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塵不染的天花板,干凈整潔的臥室,以及胳膊上纏繞著厚厚的繃帶。
“這是在哪里?”
摸著身下柔軟的床鋪,長崎佑用手掌勉強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喃喃自語道:“我不是應該在月見山嗎?還有夏夢,琉璃,阿央他們現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對了,修那家伙不知道有沒有被抓住。”
回想起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自己好像是要沖上去阻攔火箭隊高級干部修的逃離。但是之后發生了什么,自己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長崎佑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不行,頭開始有些疼起來了。”
長崎佑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他知道任憑自己打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干脆放下那些煩躁的念頭,掀開蓋在身上的床被,打算起身四處溜達一下,看看自己現在到底在哪里。
“啊?長崎先生醒了嗎?”
正當長崎佑低著頭尋找可以下床行走的鞋子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一位身穿白領素色長裙的年輕女仆站在門口前,看見他此時的舉動,不禁發出了輕微的驚訝聲。
“額。。。是啊。”
長崎佑抬起頭,顯得有些窘迫,對著女仆問道:“請問,你有看見我的眼鏡嗎?”
因為近視的緣故,長崎佑看到的東西都顯得模模糊糊。如果沒有眼鏡的話,他根本沒辦法自由行動。
按照以往,眼鏡放置的地方都在他觸手可及的范圍。只是現在,對于陌生的環境中,他就無所適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鏡在哪里。
然而,長崎佑還沒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站在門口外的那位女仆便轉身跑了,也不知道慌慌張張的去了哪里。
既然找不到眼鏡,那么起身四處溜達的想法便失敗了。
長崎佑想了想,便又躺了回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女仆的離去,應該是向某人匯報他的情況。不出意外,待會就會有人上門來找自己聊天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長崎佑口中念叨的數字到達一百的時候,門口外便又重新出現了幾個人影。
“哈哈,長崎先生,你真的醒了。”
雖然此時,長崎佑看不清說話的人是誰,但憑借著熟悉的聲音,他還是很快將來者的身份給辨認了出來,“阿央,是你嗎?”
“是我,是我。”
阿央快步走到長崎佑床前,拉著他的手高興地道:“長崎先生,你可真能睡,一睡就睡三天。要不是喬伊小姐說你沒有什么問題,我可擔心你就這樣一直睡下了。”
“三天?”
長崎佑沒想到自己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后了。三天的時間里,是可以足夠進行許多事情了。一想到,他連忙焦急地捏緊阿央的手問道:“月見山現在情況怎么樣了?我昏迷過去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修有沒有被抓住了呢?琉璃她沒有出什么事吧?”
“還有,博物館里的那幫科研人員呢?是不是已經被安全地救出來了?”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堆積在心頭,壓得長崎佑都快喘不過氣來。剛好阿央的到來,成為了他宣泄情緒的最好途徑。
只有了解清楚這一切,長崎佑才能放下壓在心頭上的那一塊最沉重的大石頭——責任。
阿央有些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只是過來和長崎佑說句話而已,卻遭到了狂風暴雨般的追問。
如果能夠提前了解到這一切的話,阿央發誓自己絕對不會第一個上來觸這個霉頭。
好在與阿央隨行的另外幾人,從后頭走來,及時替阿央解了圍,要不然阿央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了,小佑,你先松開阿央吧。你所提出的這些問題,還是讓我來為你解答吧。”
一道沉厚的聲音在長崎佑的耳邊響起,令這位有些陷入瘋狂的年輕人清醒了過來。
“服部管家嗎?”
長崎佑下意識地松開了緊捏的手掌,歉然地對阿央道:“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阿央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手,對著已經發紅的手掌吹了吹,一邊吹還一邊寬慰長崎佑道:“沒什么,沒什么。我知道長崎先生此時的心情,一點小事情而已,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哦。”
長崎佑笑了笑,接過服部管家遞給自己的眼鏡,將其重新戴上,模糊一片的世界在那一刻便又重新變得明亮清晰起來。
此時,站在長崎佑床前的有服部管家,阿央,小松,弘治四人。
“夏夢和琉璃呢?”
長崎佑看了一下,發現人群中沒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不禁好奇地問道:“是沒有過來嗎?”
“哼,過來什么過來呀。”
服部管家剛坐在了弘治搬過來的座椅上,一聽長崎佑問及夏夢與琉璃的蹤跡,不禁沒好氣的回答道:“他們兩個根本就沒回來好嘛,直接趁著混亂的局面,就偷偷地溜走了。”
“啊?那琉璃小姐她。。。服部先生,你沒有去將他們給追回來嗎?”
長崎佑知道莊園上下對琉璃的重視,末尾還加問了一句,“鈴木老館長,他知道這件事情嗎?”
服部管家點點頭,嘆了口氣回答道:“老爺他知道了,早在琉璃小姐和夏夢偷跑出莊園的時候,我就向他匯報過了。沒想到他的反應,卻像是提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非但沒有著急地讓我們去將他們給找回來,相反還表示讓琉璃小姐跟在夏夢身旁,不用擔心會遇到危險。”
“老爺他說,孩子就應該無拘無束地在外頭自由玩耍,根本不應該將其捆綁在莊園內。以前是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現在隨著夏夢的到來,他很放心琉璃小姐跟著出去在外面游歷幾年,說不定等到她再次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她想要真正走的那條道路。”
長崎佑沒想到鈴木老館長居然會如此開朗,根本沒有想要琉璃按照財團的規劃,按部就班地施行她人生的道路。
這樣看來,他老人家讓自己帶夏夢來莊園內,完全不像是他口頭上所說的那樣,是為了盡到長輩的義務,而保護夏夢不會受到意外的危險。相反,分明是為了讓夏夢帶琉璃走出新手村,才會借此機會限制夏夢的自由,逼得夏夢不得不想辦法逃離莊園。
但是,逃離莊園是需要有熟悉的人幫助才可以成功的。在這么大的莊園內,誰都不認識,假如兩個年紀相仿,又臭味相投的孩子遇見了,那將會發生什么事情呢?
他們一定會想辦法逃出去的!
夏夢成功了,帶著琉璃從容地從莊園內離開,又到達了月見山,與修進行了一場寶可夢的對決。
鈴木館長也成功了,他成功地讓夏夢帶著琉璃離開了莊園,讓琉璃走向了新的人生道路。
如果,這一切真如長崎佑所猜想的一樣,那不得不說鈴木館長的手段是真的很高明,高明到無需親身囑咐,就讓夏夢心甘情愿地帶琉璃離開了莊園。
只是,是真是假,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區別嗎?
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期間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那便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