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曜哥哥~”
萍蘭兒披著一件厚厚的大氅,踏著夜色而來,臉上神情還有些拘謹,有些不敢看鳳曜,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在生她的氣。
遠遠的站著,也不敢靠近,小心翼翼的用眼神瞄他。
鳳曜看她這樣子,嘆了一口氣,對眼前這個女孩他并沒有過多的情感,這么多年也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雖然,她是自己的妹妹。
然而卻是一個犧牲品。
這在皇家是最常見之事,皇室啊,這是一個最冷漠無情,又自私自利充滿了陰謀詭譎的地方。
只是,在知道真相之后,多了一絲同情罷了。
可面對如此不公的命運和殘酷的對待,她卻沒有一絲抱怨,更甚至在見到他的第一眼,知道她自己受了那么的苦,甚至連出生都是為了他的時候,不但沒有怨懟,而是滿眼歡喜,那一聲哥哥讓他動了
惻隱之心。
于是便接回了府中養著,是憐惜也是不忍。
“過來吧。”
鳳曜開口,語氣溫和的不少,不是一貫的冷凝。
“恩。”
萍蘭兒瞬間就眉開眼笑,快步走到鳳曜的身邊坐下。
“鳳曜哥哥,你不生我的氣啦?”
她問,忐忑的心放下來不少。
因為在她的認知里,若是鳳曜哥哥還生氣的話,不會搭理他的。
鳳曜看萍蘭兒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玥珊珊的樣子,永遠是充滿了戰斗力,一副她天下第一的模樣,活得乖戾囂張,喜美食,好男色,真正是把人生過的肆意妄為。
怎么又想起她了?
鳳曜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玥珊珊出現在他腦海中的頻率有些多了。
不該是這樣的。
將腦海里面那個丑丫頭的面孔強制性的剔除,才看向萍蘭兒,“以后不要在做這樣的事情,如果再犯,就離開祿王府。”
“恩恩,不會了,珊珊嫂嫂說她不用我的血,也可以救你。”
——咳。
萍蘭兒一臉天真,見鳳曜不生她的氣了,于是歡快的說道。
鳳曜差點被自己的口味嗆到,難得的失態,皺了眉頭,看向萍蘭兒,“亂說什么?”
“恩?”
萍蘭兒還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眨著小鹿一樣的眼睛看向鳳曜,無聲的詢問我哪句話說錯了?
“玥珊珊那個丑丫頭,不是你嫂嫂,莫要亂說,她是祿王府的奴婢。”
鳳曜嚴肅的說道。
萍蘭兒點點頭,一副了然的神情,接著開口道,“果然連說話的內容,說話的語氣,都是一樣的,鳳曜哥哥你與珊珊嫂嫂實在是太有默契了。”
鳳曜,
“……!”
“還有啊,我一點兒也沒有覺得珊珊嫂嫂丑,我覺得她好漂亮,我就很喜歡她,她是個好人。”
萍蘭兒說的一臉神往。
鳳曜看她一眼,表情難以捉摸,他想扒開這個妹妹的眼睛看一下,她是不是瞎~
玥珊珊不丑?她是個好人?
這兩樣哪個跟她沾邊啊。
“這么晚了,趕緊回去睡,天涼了,別傷了身體。”
鳳曜決定不跟萍蘭兒說了,簡直說不通。
“不困,白天睡的太多了,還想跟哥哥聊一會兒~”
萍蘭兒搖搖頭,一臉期待的盯著鳳曜。
“想聊什么?”
難得的鳳曜沒有不耐煩。
“鳳曜哥哥,我想知道今天珊珊嫂嫂是怎么跟你道歉的,她是不是親親你,你就原諒她了?”
鳳曜,
“……!”
他還是決定讓這個丫頭回去休息。
“一天到晚的胡思亂想些什么,回去睡覺。”
萍蘭兒嘟了嘟嘴,有些不情愿,瞧見了石桌上的糕點,伸出手就去拿,
“鳳曜哥哥,這是桂花糕嗎?我餓了,吃完再回去睡,好不好。”
說著就要去拿。
鳳曜一起身就瞧見了萍蘭兒的動作,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桂花糕給放進了自己的懷里。
“這糕點不新鮮了,讓廚房給你給你做新的,早點休息。”
萍蘭兒傻眼的盯著離開的鳳曜,眨了眨眼,她剛才是從鳳曜哥哥的眼中看到了緊張嗎?
不過是一包快過期的桂花糕而已,鳳曜哥哥真的是好緊張她呢,怕她吃到壞的東西。
“鳳曜哥哥,你真好。”
萍蘭兒起身,甜甜的喊道。
鳳曜的步子一頓,沒有回頭,手里還握著那包桂花糕,他剛才竟然如此緊張,看到萍兒將手伸過去的時候竟是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不舍得,不舍得這么好吃的東西與人分享。
回到房間,鳳曜將桂花糕放在桌子上的盤子里,盯著看了良久,最后分析出來,一定是這東西太好吃了,所以他才不舍得給任何人,跟玥珊珊無關。
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么,他很少有這樣的情緒,自從遇到了玥珊珊,他的脾氣似乎變好了許多。
玥珊珊。
這丑丫頭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
閉上眼,想到的卻是他與玥珊珊那個丑丫頭的第一次相遇……
最初相遇,是在寒潭,他毒發,卻遭遇她意外闖入,不但囂張的摸了他,而且還與他動了手,逃跑時還囂張的撂下狠話。
當時并不知道玥珊珊的身份,只是這個丑丫頭卻讓他有了深刻的印象,一個只憑眼力就能判斷出他中了何毒,只憑嗅覺就能聞出致命毒藥的味道的丑丫頭。
至今,他的腦海里都能清晰的想起這丑丫頭那囂張的模樣,“本姑娘出生于百年醫學大宗,智商一百八,醫毒雙絕,天下第一。”
太自信了。
他長這么大,論囂張狂妄他沒見過哪個女子如她一般。
他身上的毒被藥王谷的宗主下了通牒,他活不過二十八歲,這么多年的命也是撿來的。
可那丑丫頭卻說,她知道如何解。
那模樣,不是吹噓的,就是知道。
之后她耍詐逃了,這丑丫頭刁鉆聰慧的厲害。
他派人大面積搜索,將目光放在其他幾國,查找大大小小的藥宗,尋找這個被人稱作‘玥少’的丑丫頭,卻一無所獲。
然而……
卻在街上相遇。
她太大膽了,竟然沖著他吹口哨。
查出她的身份他開始步步為營,是為了將她掌控在手中,折磨逼供,至少也是個生不如死。
逼著她簽了主仆契約,將她的命與自己的命連在一起,其實也不過就是為了利用,他需要利用這個丑丫頭的本事,來保住自己的命。
他不怕死,卻有沒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