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是楚婭小姐嗎?”
“嗯,嗯?你是誰?”
屋內,少女聽到鈴聲響后,立刻就用手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為此還差點打翻放置一旁的冷咖啡。她舒口氣,結果聽到聽筒里傳來的聲音,情緒又從激動轉變為詫異,這個專門留給弟弟的電話怎么還會有人知道,而且對方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還是用的德語?
……
將近兩個多小時內,楚婭無法再聯系上弟弟,不僅短信不回復,電話打過去直接提示關機。
她每隔五分鐘就會給楚文發一次短信,打一次電話,可是依舊了無音訊。
不排除手機沒電的可能,只是沒電了小老弟一定會說一聲。
所以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不會是出事了吧?楚婭從她弟聯系不上開始一直都如此想著。
現在終究是凌晨過后,近期冬木市晚上會有一些不善的人四處徘徊,前幾日還出現了幾則市民夜晚遇害的新聞……難不成弟弟遇到危險了?
不安的思緒在楚婭心中逐漸萌芽,但她也有不能在夜晚出門的理由,嗯,很多原因。這兩小時好似度過了兩年,無助又難熬。
不能這樣下去了!
她心亂如麻,最終還是忍耐不住,拿起了之前削完水果的水果刀,就要出門找自家失蹤的人口。
恰時,電話響了。
那個只存有一個聯系人的手機,在桌子上響了!
聞聲后她既欣喜又惱怒,這個弟弟在做什么,深更半夜逛窯子去了嗎?如果真是如此,手中的刀就又有重新揮舞的理由。
她迅速拿起手機接聽,手臂卻不小心碰到咖啡——冰冷的咖啡因晃動灑在木桌和手上。楚婭皺起眉頭,教訓責備的話正要出口,里面卻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聲:“你好,請問是楚婭小姐嗎?”
不是弟弟?
德語?
那一刻,楚婭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事情并是那么不簡單,她按耐住內心的急躁,用英語沉聲回復:“嗯。你是何人?”
“……”
俾斯麥聞言沒有接過話,她不禁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楚文,似乎不在想跟楚婭聊一句話。
反觀少年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不過精神狀態還是有些差,他見俾斯麥不太想說話的樣子,一時間也沒弄清楚原因。
又是怎么了?感覺俾斯麥不太高興?楚文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帶著歉意的說:“咳咳,抱歉老姐,發生了一點事,應付不過來了……總之,你弟人生地不熟,誤打誤撞的卷入危險事件被人給揍了,現在還在醫院……你快過來幫我付下醫藥費,我身上沒有日元……”
“小老弟?你先等等,我記得你是一個人來的,所以,你旁邊那個女的,是,誰,呢?”
額?
楚文出乎意料的吸口氣,這是重點嗎?自己明明說得很清楚你弟被揍了吧!你這個護弟狂魔沒按劇情上線啊,姐姐!?
話說電話里的語氣還挺新穎的。
冷漠又滲人。
楚文不禁回憶起,小時候自己出去玩偶爾帶著傷回家,大他三歲的姐姐總是會細心的為她處理傷口,每次都憂慮著傷口幾天才能愈合,甚至會勸告他以后不要再出去了,就陪她在家里玩殺兔子游戲……
為什么是殺兔子呢?到底是殺西瓜還是殺什么來著?
反正現在和記憶中的差別有點大。
在楚文思考的同時,少女愈發冷漠的聲音從“通訊器”外放出來:“是誰呢?很親近的人嗎?啊啦,是不能告訴姐姐?沉默那就是肯定了,沒關系,姐姐會想方設法用刀剝開你的心,可能用菜刀更好呢……”
這么危險的言論???
