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自由了
天氣的魅力在于可以左右你干或不干一件事,能或不能干一件事,而對我的影響是會不會影響我一天的心情。雨過的晴天分外清新,尤其是打完一場對我來說算是勝利的戰役,我就這樣的自由了。
卸下背了太久的包袱突然輕松的令人發慌,6號那天大家都清空了教室,賣掉了成摞的講義、試卷、教科書,9號晚上學校各班級都組織慶祝高考戰役結束。一圈酒下來,表白的表白,報仇的報仇,借著酒精作用我們都蛻變成另一種角色,仿佛之前那個不愛吱聲、不愛動手、不愛管事兒的人與我們無關,可明明幾天前我們還是圍墻里的個體,拒人千里之外呢。眼看著我眼前這幫比比劃劃的人我一直笑著,為我們的自由干杯著,笑著笑著不知怎么眼淚出來了,我曾經是這么感性的人么?還是因為沖出圍墻又回不去的不舍?
我在角落里咕咚咕咚自飲,擦去不小心留下的眼淚,人總該往前看,總要把前面的路走的精彩。有人搶走了我的酒杯,我喝的不少雖然內心清醒頭已經昏沉了,我想搶過來卻沒有力氣,我抬頭看了一眼,是給我寫情書那小子,我調侃著:“還沒死心呢,考的怎么樣啊?”我看到他的臉色不太好,眉毛擰成麻花,他仿佛咬著牙說:“本來想敬你一杯,感謝你的鞭策之言,沒想到你喝成這樣,我還是先送恩人回家吧!”他這么一說我班有個男同學就哄笑:“快把我們班長收了吧,她都快把我們灌趴了!但是恐怕不能讓你送她,我們這些都是護花使者。”我心想算你們還有良心,沒把我推到“敵人”之手,木林站我旁邊拽著我胳膊沒有松開的意思,“護花使者再多也不能護著她一輩子,但是我愿意在她未來的道路上一直守護,我努力的跟隨她的步伐,就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跟她并肩作戰,現在高考結束了我想跟她報一所大學,繼續守候。”木林說完這番話,同學們竟然為他鼓掌,這幫人就是看笑話的。
我已經暈到極致了,特想靠著哪睡一覺,沒有力氣管他們怎么作了。我想我就靠著林木吧,剛要把頭偏過去,一只手把我接過去,“考完試集體放飛了”,是韓社,“把你們班長灌成這樣,你們還真是下手不輕啊。”韓社仍是笑著說的,但是我覺得他有一絲絲生氣,我笑著說:“是我自己喝的,他們哪有本事把我灌醉。”我覺得韓社摟著我胳膊的手緊了一下,真生氣了,我只好收場了,要求韓社送我回家。林木和韓社一人一邊架著我,到門口韓社謝了一下林木抱著我上車了,車子搖搖晃晃,雖然被韓社摟著,我想吐的欲望越來越強,趕緊叫師傅停車跑到垃圾桶旁邊吐起來。吐的昏天黑地,韓社在旁邊不停的給我水漱口,不停的給我擦,終于吐的只剩水了,我也清醒了。
六月天的夜晚有點兒微涼,他把外套套我身上,我說:“韓社,陪我走走吧。”他從牙縫里發出嗤笑:“考完試膽兒肥了,敢直呼大名。”莫名就想哭,除了哭都不知道怎么表達此刻的心情,悲喜交加。他拉我來到一個冰點屋,酗酒后胃難受連帶著心情也受牽連,不想說話。韓社先開口:“酒量驚人呢,有時候覺得上輩子就已經認識你了,有時候又覺得你陌生的可怕。”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我從來不覺得你是一個小女生,你小小的身軀到底潛藏多少能量?在你面前我反倒覺得自己是個小男生……想討好你……”我一下子清醒了,對我不單單是同情和憐憫吧?我感覺自己的心揪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們就這么沉默著、沉默……忽然想到一句話,想著就脫口而出:“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終點。”他怔怔的看著我,半晌:“你都懂,對么?”
“不是同情么?”這一直是我的心結。
他笑著說:“你那么優秀,哪里需要同情了。”
我們談論了報考的學校,離家不算太遠,估算了成績,他比我還自信的認為第一志愿沒問題,跟我講了一些大學生活,說起了偶遇的美女,是大學同學。不知道是那晚的夜色太美,還是酒精作祟,我覺得韓社就是夢中人,擾我清夢的人。我就那樣盯著他,終于他被盯的不好意思:“我臉上有啥么?”我笑嘻嘻的說:“有黑頭。”他氣的敲我頭,過了一會兒又問我:“假期去哪?”我興奮的跟他商量和小情一起到處游山玩水,他說他免費給我們當導游和菲傭,我們愉快的達成一致。
是六月的雨打濕了離別的心,還是潮濕的淚感動了六月的雨?一場場淅瀝瀝的小雨就這樣把我們阻擋在家中,任由思緒紛飛,夢垂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