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房內藥草味撲鼻,整個煉丹房橫列著數十個兩米高的架子,架子上整齊的羅列著各式各樣的藥材,其中不乏煉好的丹藥。
肖云大致看了一遍,一排排藥架上大多是一些止血化瘀的藥物,肖云掃視了一圈后在一排藥架的最頂端發現了一個雕刻精致的玉瓶。
“洗筋易髓丹!”
順手拿著這一支寫有“洗筋易髓丹”幾個字的細頸玉瓶,在手中搖晃一陣,竟傳來一陣密集的叮咚之聲。
肖云心中一喜,急忙將丹藥收起,隨后又仔細搜索了一遍后卻依舊沒有任何“藍色石頭”的下落。
肖云朝窗戶一邊看去,房間靠近窗戶的地方被特地空了出來,那里橫放著一張案桌,此刻已經爆爐,漆黑的粉末散落在案桌上。
雖然肖毅已經離開,但這枚小鼎卻依留炙熱,而那些漆黑的粉末,想必便是煉丹失敗的草藥余燼。
桌上只有丹爐,卻并沒有用來加熱的火具,肖云猜測這肖毅長老定是一位火屬性武者。
雖然并沒有人親眼見過肖毅煉丹的經過,但這幾年肖家的丹藥供給都是由肖毅一人負責,此人沒有任何學徒,也沒有安排下人侍奉,一直深居簡出,沒想到竟然是一名擁有火屬性真元的武者。
肖云圍著案桌轉了一圈,卻是什么也沒有發現,此時已經過了快十分鐘了,肖十一所說的那枚藍色的石頭依舊沒有任何下落。
“這是……”
肖云發現案桌下方的石磚和周圍的石磚不同,石磚的縫隙并不嚴密,想必是曾經被人翻動過。。
“莫不是有暗道……”
肖云心中猜測,隨即將案桌移開,手指緊扣著石磚的縫隙用力將石磚搬起。
一道向下的階梯出現在肖云面前,臺階下方一片漆黑,一股夾雜著些許腥味的寒風吹來,肖云不禁打了個冷顫。
“怎么會如此寒冷,難道下面是肖家的冰窖?”
肖云一臉疑惑,但卻又想起肖十一所說的藍色石頭,如果這塊藍色石頭真的如此重要,那肖毅長老定不會放在誰都可以看到的位置,很有可能就在這地窖之內。
肖云心中篤定藍色石頭定在這地窖之中,于是便取下房間中燃燒的燭火,一步步朝著地窖走去。
由于手中有燭火的光亮照射,在黑暗之中倒也勉強能看清道路,一路前行了有五六分鐘后,終于來到了一個略顯寬敞的房間。
燭火的光芒微弱,潮濕的房間里朦朧暈沉,肖云摸著墻壁,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著,直到摸到一個類似于燭臺的裝飾,心中懸著的石頭也終于落了下來。
點燃燭臺,周圍的黑暗也退散了不少,肖云很快發現,這里似乎是一個類似于走廊一樣的結構,每走上十步便有一個緊閉的木門,而每兩個木門的中央都有一個用來照明的燭臺。
整個地窖被分割成一個個獨立的房間,這些木門常年處在陰暗的環境中,竟是有些腐朽,在燭光的照射下就像一個個面容扭曲的怨靈一般詭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走廊里透出一股腐朽的味道,細聞之下卻是發現有微微腐爛之氣,寒風陰冷,透著一絲詭異,讓肖云不由打了個哆嗦。
這個地窖中似乎通風,雖然空氣陰冷,但卻并不顯得渾濁,肖云有些警惕的推開身旁的木門,借著手中燭火的光芒朝門內望去。
這一看差點將肖云嚇得魂飛魄散,門內竟是一個死去許久的干尸,尸體被釘在一個漆黑的石板之上。
石板周圍刻有繁奧的紋路,從石板上干枯的血跡來看,死者應該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釘在石板上割開了動脈流血致死。
石板上刻下的凹槽完整的被血跡覆蓋,這些凹槽組成一個繁奧的紋路,想必是用來進行某種邪惡祭祀。
“肖毅整日深居簡出,恐怕平日里就是在這地窖里進行著邪惡的活人祭祀,能在肖家開鑿出如此浩大的地下工程,肖家的高層沒理由不知道……,看來這個肖家,并非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
肖云不知道這塊石碑上所刻的陣紋到底有什么奇妙之處,心中雖然震驚于肖家陰暗的一面,但也沒往下深究,畢竟他是來找東西的。
“阿彌陀佛,冤有頭債有主,我就是路過的,告辭。”肖云心中惶惶,急忙關上木門。
“這肖毅老頭子在地窖里殘殺了這么多人,也不怕晚上這些尸體集體詐尸。”
肖云此刻心中發麻,看著這一具具死尸的猙獰面貌也是萬分惶恐。
一路連續推開了九個房間的木門,里面竟是和第一個房間一樣,都是一塊石板、一具干尸,再無任何其他擺設,而走廊的盡頭卻是一扇暗紅色的實木門,在微暗的燈光下顯得極為陰森詭異。
這道門和之前的木門不同,上面刻有一個貌若天仙的女人容顏,女子的容顏雕刻得栩栩如生,雙目微瞌,面容平和而安詳,似一個極美的女子的睡顏,被一個巧奪天工的大師將她這一刻的容顏雕刻在這道木門之上。
走廊上火光搖曳,印得門上女子的容顏一陣明滅不定。
