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從床上爬起,之前醒來的時候鬼告訴了他,說他已經在床上昏睡了有三天。
可到如今,他的身體還是會很輕易的變得疲勞,全身上下的酸痛似乎也沒有減緩的癥狀。
詢問“鬼”原因,卻被告知是正常現象。
這讓他想起了之前在魔女訓練營時遇見芬里爾所受的大傷,那個橫穿前身的疤痕依然還在。
當時的感受和這次有一些相似,也是虛弱到讓他幾天不能動彈。
但這次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竟然毫發無損。
他不太明白,在他記憶中,自己在那場戰役里,全身應該沒有完好的地方。
那些被刺穿的疼痛似乎現在還感受得到。
甚至最后自己似乎都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傷害。
可現在他活了下來,如同奇跡。
他摸了摸胸口,那顆心臟正和之前一樣,有力的跳動著。
在他即將死去時的記憶里,他忘記了發生了什么,在那時他全身只被一種情緒支配著。
就是要把那個傭兵殺死,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里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讓他知道自己一直沒有死去,也有可能那時候連自己生死的這個想法都沒有,身體為了這個命令自動的運作著。
可他卻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探討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知道了所有的情況,城堡淪陷了,他的勢力和資源頃刻之間一無所有。
埃琳娜受了重傷,城堡內的其他人各自離散。
本來還以為能將這作為支點撼動福特斯城。
可剛剛開始就失敗的現實,讓他意識到自己太過天真,打回福特斯的希望實在渺茫。
那些信任他跟著他的士兵就這樣因為他的一己私欲全部葬身在了戰場上,而那兩位和他一起出城的隊友,也已經再也回不去故鄉。
想起這些的他憤怒的敲打了一下床板,直接把床敲塌了,發出巨大的聲響。
之后終于冷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其實正借宿在某一戶的人家,這讓他有點慚愧。
聞聲的格蘭特他們走了進來,看到肖恩醒來了,床板被擊塌說明他的狀態也已經有所恢復。
“隊長,接下來該怎么辦?”問話的是赫斯,他身上的傷似乎沒有好完,走動都有點不利索。
遭遇了這么大的苦痛和挫折,他們需要肖恩來堅定他們的方向。
“我們這樣短時間內是回不去了,最好的辦法是借助一些力量,我想了一下。
我們可以投奔國王的軍隊,以我們的實力應該能夠被接納下來。”肖恩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等等,可怎樣他們才會信任我們,畢竟我們之前可都是福特斯城的人。
之前來到休斯沒有直接投奔也有這一層考慮,沒有騎士的身份是不會被允許參加軍隊的。”
“我們總得試一試吧,畢竟應該也不會有什么損失,這里也不算雙方的交戰地,應該可以輕松一點與軍方取得連續。”
“我覺得肖恩說得沒錯,我們就應該試一試,你怕這怕那永遠沒用。”格蘭特點著頭,十分贊同肖恩的觀點。
赫斯也沒有繼續提出異議,看起來已經確定了接下來的選擇。
“那你們去吧,我該離開了。“在門口聽著的鬼終于說話了,“看你們的樣子或許沒有辦法立刻打回福特斯城,我或許應該離開你們去找些更好的方法。
不過在之前我可能會先去查證一些事情。”
剛轉身的鬼又回過頭來,
“還有走之前,我給你們一句忠告,那個國王可不是一個善茬。
特別是你,肖恩!最好留個心眼,時刻為自己留條后路。
對了,還有那個十字架,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看到。”
鬼說完后走出了門,三人幾乎是下意識的不約而同的朝那個方向鞠了一躬。
他們沒有怪鬼拋棄他們什么的,因為這個人在一路上,已經幫了他們太多。
從出城,到這次救下他們,可以說甚至他們欠了他不止一條命。
但在鬼的平淡態度下,連他們自己都幾乎忘了這人其實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可就是這樣,到最后走時也沒有向他們索求什么,而他們卻連出城時曾經給的承諾一點都沒有做到。
“鬼他為什么會跟著我們出來,還幫了我們這么多。”格蘭特問出了他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以前在福特斯收集情報時的有些資料讓我猜測,他跟那個霍克城主或許有所牽連。”
肖恩突然意識到他們的這次失敗有著太多的問題,不僅是情報上的缺乏。
自己在軍事決策上實在太過稚嫩,完全的在對方的算計之下,才會落到如今的這個地步。
“我們還要回去嗎?還有洛倫茲和塞弗他們倆呢,是否要叫上他們?”格蘭特的表情又浮現了哀傷,“我們十個人現在只剩下五個了。”
洛倫茲和塞弗是除他們外,唯剩下的兩個隊友。
在格蘭特的感覺中,那個十人坐在校場中,談著理想分著一塊餅吃的場景仿佛還在昨日,歷歷在目,誰又能想到不到一年只剩下了一半。
“那好,我們只找他們,但絕對不能去和領主發生沖突。
無論你們有多恨,多想殺,也一定要忍住。
埃琳娜都對付不了的敵人,我們出手也沒有任何意義,憑我們現在的戰斗力,去就是送死。”肖恩在說這話時,同樣也在壓抑著自己顫抖的手。
格蘭特聽后很不甘的閉上了眼睛,一拳打在墻壁上:“是啊,我們還是太弱了。”
“這筆賬同樣也會記下,我們遲早會讓他們還回來!”
他們活下去的理由,至此又多了那么一個。
……
重傷的埃琳娜拖著身子在廣袤的荒野中行走,在那天晚上她就離開了鬼安置她的教堂。
她正面對抗輸給了那個魔法師,讓她很是氣惱,好在那些她要保護的人都已經逃走,這讓她覺得自己的這次受傷很是值得。
而現在無助的她反而有點想西格里弗了,平日里有那個男人在的話似乎什么都能做到,什么問題都能解決,她什么都不用顧慮。
在外面浪跡了這么久,那個男人是否會擔心她呢,雖然一副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看到她受傷絕對又會沉下臉吧。
她有點累了,決定回到斯佩啦那里去,去見見西格里弗,給他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