楚文左右為難,問題顯然超綱了,明明應該早點想好借口,這就是草率的后果。他只好支支吾吾的解釋道:“不不不,你可別誤會,老姐你太夸張了,她只是……”
艦娘?從者?這樣解釋不行啊,說出去不是二次元的話鬼知道啊。
暫時先隱瞞吧。
“是誰呢?是誰呢?是誰呢?是誰呢?是誰呢……”
重復了一遍又一遍,語氣時而冰冷,時而機械,還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敲擊聲。
“那個,姐,你……你沒事吧?還好吧?”
電話那頭忽然又安靜的出奇,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楚文擔憂的看著俾斯麥,后者也是不知所云的搖搖頭。
她是怎么了?生氣了嗎?
終于,“通訊器”起了反應,這次對方的聲音終于正常了不少:“嗯~沒事,既然弟弟說不出口就先放下吧,不過你還知道有個苦苦等了你兩小時的姐姐?呵呵呵呵……兩小時五十三分鐘,今天可是你第一次斷聯系喔。”
“唔,所以很抱歉啦,我也不想……但這也是有原因的!你弟我被人欺負了?。∈謾C也壞掉了!唉……老姐,你快來付醫藥費吧,這里護士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趁現在她們還沒催付款……”
他可不希望在明日頭條上出現自己的名字,因為沒錢付款逃跑什么的。
“好吧,小老弟,姐馬上就來。另外,那個說德語的是德國人嗎?”
“她……她是……我說她是一艘船,你信?一艘戰列艦,很給力的,又漂亮有帥氣~”
……
楚婭默默放下了水果刀。
船?
漂亮?帥氣?
這是什么奇怪的稱呼?
她看著被自己捅了幾十條傷痕的木桌,目光深邃起來。她想道:用排除法先排除醫院的護士,在排除是本地人,更不可能是那什么鬼的戰列艦……為什么弟弟會用船這種借口?。?p> 一定有原因。
原因就是為了糊弄自己。
可小老弟從沒有對自己說謊,今日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就可以隨隨便便打發親姐姐了?不可饒恕。
而且那女人最開始也沒有回答自己提出的問題,她選擇了沉默,有什么難言之隱使她逃避,難不成是……
一個想法在她腦中一閃而逝。
偷腥貓!?
她深吸一口,將水果刀猛插在桌子上,可憐的木桌這一次直接被楚婭不可思議的力量給戳穿了,少女便去廚房換了一把沉甸甸的菜刀。
寒芒從刀刃上一閃而逝,楚婭陰沉的臉硬是在刀面倒映出微笑。
這一刀下去,一定能讓她痛很久。
接著少女又重新拿起電話,楚婭道:“你覺得自己很幽默嗎,在這種問題上?我想在我出門之前,你最好說實話喔,弟弟?”
楚文打了個哆嗦,背上被不存在的寒風吹了。
他心下衡量,圣杯戰爭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自己老姐知道,關鍵自己實話實說她是船,姐姐根本不信啊。實際上他自己都不信,說路過的假面騎士都比戰列艦要好。
楚文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在忽然發現俾斯麥正用嘴型給自己暗語后,終于找出個較合理的借口:“保鏢……對!她是我媽給我派的保鏢,專門保護我的,戰斗能力毋庸置疑!”
“保鏢?”
“對?!?p> “真的嗎?”,少女語氣稍微放松。
“千真萬確,她是保護我的人,絕對忠誠!”
各種意義上都是真的。
“是這樣嗎?好吧?!背I緊握菜刀的手也放松少許,沉默一會后,她用真拿你沒辦法的語氣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來接你。”
“俾斯麥,醫院的位置是……”
楚文轉過頭詢問俾斯麥,這不轉頭還好,一轉頭就看見了俾斯麥那金白色的頭發,和血紅的雙瞳。
“嘶——”
楚文又忘了一個細節。
自己把俾斯麥的樣子忘掉了,這特喵一看就是個外國人啊。
希望外國的保鏢身份不會被懷疑吧……
俾斯麥見楚文驚愕的望著她,頭上的發耳情不自禁跟著動了動,隨之問道:“怎么了,Master(御主)為何滿臉驚訝?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嗎?我們在慧康醫院,平澤通27號,您姐姐的位置暫且不知所以無法計算出時間?!?p> “……”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但很快——
“砰——?。?!”
