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鐵鞭再一次綻放出森寒的黑光,有種要將鐘恒公吞沒的感覺。
虞江承是巴不得他們能夠打起來,這樣自己就可以從中了解到大荒頂級強者的戰斗技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鐘恒公最先出手,只見他揮了下手,長戟猶如閃電,朝著凌霄掠去。
凌霄漂浮在半空,面對撲面而來的攻擊毫不畏懼,健腕一震,鐵鞭以一種波動的幅度大得不合常理的方式迎面擊上。
“鐺!”
長戟就像是被一個無形之人操控一般,猶如毒蛇昂首吐舌的姿態,圍繞著凌霄四處亂闖,看著就像是一只無頭的蒼蠅,實則每一次攻擊都是往凌霄的要害撲去。
凌霄穩如泰山,粗大的鐵鞭舞得像是活了一樣,時而如同火箭直沖云霄,時而如同陀螺般盤旋,隨性所欲,的確教人嘆為觀止。
“鐺鐺鐺!”
凌霄和鐘恒公你來我往,交擊不斷,不分伯仲,一時間陷入僵局之中。
鐘恒公冷哼一聲,暗忖僅僅三年時間,凌霄的鞭術就有如此造詣,假以時日,肯定能夠超越自己成為樓蘭城的霸主。
此刻,必須要將他扼殺在搖籃里。
想到這里,鐘恒公不知從何處又召出一柄一模一樣的長戟,以同樣的架勢猛撲向凌霄。
圍觀的看客們忽然發出一陣唏噓聲:“凌霄竟然逼迫鐘恒公使出‘雙生術’,這可是鐘恒公的底牌了。”
路人乙說道:“現在的戰局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鐘恒公要是不發力,很有可能會敗給凌霄。”
路人甲說道:“凌霄不愧是萬惡之淵的天驕之子,才短短三十年光景,就從碌碌無為的流浪漢,一躍成為樓蘭城的城主,就連四大勢力都甘愿俯首稱臣。”
路人乙說道:“這有什么辦法哦,誰讓凌霄掌握著樓蘭城的經濟命脈。嘿,你說他的錢都是哪里來的?”
路人甲說道:“還能哪里來,明顯就是從浩瀚之谷掠奪來的。”
路人丙說道:“掠奪?你說的可真是輕巧,浩瀚之谷都是吃肉不吐骨頭的強大野獸,一般人哪怕有十條命都不一定能夠從那里走出來。凌霄說不定和浩瀚之谷的那位尊者達成了什么共識。”
路人丁說道:“浩瀚之谷哪來的尊者?這都已經被辟謠了,你還在這里胡說八道。”
路人丙說道:“你有什么證據證明尊者不存在?”
路人丁說道:“那你又有什么證據證明尊者存在呢?”
路人甲說道:“好了,你們不要再爭了,趕緊多看幾眼,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戲。”
此刻,鐘恒公看似是戰局上風,兩柄長戟左右開弓,仿若是兩個實力想等的高手對著凌霄一頓狂揍。
在這種情況下,凌霄不敢有任何的馬虎,手里的鐵鞭舞得飛快,交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鞭網。
鏗鏘之聲不停地響起。
喝彩聲也是不斷響起。
虞江承心中一驚,暗忖鐘恒公的馭器的本領可比自己高明太多,竟然可以同時駕馭兩把武器,并且都能運用自如,他是如何做到的?這可是只有心念達到一定的程度才能使得出來的。
在眨眼之間,二人又交換了數十招。
“江承兄弟,你什么時候來這里的?”
虞江承一驚,他因為看得太出神,竟然沒有感應到身旁有外人出現。
不過看清來者模樣后,虞江承不由地松了一口氣,說道:“不是讓你在這里盯梢嗎,你跑哪去了?”
沐和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說來也是湊巧,我是無意間聽到了海生的計劃,就連忙趕到地牢去給你報信,卻沒有見到你,原來你已經來這里了。”
虞江承一怔,說道:“海生有什么計劃?”
