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鹿城,右夫人白樺茸府邸。
首領近衛軍統領夜奴突然來訪。
正在右夫人府邸的灰袍巫師鹿一和神圣王國的秋蕪統領急忙進入內廳躲了起來。
白樺茸和鹿坤在客廳中端坐,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右夫人,鹿坤領主,打擾了。”夜奴走路很輕,除了盔甲發出輕微的響聲,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音。
右夫人看夜奴雖然生得五大三粗,卻能感覺到他非常細心收斂。
她客氣地說道:“夜奴統領這是第一次到我這里來,請坐吧。”
“謝謝右夫人。”
“不知道你深夜來,有什么急事嗎?”
“剛才我在尋找灰袍巫師鹿一先生,聽士兵們說看到他往這邊走了,所以我來問問。”
“鹿一先生,他沒在這里啊。”白樺茸微笑著問道:“最近夜里不是宵禁么?恐怕天黑前他就回到城外的巫師院了吧?”
鹿坤也在一旁提醒道:“是啊,夜奴統領可以出城去找找看。”
“明白了……右夫人,領主,最近城中有叛軍作亂,還請兩位多加小心,如果有需要,就請您吩咐。”
白樺茸雖然臉上掛著笑容,心里卻想著,目前最大的威脅不就是你們近衛軍么?
“好,感謝夜奴統領的提醒。”
夜奴起身向兩人行禮以后又安安靜靜的出去了。
等夜奴離開以后,鹿坤才來到內廳,此時鹿一和秋蕪早已通過后門走了。
這個夜里,鹿一按照首領的吩咐在午夜來到中央高地,他帶了幾個巫師學徒,認真地舉行了一場安靈儀式。
經過鹿一的努力,徘徊在首領官邸門前的許多靈魂都得到了祝福和安撫。
鹿遠的夫人雪氏萊不時出現在官邸的塔樓上,偷偷觀察著鹿一,看他到底有沒有認真地安撫那些亡魂。
鹿一早就看到雪氏萊的鬼影,兩人就這樣隔空望著遠處的對方,眼神中充滿厭惡。鹿一施法的時候還在心里念叨,你這惡魔,早晚讓你魂飛魄散。
過了幾天,人們期待的部落會議終于來了。
只不過,之前還有人想提前召開部落會議,借著人多勢眾跟鹿遠首領討價還價,可現在,在近衛軍環繞的議事大廳里,前來參加會議的貴族們都顯得很低調。
大廳的北面是首領的寶座——鹿王之角,這個寶座因為靠背上鑲嵌了上古雄鹿王的一對華麗的鹿角而得名。這對鹿角象征著鹿遠祖先的榮耀,鹿遠從當上首領那天起就努力捍衛著家族的傳統。
可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明確地警示了鹿遠,同為鹿氏族的其他幾支親族,正計劃用武力結束自己這一支力量在白鹿部落的統治。
鹿遠首領在侍從的攙扶下進入大廳,所有的貴族們都起身行禮。夜奴一臉嚴肅地站在鹿遠的寶座旁邊。
這是一次難得的“相聚”,作為部落有名分、有地位的三位夫人,長夫人燕然平、右夫人白樺茸以及左夫人杉娜,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鹿遠了。
自從鹿遠專寵雪氏萊以后,他便徹底疏遠了這三位夫人,與此同時,他也不再去過問那些沒有名分的夫人們,以及還沒有成年的兒女們。
鹿遠的兩個成年的兒子鹿麟和鹿坤是幸運的,他們不但擁有了自己的封地,也獲得了領主的地位。
讓在場的貴族們意外的是,今天這樣重要的場合,日夜陪在鹿遠身邊的雪氏萊卻沒有出現。
也許,是鹿遠不希望她出現在部落會議上,避免引起貴族們的強烈不滿。也許,首領將要做出的決定,是和雪氏萊提前商定好的,所以鹿遠首領直接宣布就行了,沒有必要再討論。
鹿遠開門見山地說道:“鹿氏族掀起的叛亂,始終要做一個了結。”
聽了鹿遠這句話,鹿氏族三位長老的繼承人們嚇得急忙跪倒在大廳里,其中年齡最大的是“賢者”鹿良的兒子鹿寧。
鹿寧已經四十多歲,一直以執政官的身份打理著鹿氏族的內部事務。在鹿良長老夫婦自殺以后,鹿寧曾勸說另外兩位長老,企圖息事寧人,但是鹿常和鹿羽一意孤行,以至于身敗名裂。
鹿氏族出事以后,鹿寧先向首領賠罪,又收拾安撫族人,體現了他負責任的形象,扮演起鹿氏族臨時領主的身份。
但是從心里來說,鹿寧依然戰戰兢兢,時刻處在警覺之中,神經變得異常緊張脆弱,唯恐旦夕之間,滅族之禍就降臨在鹿氏族頭上。
聽到鹿遠首領說要做一個了結,鹿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作為目前鹿氏族的臨時領主,他突然感覺災難即將降臨。
“首領……”鹿寧誠懇地說道:“我們深深地感到自責和悔恨……求您寬宥無知的子侄們,饒恕愚蠢的部眾們……”
鹿遠首領感受到了鹿寧的恐懼,他目光空洞地望著遠處問道:“鹿氏族目前還有多少部眾?”