“唔!?”,少年嚇了一跳,聽上去是什么東西被砸碎還是炸裂了,他立刻擔心的問:“老姐?你那邊沒事吧?什么東西爆炸了?”
“呼呼,完全沒有事,只是不小心把某個東西拍碎了而已——木質桌子質量可真差啊,下次換成大理石的比較好。嗯……我想說什么來著?喔對,那位保鏢小姐對你的稱呼似有不妥吧?我覺得應該讓她永遠閉嘴比較好呢,你說是吧,弟弟。”抑揚頓挫的聲音回復了少年,“慧康醫院,我知道了?!?p> “哈?稱呼?姐你怎么語氣怪怪的……”
楚文注意到他姐姐語氣的轉變,仔細想想,御主這個詞匯一直是在用英文說的。(Master有對男主人的稱呼意義,也可以翻譯成主人)
然而少年的疑問還沒有被解答,電話就被單方面掛斷了,他摸摸鼻子,希望老姐過來了吧……還是不希望好呢?
“御主?!?p> “額,俾斯麥?”
俾斯麥一臉淡定的看著楚文,她對剛才的通話有些自己的猜測和看法,但并沒有提出自己想法的打算,只是看著窗外詢問道:“我應該需要道歉,剛開始我還以為接電話的是E國人,就華夏人而言,您姐姐英語的發音標準程度不比那個國家差多少。”
“所以你才沒有接話對嗎……這是我的錯,沒事惡作劇干嘛”,楚文捂著臉,的確是他想用德語整一整自己的姐姐,結果鬧出個誤會。
但看樣子老姐也懂德語?還是說其他原因呢,比如下意識用通用語交流,或者根本聽不懂德語,而是本能知道對方開口第一句的意思。
“您姐姐是個怎樣的人呢?我希望在與本人見面之前有所了解?!?p> 楚文嘆口氣,把視野同樣望向窗外:“姐姐嗎?她是超級溫柔的人,就算我過去犯了錯,不聽她的話或對她惡作劇什么……她也最多教訓一兩句而已,從來沒有見過她對我發過火。當然,有時候她會黏得煩人,不過我一點也不討厭她?!?p> “是嗎?剛才我可沒感覺到她有多溫柔”,俾斯麥沒有轉頭。
“咳咳……畢竟有這么多年沒在現實中接觸了,就算變成社會姐我也不會太奇怪,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姐姐?!?p> 最好還是不要變化吧,楚文默默在心中祈禱。
“很久沒見的話就要多接觸您的姐姐,御主”,俾斯麥看著夜景的眼中流露出復雜,眨眼后便恢復了以往的平靜與堅定,她繼續道:“要不給您削個蘋果吧。”
楚文不禁困惑:“這哪有蘋果?”
“在隔壁某個房間,跟他們講下道理的話,應該會贈送給我吧。”
“喂喂,講什么道理還能把蘋果送給你?”,少年驚恐的看著俾斯麥,生怕她做出什么違規的舉動。
俾斯麥輕笑說:“用槍指著講道理……當然是開玩笑的啦,御主。保持愉悅的心情對身體康復有很大的效果,心情愉悅些了嗎?”
“你這玩笑話只能讓我緊張……被隔壁聽見了他們也會緊張?!?p> “是嗎?”
“是的?!?p> 楚文到是明白俾斯麥的心意了,讓這個不會開玩笑的人開玩笑,她一定很努力吧。不過緊張之后心情還真輕松不少,少年想拿出那成了寶具的手機玩玩,突然意識到艦R游戲中,那建造出來的船怎么樣了?
我好像是召喚出俾斯麥了吧?游戲里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