沐和風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家伙為了得到逍遙閣的秘寶,把我們幾個耍的團團轉。”
虞江承皺眉說道:“你說的秘寶可是鐘恒公手里的‘萬珍錄’?”
沐和風點頭說道:“就是這玩意,海生是想通過你激發凌霄和鐘恒公的矛盾,他好收漁人之利。”
虞江承說道:“難怪那個清河說自己是受凌霄指使來殺我的,原來是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不過這個計劃可是漏洞百出,就算我被設計而亡,我和凌霄素未謀面,他不至于會因為我死在地牢而對鐘恒公大打出手吧?”
沐和風笑了笑,說道:“你忘了,我們剛進樓蘭城的時候,就得到凌霄的好處。”
虞江承十分贊同他的話,說道:“所以海生天真地認為凌霄這是對我們示好?哎!不管如何,他的目的算是達到了。而且,你看這個情形,有種要朝著海生所期望那個方向發展。說不定,真給這小子騙到‘萬珍錄’。”
沐和風兩手掌朝天,無奈地說道:“這玩意就連鐘恒公都只領悟皮毛,制造出一件珍寶,海生連皆空大法一重境都未達到的,能懂多少東西?”
他認為境界不高,說明悟性不高,悟性不高,自然在任何方面的造詣都不行。
思想確實迂腐。
虞江承笑道:“有些時候,不能憑刻板印象去評判一個人的能力,說不定海生在這方面有超高的造詣呢?”
沐和風說道:“你這么說來,倒是也沒錯。不過,我就是不看好他。”
虞江承微笑道:“我反而認為他很不一般。實力不濟,心機倒是很深。能夠將兩大強者玩弄于股掌之間,是個人才啊。”
沐和風說道:“這可不能全部歸功于海生。凌霄和鐘恒公雖然明面上各自為營,其實兩方誰都不待見對方,說白了,就是在提防著對方。現在因為海生的挑撥離間,二人算是直接攤牌了,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虞江承長嘆一口氣,說道:“看來過了今日,樓蘭城就要換血了。”
沐和風追問道:“那你看好哪一方?”
虞江承面無表情地看著二人,說道:“說實話,我誰都不看好,若是凌霄勝了,那么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若是鐘恒公勝了,他仍然會將矛頭指向我們。”
沐和風不解地問道:“為什么?”
虞江承說道:“你難道忘了,我們找鐘恒公合作所談的就是關于凌霄,一旦凌霄落敗,那么鐘恒公就沒了后顧之憂,自然會想處理掉我們這個隱患。”
沐和風說道:“那我現在希望他們倆能夠打個兩敗俱傷,這樣我們就有機會救出烏潭,然后迅速逃離此地。”
他沒有想過虞江承能夠戰勝他們倆,畢竟他們倆的實力已經是整個大荒的頂流。
而且,在他的印象里,每一位進來的修真者,都最終落敗于萬惡之淵。
虞江承苦笑說道:“希望如此。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想辦法解除凌霄布下的封印。”
沐和風的眼神里逸出一絲的無奈神色,說道:“這件事很難。”
虞江承疑惑地問道:“我很好奇,這種高深的仙法,凌霄是從哪里學來的?”
沐和風說道:“聽說他去過浩瀚之谷,得到很多奇珍異寶。”
虞江承暗忖浩瀚之谷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金烏說他之前也去探險過,可是卻無功而返,可是凌霄去了,就是另外一個結果。
莫非如別人說言的,凌霄被某個大人物給看重了?
