,僅是謹防她做出什么危險舉動。
當然,遠坂凜的注意力完全沒在這邊。
咒彈爆裂時,房間中的紅發少年也立刻撞爛了門,他狼狽的朝地上打個滾,隨后喘著沉重的氣息站起身。
紅發少年手中持了一把被魔力強化后的鐵棍,這似乎是他唯一算作防御的手段。
“哼哼,你終于出來了呢,衛宮同學。扔掉那個古怪的武器吧,你不可能有勝算的”,遠坂凜心高氣傲的說道。
她對這個紅發愣頭青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無論是圣杯戰爭,還是今日兩人之間的對決。只是由于衛宮表情堅定,少女心境變得浮躁起來。
“不是試試看怎么知道?遠坂。”
衛宮士郎擺好了姿勢,氣氛再次劍拔弩張。
“哼,是嗎?”,遠坂凜聽后冷哼一聲,她繼續不耐煩的說:“這是最后的警告——束手就擒,然后乖乖交出令咒。否則最壞的情況就是將你手背上的皮給剝掉,那一定會很痛?!?p> 紅發少年想到待在家中的劍士,就算她白吃白喝白住,放棄也得跟她打聲招呼才行,于是他鼓起勇氣拒絕道:“這可不行,我不可能背叛Saber。”
衛宮握緊了雙拳,他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遠坂凜。
看樣子是無法取勝了。
但那又如何?妨礙自己反抗嗎?
遠坂凜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插著腰道:“很好,衛宮同學。那我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是死是活,你自己選擇?!?p> 楚文在一邊聽得難受,畢竟他感受到了語言不通的痛。
現在他只能在心中猜測: Saber嗎?是這個紅發少年的從者是Saber……還是那個女生的呢?
錯失了殺死遠坂凜的最佳時機,俾斯麥并沒有任何情緒,對她而言機會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在注意到衛宮士郎手上同樣也有令咒時,她又諫言道:“提督,請下令,這同樣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如果在這里能解決她們……”
“這……”
俾斯麥身后出現的艦裝虛影漸漸成型,而楚文心中依舊舉棋不定,如果說下令擊殺英靈也就罷了,可目前擺在他眼前的是兩個活生生的學生。
“提督?”
“在,在等等吧……俾斯麥,抱歉……我無法……”
“是?!?p> 俾斯麥意味深長的看了少年一眼,便不再言語,然而卻在心里說:提督還是狠不下心,看來得想辦法讓他果斷一些,還是說我直接……
“時間到了,衛宮同學,你的答案是?”
“提督,捂住耳朵。”
兩個女性的聲音幾乎同一時刻響起,楚文愕然的轉頭看向俾斯麥,只見魔力光輝已在炮口蓄勢待發。
突然,一聲尖叫使得俾斯麥把聚集的魔力強行打散。
“啊~~?。?!”
……
“遠坂,剛才的是……”
“慘叫……?啊!等等,衛宮同學!”
衛宮士郎反應極其迅速,他轉身就毫無征兆的奔跑起來,遠坂凜心里清楚他不是為了逃跑,也沒阻止,只是五味雜陳的追了上去,
楚文被俾斯麥從身后悄無聲息的抱起,她順利帶著少年潛入陰影中,躲開路過的衛宮士郎和遠坂凜后,才重新回到走廊。
少年吸了好幾口大氣,心臟跳動得太快,四肢甚至比長跑一萬米還要無力。
惶恐不安的臉色漸漸恢復血色,若不是從者反應迅速,估計已經被那兩人察覺。楚文完全冷靜下來,他轉而嘆息道:“俾斯麥,也許剛才殺了他們……才是正確的選擇?”
對方搖搖頭:“并非正確與否,只是一個更好的選擇罷了?!?p> “你沒生氣吧?”
“為什么要生氣呢?”,從者反問道。
楚文說:“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一定會生氣?!?p> “幸好您不是我。”
少年張張嘴,沒有接話。他無法猜測俾斯麥現在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慶幸沒有在艦娘眼中找到有關失望的情緒。
隨后俾斯麥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我喜歡堂堂正正的對決,若偷襲或是殺死手無寸鐵的弱者,也只是為了完成使命。雖然我曾經做過許多類似的事……內心早已麻木,但我并非嗜殺之人,從來不認同這樣實為惡劣的品行?!?p> 楚文安靜的看著她。
俾斯麥繼續說:“可是,我是否已經習慣做這樣的事了呢?再崇高的品行,總有一天也會變得污穢……直至毫無意義。就如今天而言,殺了他們你我并不會獲得任何榮譽,反倒會讓你陷入一輩子的愧疚,你和我不一樣,提督,我為戰爭而生?!?p> 話到這里,她露出了微笑:“我為什么要生氣呢?您為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我不想您成為我,因為像我這樣……是無法拯救任何人的,只會帶來災厄?!?p> 少年有些不明白,他道:“可是殺了他們不就離圣杯更近一步了嗎?你確定不是在說安慰的話?只要得到圣杯,就可以讓提爾比茨……”
“或許是吧”,俾斯麥移開了視線,很快她又打趣道:“您今天救了她們的命,而她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提督?!?p> 楚文聞言汗顏:“他們不需要知道,更不會因此感謝我。”
少年緩步的走到窗臺,忽然看見跑出教學樓的身影——遠坂凜跟著衛宮士郎來到了長廊下,那里還倒著另一個人。他皺著眉頭對俾斯麥說:“俾斯麥,有學生被襲擊了?”
“嗯,似乎是另外的從者干的。受害者的確是個普通人?!?p> “其他從者?”
這是為什么?
對普通學生出手有什么目的?那老姐豈不是很危險?楚文心里有些擔憂。
看來要先制裁這種無差別攻擊的御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