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兩個人一起做的,大山負責燒火,云依依負責煮飯炒菜。
晚上的菜譜很簡單:蔥花煎蛋以及辣炒大白菜。
因為大山平時都是一個人,所以并沒有種太多種菜,只在井邊種了一排大白菜、一排蔥和幾十株辣椒,而且就這還是秋蓮嫂子特意過來幫他種的。在此之前,他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種田種地這檔子事,不過在這邊待了五年之久,再不會也被逼著學會了。
看來,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原先矜貴不食煙火的人,在這農村待久了,竟也沾染上了煙火氣。如果被京城那幾個人知道他這個堂堂凌起國的王爺竟會在農村種地,過著農夫般的生活,恐怕會樂不可支,一個個都恨不得飛到他面前來取笑他吧!
就是不知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在知道他沒死之后會有何反應?
呵~
這冷笑的表情卻看得云依依心頭一緊,他……這是怎么了?原本她是想問他油在哪里的,卻沒想到一抬頭竟看到他如此冷酷的一面。
可不知怎的,看到這一幕她感受到的卻不是害怕,而是心疼。在那冷笑里,她看到的也不是陰險仇恨,而是一個人在遭受背叛后才會有的心痛心寒。
她不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么,又被什么人背叛過,以至于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隱姓埋名的生活。
之所以會這么說,是因為突然想起今天上午在秋蓮嫂子家跟她一起聊天時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原來,他是在五年前才來到這里生活的,而且在向村里買下這戶空置的房屋后,就差不多整整兩個月沒有出過家門。至今他們都不知道那兩個月里他是如何解決吃喝問題的,只記得在兩個月后,他突然拿著一把弓箭上山了,并就此過上了獵人的生活。
他是一個怪人!
這是大多數村里人對他的評價。
他不喜言語,不喜交際,從不主動和村里人打交道,而會和秋蓮他們一家關系親近起來,是因為有一次秋蓮相公王阿虎進山采藥時遇到了狼,而在那危急時刻又正好碰到了在那附近的大山。
——當日若非大山出手相救,恐怕現在的小虎子已經成為一個沒有爹的可憐孩子了。
秋蓮和阿虎總是這么想著,也因為這樣,從那之后他們都把大山當成了自家兄弟,如果不是大山拒絕,他們都已經做好兩家過成一家的準備了。不過盡管大山不同意,他們家還是會時不時的叫上大山過去吃飯,或者送些米、菜和蛋過來,就這么一來二去的,大山也漸漸地對這戶善良樸實的人家卸下了心防,雖然還是話不多,但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態度也已比從前好上太多。而且在那之后,他也經常給他們家送些獵物過去,什么山野山雞啊野兔啊,都是幾只幾只的拿,從沒吝嗇過;在逮到老虎或者熊后也會給他們送上幾張皮,說是讓小虎子冬天做衣服穿,直到現在他都給他們家拿了三、四張虎皮和一張熊皮了,全被縫成了棉襖或棉靴,天冷時穿上既御寒又好看。
……
“你在想什么?”
突然,大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云依依一驚,回過神來一看,才發現大山竟已經起身來到了她的身邊。
她趕緊走開了一點,離得這么近,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汗味了,真不習慣!
“沒想什么……對了大山哥,油在哪里?飯煮熟了,菜也切好了,我要開始炒菜了。”
大山深深看了云依依一眼,很快就轉開了視線,接著若無其事的坐回了灶前,說:“就在你后面的碗櫥里!”
云依依聞言趕緊轉過身打開碗櫥門一看,果然在最上間那格看到了兩個用鐵燒制出來的橢圓形容器,拿下來一瞧,發現一個裝著半壺茶油,一個裝著半壺醬油,除此之外,旁邊還放著小半碗鹽巴。
她把這三樣都拿出來放到了灶面上備用,接著往已經燒熱的鍋里倒進了適量的油。
在等油燒熱的時間里她往裝著蛋液和蔥花的碗里加了一些鹽,然后再用筷子攪拌了幾下,使鹽均勻融化。在油已經開始冒煙的時候,她將蔥花和蛋液倒了進去,瞬間蛋液中間就鼓了起來,且很快成形,攤在鍋底成了一個圓形的雞蛋餅。在一面煎至焦黃后,她拿著鍋鏟翻了一面,待到這一面也煎好,就盛碗裝了起來,一個香噴噴的蔥花煎蛋就做好啦!
接著她從水桶里舀了半瓢水起來涮了下鍋,準備做另一道辣炒大白菜。
她的做法和秋蓮嫂子差不多,都是先炸辣椒,爆出辣味后再倒入切好的白菜,然后加鹽加醬油,熟了就可以起鍋了。本來她是想做酸辣大白菜的,無奈這里沒有醋也沒有味精,只好等以后找到制作原料再說了。
菜起鍋后,她又打了兩瓢清水進去,想著等吃完飯水也燒熱了正好用來洗碗,這才招呼著大山吃飯,邊說邊端著菜碗往客廳走。
沒辦法,只有那里有一個飯桌,也只好舍近求遠,把飯菜端到那里去吃了。
在把菜放到桌子上后,她轉頭對端著飯和碗筷的大山建議道:“大山哥,要不咱們把飯桌抬到廚房里面去吧,這樣我們以后就可以直接在廚房里吃飯了。”
“放不下。”
“啊?放不下嗎?”云依依可愛地歪了歪頭,似乎在想廚房是不是真的小到放不下這個飯桌,片刻后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好作罷了。
吃完飯,大山去洗碗,云依依則負責擦桌子和掃地。在進雜物房拿笤帚的時候,看到了早上因怕被秋蓮嫂子看到而被她一股腦塞到墻角的衣服,這才想起來她這身衣服還沒洗呢!
于是掃完地后,她又拿出洗衣服的盆,倒了半盆水進去,把衣服重新泡到了里面。可惜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里又沒有電燈,只好留到明天早上再洗了。
等到兩人都忙完并洗漱好回房準備休息的時候,又一個新的問題產生了:沒有多余的床和被褥!
前幾天因為她“發瘋”,都睡在大山房里,而大山幾乎沒睡覺,只有在太困的時候才趴在桌子上打個盹。可這會兒她想開了,總不能還占了人家的床吧?!再說了,這孤男寡女的,再同睡在一個房間也不太好不是?
大山也懵了,因為他也忘記這回事兒了。雖然說他是個男人,可真要他和一個女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他也是很不自在的好嗎?
于是乎,兩個人尷尬地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說些什么,但張張嘴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總不能叫另一個睡地上吧?沒有被褥也不行啊,雖然現在不是冬天,可到了晚上溫度還是有點低的,再說地上也不是很干凈的樣子……
最后,在實在想不出辦法的情況下,云依依提出都睡床可以,但是要一人睡一頭,且大山不準碰到她,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大山同意了。其實不用她說,他也會盡量睡遠點,男女授受不親,他明白的。
只是這倆人,都忽略了一個人在陷入深沉睡眠的時候,哪還會記得這些啊,尤其是某些個睡姿不太好的人。
言音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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