這就讓虞江承升起了要去見一見這位大人物的念頭。
沐和風見他沒有反應,繼續說道:“你看到那個黑色的木盒了嗎,那個就是能否解除封印的關鍵之處。”
虞江承回過神來,說道:“算了,還是不要貿然地去破壞,萬一周圍布置了什么陷阱,可別到時候沒有救出烏潭,連累我們倆也掉了性命。還是等他倆結束戰斗后,我們再找時機吧。”
兩人的戰斗還在繼續,面對鐘恒公的“雙生術”,凌霄還真是有點招架不住。
凌霄和鐘恒公交手過數次,深知鐘恒公的厲害之處,只要給他保持舒坦的狀態,就能愈戰愈勇。雖然屢次化解了危機,但是也是發揮出了全力,若是一直處于防守狀態,只會讓自己的境地越來越劣勢。
想到這里,他不再隱忍,怒叱一聲,將速度提到了巔峰,鐵鞭幻出千百鞭芒,驚濤駭浪般席卷向鐘恒公。
他是首次從防守狀態,轉為進攻狀態。
雖然眾人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每一個動作,可是仍然能夠感到凌霄整個攻擊是渾然一體的,猶如天馬行空,變幻莫測。
鐘恒公臨危不懼,控制著兩柄長戟不斷地來回穿梭,恰當好處地封死凌霄的進攻路線。
可是,異端升起。
忽然一陣尖嘯響起,下一秒無數個黑色骷髏頭朝著鐘恒公撲面而去。
鐘恒公感到眼前一花,凌霄已然飛臨到他的身后,向他展開水銀瀉地般的攻勢。
如此奇招,鐘恒公也是生平第一次遇上。
旁觀者無不動容。
鐘恒公悶哼一聲,雖然竭力攔下凌霄的攻勢,但是收招后還是疾退了數步,臉上的血色盡失,駭然說道:“這是什么招數?”
凌霄沒有作答,虎目里的殺機更盛,鐵鞭在手,剎那間凝聚了全身的力道,迎往鐘恒公。
“嘭!”
鐘恒公擋下后,卻是突然皺起了眉頭,一怔之間,鐵鞭就像是一條巨大的蟒蛇,瞬間將他緊緊捆住。
變化倏生。
鐘恒公淡淡一笑,說道:“就憑你這劣質的武器也想捆住我?啊。。。。。。不對,你在武器上做了什么?”
任由鐘恒公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鐵鞭的束縛。
兩柄長戟由于失去鐘恒公的控制,紛紛從空中跌落到地上。
凌霄笑道:“既然要對付你,我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怎么樣,被鎖禁的滋味不好受吧?”
鐘恒公眉頭緊鎖,說道:“這是。。。。。。黑淵水?你竟然進入到浩瀚之谷的深處?你是如何做到的。”
凌霄笑了笑,說道:“當然是用無數條生命堆出來的。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黑淵水的作用。”
鐘恒公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你真是好大的手筆。”
凌霄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能夠拿下你這條性命,就不枉費那些死去的人。”
“咔嚓!”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清脆的聲音響徹天際。
“啊。。。。。。”
鐘恒公的下腹明顯凹陷了進去,要不是他在關鍵時刻將體內所有的能量都集聚在下腹,不然此刻已經被截成兩段。
結果出乎大家的預料,鐘恒公竟然敗給了凌霄,而且輸得那么徹底。
鐘恒公看起來十分狼狽,口含鮮血,說道:“凌霄,你隱藏得好深啊。我的耳目遍布整個萬惡之淵,竟然沒有發現你的行蹤。告訴我,這些年你的境界和功力一直沒有進展,是不是都裝出來的?”