鹿寧慌張地想了半天回復道:“原來鹿氏族共有三個千戶,分別由三位長老統領,實際戶數為四千五百戶。”
“現在呢?”
“有部分部眾參與反叛,除了被俘的還有逃走的那些人,目前實際戶數有三千戶。”
鹿遠聽完以后考慮了半天,他心里清楚,有一部分人已經被鹿麟、鹿坤,以及燕然廣收編到自己的氏族中去了。
“鹿氏族的各位領主和統領們聽著……”
鹿寧和跪在地上的鹿氏族貴族們急忙回應道:“請首領吩咐……”
“從今天起,廢除鹿氏族三千戶,設置鹿氏族千戶,鹿氏族各支親族統一到新的千戶中,鹿寧擔任鹿氏族領主。剩下的兩個千戶,由我直接管理。”
大廳里的貴族們面面相覷,鹿寧聽到首領沒有絲毫株連其他人的意思,只是拆分了氏族,急忙帶頭感謝首領的不殺之恩。
……
荒山東部的林地,搜捕隊伍找到了一頭受傷的刃齒虎。
經過長途跋涉,刃齒虎失血過多,已經癱軟在一處土坑邊上,無力抵抗。
憤怒的游民阿狼用長槍刺進刃齒虎的心臟,還左右翻絞了半天,刃齒虎發出幾聲哀鳴,四肢抽搐,一命嗚呼。
“好大的一頭黑虎!”
“看看它的牙齒!”游民們這才看清這頭巨獸的模樣,這刃齒虎身披棕灰色的皮毛,肩背還有黑色的斑紋,頭部碩大,尾巴短小。
巨獸身長一丈有余,肩部比人的身高還要高,四肢極其粗壯。最令人感到恐怖的就是它的兩個匕首一樣的上犬齒,被這樣的牙齒咬住注定難以脫身。
就在試圖移動刃齒虎尸體的時候,薩爾在土坑的浮土中發現了一只人手,“將軍,你看這里!”
安途走來一瞧,這還真是人的手臂!“快挖開,它肯定把人埋在土里了!”
人們急忙將土坑中的土清理出來,結果挖出了兩具殘尸——經過游民們的辨認,后來埋進去的,正是女子小貍的殘尸,她的下半身已經被刃齒虎啃咬殆盡。
而先埋進去的,是阿狼的兒子,那個只有七歲的小男孩。阿狼認出了兒子的衣服,他抱著沒了頭顱和四肢的軀干痛哭起來。
“這巨獸真是殘忍,已經五條人命了!”一位游民大叔氣氛地說道:“真該將它碎尸萬段!”
大胡子將阿狼扶起來勸慰道:“既然孩子已經沒了,我們就把他們帶回去,好好安葬吧!還有這個巨獸,不能就這么饒恕了它!”
大胡子帶領游民將刃齒虎的獸皮扒了下來,然后剖開了刃齒虎的肚子,在它的胃里,又發現了還沒有消化的人體殘肢。
最后,大胡子用刀割下了刃齒虎巨大的頭顱,這才從林中離開。
搜捕隊伍走在山中的小路上,他們用木棍和長槍抬著阿狼的兒子以及小貍的殘尸,還抬著一張完整的刃齒虎皮,以及刃齒虎的大腦袋。
隊伍剛要走到平地的時候,突然一頭刃齒虎從林中竄了出來,在隊伍最后面走著的安途和薩爾遭到了刃齒虎的攻擊。
薩爾被刃齒虎的利爪擊中,滾落到坡地下面,而安途卻被刃齒虎的牙齒咬住,他拼命地掙扎也擺脫不了刃齒虎的撕咬。
安途抽出自己的逆鱗劍朝刃齒虎用力地砍殺,可惜那家伙毫發未傷,他又呼喊大胡子求救,可是大胡子等人就像沒聽到一樣,若無其事地往坡下走去。
絕望的安途松開了手,就這樣被刃齒虎瘋狂地在半空中撕咬、摔打著,痛苦地喊叫著……
“天哪!”諾蘭突然驚叫了一聲,伴隨著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從夢中驚醒。
靠在游民營地的棚舍外面,睡眠不足的諾蘭剛打了個盹兒,卻做了這么一個揪心的夢。
正當她擦拭著額頭的汗水,準備起身的時候,就聽到營地大門外嘈雜的聲音。她扶著棚舍的木料站起來,順著人群望去,原來是進山的搜捕隊伍回來了。
她急忙朝人群跑了過去,心里想著,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趕緊說一聲,跟人家起什么哄,都不知道有沒有受傷什么的!
女巫苒婆讓眾人往后散開,人群一片混亂,有人正在大聲地叫罵著,詛咒著那食人巨獸,還有人痛苦流涕,呼喚著逝者的名字。
諾蘭在人群中看到了安途走進營寨,還跟身旁的青焰、慕峰認真地說著什么,她不知哪兒涌上來一股無名火,從人群中穿了過去。
安途正在跟青焰描述發現巨獸的地方,這時諾蘭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走來,兩只漂亮的眼睛現在竟然露出“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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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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