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圣思索著該如何應對鐘先生。
但是還沒有等這二人離開營帳的時候,一個小兵突然之間沖進了營帳之中,并沒有通報。
“將軍,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鄧青自然注意到了沖進來的小兵。
靈州軍營之中,軍紀嚴明。根本不讓任何人隨隨便便的進入到了這里面,更加不會允許如此魯莽的行徑,在這靈州軍營之中橫沖直撞,最后的下場無疑是十分嚴重的,即便是最輕,也是五十軍棍處理。這五十的軍棍可不似縣衙之中的那般,輕飄飄的來幾下,軍營之中的軍棍可以說直接將平常打死,即便是軍營之中的軍士,也是難以忍耐這如此嚴重的懲罰。
在這重壓之下,所有的軍士對于這軍法可以說是奉若神明,沒有一個敢直接觸犯這嚴明的軍法。
不過,此時這個小士兵直接闖了進來,這其中必定有著不一般的事情發生。一定是有著不一般的事情發生了,更何況這小士兵也是口中高呼不好,事情想必也并非簡單之事。
鐘先生與李子圣都沒有了離開的心情,站在了營帳門口的位置上,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么樣子的事情讓這小兵驚慌失措,直接犯了軍法,闖到了營帳之中。
鄧青看著闖進來的小士兵,心情十分的不好。
“何事?如此的慌張?快說。”鄧青面色不好看。
“將軍,張校尉殺人了。”
鄧青冒火三丈,這張校尉自己只不過是看著有些領軍才華,知道些許的行軍之道,自己才會將其提升到了校尉之位,這人平日里老實巴交的,沒有想到竟然行這殺人之舉,實在是過分。
大唐之中,律法極嚴,殺人放火之舉,絕對會直接被斬殺了的。即便是自己也不能保護下他的性命。
“殺了誰?”
鄧青面色的更加的陰沉。沉聲問到了眼前的小兵。
“殺了突厥的副領隊。”小士兵顫顫巍巍的回答到了鄧青的問話。
但是這一句回答卻是直接猶如晴空霹靂一般爆發在了這個營帳之中了。
“你說這姓張的殺了突厥的副領隊?”鄧青壓制著自己的怒火,十分的憤怒,這憤怒十分的明顯,幾欲噴發。
看見盛怒之下的鄧青,對面的小士兵一時之間沒有了任何的回答,只是突然之間回想起來了鄧將軍的對于犯事的士兵的處罰,就已經開始渾身顫抖了起來。
李子圣以及鐘先生也感覺到了其中的幾乎馬上就要爆發的風暴。
“你給我仔細說說究竟是怎么殺的?又是為何殺了這突厥的副領隊?”鄧青語氣冷淡,但是卻不難聽出來其隱藏的怒意。
“回,將軍,您處斬的馬廄主管乃是張校尉的兄弟,咱們軍營之中的馬匹暴亂,馬廄主管可以說是責無旁貸,但是誰都可以看出來,這背后必定是有著突厥的人故意為之的蹤跡,所以張校尉一是忍不住,而是心中對于馬廄主人的愧疚,畢竟當時乃是張校尉推薦而來的,此回出了這檔子事,所以張校尉一個沒忍住,就直接跑過去找突厥人的麻煩了。誰知道這突厥的副領隊更是一個脾氣暴躁之人,說不得幾句,就直接和張校尉打起來了。我們弟兄幾個人,趕緊上去拉,但是誰知道,張校尉直接搶過了小的的刀,一刀捅在了突厥副領隊的身上。這突厥人也直接命斷當場,沒了氣息了。”
小士兵低著頭,看也不敢看鄧青一眼,哆哆嗦嗦的陳述了一遍,這張校尉殺人的全過程。
鄧青聽完了小士兵的陳述,心中對于此事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張洪德此時在哪?”
張洪德乃是張校尉的名字,盛怒之下的鄧青,自然不會給其好臉色。
“回,將軍,已經被突厥人給扣押了,我們兄弟幾人,感覺不能把事情弄大了,所以也就沒有去救人,就直接來報告給將軍您了。”
鄧青看了一眼這個小兵,眼中的意味說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突厥之人可惡,左右不過是一個副領隊罷了,竟然直接扣押了我軍中將士,簡直就是不將我大唐的威名放在眼中,實在是可惡至極,鄧將軍,不如咱們去突厥營帳之中,將張洪德要了回來,然后在發落張洪德的罪行,畢竟即便這張洪德殺了人,也仍舊乃是我大唐之中的將領,怎么能夠容許化外蠻夷之人隨隨便便的扣押。”
此時說話乃是鐘先生,鐘先生聽見了這殺了人的張校尉被扣押在了突厥營帳之中,也是十分的氣憤,區區一個突厥蠻夷,左右不過是一個化外蠻夷,竟然在這大唐之中指手畫腳,真是不想活了。
李子圣在鐘先生邊上緘默不語,同時盯著這來通報的小士兵,看著其神態變化以及語句的組織,這一切就好似是提前計劃好的一般,按照道理而言,這小士兵可以說是極為正常的情形。
惹了事端,看見了上司以后,戰戰兢兢,生怕受到了什么處罰,這確實是該有的表現,但是這小兵實在是太多了,李子圣知道,軍營近些年之中并沒有招兵,所以這小兵在靈州軍營之中也不是一兩天了,知道鄧青的手段也不是一兩天了。
還有一點,就是這小士兵的邏輯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在這種情形之下,殺了一個對方重人物以后,還是一個小小的入伍士兵罷了,竟然如此沒有一絲廢話的,輕描淡寫一般的說出來這個全部的過程,實在是有一點匪夷所思,或者說乃是提前安排好的,這提前記住了自己該說些什么,這樣的解釋在更加的合理。
若是如此的話,難道是說這張洪德乃是在鄧青的安排之下,去主動的招惹并殺害了這突厥的副領隊?還是說這鄧青并不知道,這張洪德乃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指使?若是如此的話,這靈州軍營之中的勢力實在是過于的復雜了,可以用魚龍混雜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了。
這些人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鄧青還有那背后的神秘人又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