凌霄高傲地說道:“沒錯。我如果不這么做,估計你早就動了殺念。”
鐘恒公慘笑一聲,說道:“罷了,成王敗寇,我沒有什么好遺憾的。”
凌霄冷漠地看著鐘恒公,淡淡說道:“昔日逍遙閣一手遮天的局面已經不復存在,從今以后,再也不會有逍遙閣。”
鐘恒公心中一凜,說道:“你要對付我,沒關系,可是逍遙閣并非是我所創,而是扎根在樓蘭城數千年,我不允許你這么做。”
凌霄冷冷說道:“四大勢力本不該在樓蘭城出現。”
鐘恒公這時才醒悟過來,樓蘭城原本是逍遙閣、摘星閣、清修閣和熾火閣四大勢力共同管轄,而哼哈兩兄弟,羅清和水旱分別是摘星閣、清修閣和熾火閣的頂梁柱,
也就是說,鐘恒公的落敗,就意味著凌霄會對四大勢力正式動刀。
而在不久的將來,四大勢力將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眾人皆是發出了長嘆聲。
四周其實站著不少四大勢力的門人,可是他們誰都不敢踏前一步,唯恐站錯隊伍而丟了性命。
四大勢力在樓蘭城扎根了數百年,如今毀之一旦,確實可惜。
可是誰又在乎呢?
凌霄把目光又落在虞江承身上,說道:“處理完家事,是時候處理下我們之間的恩怨。”
虞江承心想:總算是輪到自己上場表演了。說道:“你不是剛剛和鐘恒公打了一架,肯定消耗不少體力,我給你休息的機會,不然到時候輸給我,又來責怪我乘人之危,不講厚道,那我的顏面該往哪里放呢?”
凌霄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想拖延時間,等到二圣的到來,別癡心妄想了。不妨告訴你,今日二圣在雨落洞內閉關修煉,一時半會兒是來不了的。”
沒想到他連這個時間都算上了。
虞江承淡淡應答道:“我可沒有期待二圣會來。話說回來,我們之間好像沒有恩怨吧?”
凌霄說道:“金不換可是你所殺?”
虞江承心中一怔,皺眉說道:“正是。哦!原來金不換是你的人。。。。。。所以一開始你派人來送禮也是有目的的?”
凌霄淡然一笑,說道:“我若是不這么做,你怎么會留得下來?”
虞江承失笑說道:“你確實是個做城主的料,有城府,有膽識,有氣魄。只可惜,你選錯了人。”
凌霄的虎目寒芒亮起,低沉說道:“我聽說你只用了一招就放倒了金不換,今日,我倒是要領教,領教,希望外面的傳言都是真的。”
虞江承伸了個懶腰,說道:“既然你說二圣不會來,那我可就要大展身手了!”
言罷,再一次施展出熾焱劍訣,不過這次連四周的空氣都灼熱起來,仿佛要將這里的一切都要焚燒似得。
風可助燃,火可焚天,風火交織,狼煙熔骨。
四法青云劍在這一刻,發揮出它全部的威力。
凌霄眼里的駭然之色轉瞬即逝,身形一閃,下一秒就出現在虞江承的身后。
“嘭!嘭!嘭!”
鐵鞭拍打在虞江承身上,僅僅是花光四射,卻沒有半分傷到他。
“滾!”
虞江承健腕一翻,立時爆發出一道強大的氣流,將凌霄吹到十米開外。
凌霄在半空中定住了身形,臉上現出復雜的神情,說道:“你的氣場怎么突然增強了那么多?”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能感應到我身上的靈氣,真是讓我大感意外。”
凌霄說道:“我在浩瀚之谷呆了半年,有高人指點,讓我悟到了大荒的最高心法。”
虞江承搖頭笑道:“既然給了你那么好的機緣,你就該反饋給大荒,而不是排除異己,占地為王,滿足你心里的那個虛榮。”
凌霄仿佛受到了刺激,眼眸變成了紅色,說道:“你和那個人一樣,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感覺,讓人深感厭惡!”
他的聲音也變得空洞,讓人不寒而栗。
虞江承說道:“那個人給你指明的正確的方向,而你卻一意孤行,可惜了這么好的本領。”
發動體內的靈氣,招呼著劍影如同雨點般疾射向凌霄。
既然言語上無法撼動他的抉擇,眼下只有在他的心靈上留下一道創傷,才有可能轉變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