肖云恍惚中竟是發現門上的女子緩緩睜開了她那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眼睛,在火光下顯得那么的詭異,而女子原本祥和的面部,竟是微微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雖然弧度不大,但卻給人帶來一種芒刺在背的恐懼。
肖云屏息凝神,恐懼中出于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也就是這一步的后退,那木門上的女子的微笑頓時煙消云散,變成和之前所見一般,雙眼微閉,面容祥和。
火光依舊搖曳不明,肖云汗毛豎起,心中就像有萬只蟻蟲爬過一般難受,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太過真實了,實在無法解釋為自己的幻覺。
“此門,不可開!”肖云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語道。
“但說不定藍色石頭就在門內……”
肖云強行壓制了自己準備逃離的想法,現在的黃力生死可是掌握在肖十一的手中,若是因自己的膽怯而斷送了黃力的性命,那今后自己必然在悔恨中度過余生。
就是有鬼老子也拼了!
肖云深呼了三口氣,強行將心中的恐懼壓下,抬腳一步邁出。
“呼”
一陣陰冷之分吹過,肖云急忙回頭,卻見身后三個燭臺瞬間熄滅,而那火光照不到的陰暗處,卻好像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誰!”肖云驚呼一聲。
一連數息的時間,卻是沒有任何回音。
肖云不由壯足膽細看了兩眼,不由驚駭地發現,那人影瘦如枯木,就像那干尸一般沒有一絲血肉。
就這么一瞬間的功夫,第四個燭臺也熄滅了,那團鬼影似乎也離肖云更近了一步。
你大爺!
肖云用力咬了咬舌頭,疼痛讓他清醒了不少,他不再看向那團鬼影,而是轉身朝著那道詭異的大門奔去。
“呼呼呼”
就在肖云將手放到門上時,身后剩余的燭臺竟是全部熄滅,只剩手中的燭火還在微微搖曳著火光。
冷汗沿著肖云的面頰流下,慢慢扭頭向后一撇,竟是發現自己的影子映射在墻上,在火焰下搖曳不明,而讓肖云驚恐的是,在自己的影子旁,一道鬼影正在火光下詭異地扭曲著。
直面未知的恐懼最是滲人,肖云此時冷汗直流。
急忙轉身一看,身后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事物,就好像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一般。
“鬼是沒有影子的,鬼是沒有影子的……”
肖云內心幾乎崩潰,木然的回過頭,面前是刻有女子睡顏的木門,近在咫尺的距離讓肖云有種遙不可及的絕望。
再次向身旁一撇,墻上依舊是兩道人影……
肖云想到黃力曾跟他說過,在煞氣極重的地方會滋生妖魅,這是一種人眼看不見的存在,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窺其一貌,而若是遇上妖魅,只有死路一條,而黃力的一個表叔,就是這樣被吸走精魄的。
肖云一想到此,頓時冷汗直流,而就在這時,他發現身后的影子竟是扭曲著朝肖云伸出了手,那手在火光下竟是如同蜘蛛腿一般細而修長,就像一只即將捕殺獵物的黑寡婦,朝肖云慢慢舒展開它那猙獰的魔爪。
肖云大腦“嗡”的一聲炸開,所有思緒在這一刻瞬間炸裂,而身體卻如被定格了一般失去了控制,一股陰風吹過,手中火把也即將熄滅。
肖云猛地一咬牙齒,舌頭在牙齒的大力咬合下被咬破,而肖云也在疼痛中清醒了不少,就在火把即將熄滅的剎那,肖云奮力將面前的木門推開,逃也似的沖了進去。
猶如劫后余生,肖云癱坐在房間中的冰冷的地上,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漆黑的走廊,生怕那道鬼魅再次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走廊竟是再無任何異樣,寒意逼人,讓肖云清醒了不少,肖云急忙爬起身,呯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肖云才心有余悸的喘了口粗氣。
寒氣逼人,肖云在寒冷中不禁打了個哆嗦,回頭一看,身后的走廊已是漆黑一片,最后的那只火把還在地上泛著微微火光。
看來自己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阿彌陀佛,神仙保佑……”肖云一陣心有余悸地念叨,若是再晚上半刻,自己恐怕就被那妖魅之物勾走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