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落入圈套
她手碰到鄭呈貢的時候,卻愣住了,接著她那淺褐色的瞳孔慢慢放大。
董珍珠眉頭微皺,不解的問道,“阿晝?”
周晝沒說話,而是拽住鄭呈貢的發冠,將他的頭翻過來。
那張平日看著厭惡的臉,但此刻透著不正常的灰白色,皮膚仿佛也失去了呼吸的功能,像個死人一般。
她伸出手湊近他的鼻子探了探,然后猛地向后退了兩步。
董珍珠不解,走上前想要看個仔細,周晝卻攔住她,她臉色莊重,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靠近,
“他死了。”周晝淡淡的開口。
“啊!”董珍珠嚇了一跳,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周晝扶住她的手臂,支撐著她無力的身體以免她摔倒在地上。
“這....這不可能,他只是吃醉了酒罷了。”董珍珠臉色一白,語無倫次的說道。
周晝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姐姐莫慌,我們這是進了別人的圈套。“
對方一定是順藤摸瓜,得知自己與董珍珠來往密切,想要設計除掉鄭呈貢,又能給她安上罪名,如此一來便是一步一箭雙雕的好棋。
鄭呈貢嘴唇微微發紫,明顯是中毒死亡的跡象,看身體的溫度流失情況,應該才毒發不久。
“姐姐,他剛剛都動過什么?”周晝突然想到了什么,趕緊問道。
“他喝的醉醺醺的,我勸了幾杯酒,他便醉倒了,我心中害怕,便讓小去尋你過來。”董珍珠說道。
“是這壺酒嗎?”周晝指了指桌上,那個酒壺瓷器。
董珍珠點點頭,他是端著那個酒壺進來的,她見他喝的渾身酒氣,也不敢靠近他,只是半勸半哄的讓他多喝幾杯,幾杯下去他便醉的不省人事。
周晝點點頭,看來鄭呈貢進來的時候一切都是正常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喝的酒水應該是被人下了毒,只不過他在大堂中鬧得沸沸揚揚的,今日這樣暴斃,董珍珠和自己都不能獨善其身。
想到這里他頭微微發痛,“姐姐,你先把這壺酒給倒掉....”他還沒說完,外面便傳來嘈雜的聲音。
“你們都老實點,衙門辦事!”
“讓開,都讓開。”接著便是踢踢踏踏上樓的聲音,周晝眉頭一皺,來的這么快?
此時外面已經傳來叫喊拍門的聲音,周晝心一橫走上去,擋在桌子前,恰好擋住了趴在桌上的鄭呈貢的尸體。
下一秒門就被破開了。
“衙門辦事!都...”衙役還沒喊完,便看見熟悉的周晝,原本還沒喊完的話就咽了回去。
這個衙役姓包,他看見周晝立在中央,見他身邊是一個衣衫不整、面色怪異的小娘子,他立馬訕笑的哈了哈腰,露出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
沒想到著平日里看著冷冰冰的周小師爺竟也常駐這尋花問柳的地方,看著架勢真在準備做一場好事呢。
周晝點點頭,沒有說話,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衙役退出去,剛準備順帶關上門的時候,卻被門外突如其來的一只手制止了。
手的主人推門而進,周晝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是他還是強裝鎮定,
來人是熊虎,熊虎看見周晝,臉上也閃過訝然的神色,周晝先開口,他直呼熊虎的名諱,”熊虎,怎么回事?“
熊虎深深的往周晝身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董珍珠,才回答周晝,”小周師爺,我們接到報案,說閑庭月苑發生命案了。“
”那你們還不趕緊去查?“周晝的聲線提高,命令道。
”是,小人這就去。“熊虎點點頭,轉過身,但他沒有急于走,他腳步定了定,突然回頭,”小人剛剛上來,聽閑庭月苑的媽媽說,今夜縣官大人也來了,不知道小周師爺有沒有遇見呢?“
他搖了搖頭,奇怪了,剛剛那媽子明明說了在花魁房間的是縣官大人啊,為何在這房中的卻是周晝呢?
”未曾。“周晝淡淡的回答道。
”那就奇怪了,王媽媽說縣官大人吃醉酒了,在珍珠姑娘的房間中歇息...“熊虎說完,又看向了周晝身后。
”怎得,熊大哥覺得周某人扯謊了?“周晝挑了挑眉毛,微微移動了下身體,開口道。
”不敢,不敢,大家都是為縣太爺做事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說完哈了哈腰,準備出去。
眼角余光卻掃到門旁邊的一樣東西,他眼珠轉了轉,走過去拾起來,是一只靴子,
他再抬頭的時候卻瞥見了穿著官袍的鄭呈貢,趴在桌子上。
“大人!“
“大人!“熊虎上前推了推鄭呈貢,卻不見他有反應,他心中不妙的念頭閃過,趕緊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探完后他說的手開始顫栗起來。
“周...周小師爺,這...這怎么回事?”
“沒錯,.....他死了,正如你所看見的。”周晝見隱瞞不住,只得讓開,然后嘆了一口氣。
熊虎看了一眼周晝,不知道該說什么,滿臉復雜。
“縣官大人喝了這壺毒酒才毒發的。”周晝指了指手里還來不及藏起來的毒酒。
熊虎恍然大悟,指著董珍珠說道,“你個毒婦,竟然毒害縣官大人我這就將你押回縣衙。”
董珍珠咬了咬嘴唇你,身子劇烈的抖動起來。
“不是她,此事與董小娘子無關。”周晝攔在董珍珠面前,為她辯解道。
那到底與有誰有關?熊虎有點頭痛,雖然這姓鄭的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畢竟他是這寧化的大老爺,才上任沒多久便因為勾結商戶鬧得沸沸揚揚,如今又暴斃在花樓里,他這做衙役的搞不好也是要掉腦袋的。
“那....”熊虎為難的看了看周晝。
相比熊虎的忐忑,周晝倒顯得冷靜多了,“先把尸體送回縣衙,讓仵作來驗尸體。”
周晝還想說什么,這時門外走進來一人,他高聲打斷,“來人!給我將這莫逆犯上的奸人給我抓起來。”
一隊官兵涌入,將周晝圍得水泄不通,屋子里因為人多顯得更加陰沉和壓抑,周晝站在中央,看不出他的神色,他抬頭看著那人。
“敢問閣下是誰?”
那人得意的揚了揚下巴,發話,“你如今死到臨頭了,還是不要知道我是誰好。”
周晝臉色變了變,“縣官大人的死真的與我無關。”
“你自己說縣官的死與這花樓的小娘子無關,然后又與你無關,那縣官大人是怎么死的?嗯?”他聲音尖銳,刺的周晝耳朵發痛。
“花樓的媽媽還有樓下所有的客人都可以作證,縣官大人是死在此處的,除了你們,他什么人都沒有接觸過。”他冷冷一笑,勾起嘴唇,一幅等著看好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