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的后果很嚴重
惡的發生就是在那一瞬間,卻要花很多時間和傷痛來解決后果。
第二天張苗按約定的時間來到了溫彧的辦公室。她坐在我和溫彧的對面,我們要確認一些具體的細節。
我直入主題的問她:“你之前見過王先生嗎?”她回答說:“沒有,我之前只聽說過他的公司和他的鋼鐵企業,僅此而已。”說的時候她的表情很嚴肅。
溫彧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告訴她:“你如果選擇民事訴訟的話很容易被判定為一種投機行為,通俗來說就是變相的索要錢財。”
張女士聽了他的話有一點激動,我知道溫彧這樣尖銳的問她可能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說謊,畢竟這種事情說出來很多人都是不信的,像王東那樣的人,為什么會做出這種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呢?
她說:“因為他有錢嗎?溫律師,我不認同你說的,我作為一個女性,并不知道我會被誰騷擾。”我接著說:“可是你如果選擇把這件事情講出來,你要做好面對大眾冷眼的準備。”
等張女士走后溫彧對我說:“我認為這是一個刑事案件,而并非民事案件,曾經我在芝加哥處理過一個相似的案件。”
我問:“可是剛剛的談話可以看出我們并沒有確鑿的證據,目前的這些條件對我方很不利。還有,你相信陳女士的話嗎?”
“那些我無法證實為假的事情我都選擇相信”他說。我追問道:“這件事的你的把握有多大,我覺得王東這樣吝嗇的人,最多給張苗扔個五萬、十萬好讓她停止控告。如果事情鬧大了,我們又沒把握贏,可能會毀了她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進辦公室打了一通電話。過了一會兒,他出來告訴我王東的辯護律師是他的一個朋友,名叫張松,以前在美國的時候一起共事過,他剛剛給張松打了一個電話,約張松出來吃頓飯,順便刺一下對方的底牌。
他讓我準備一下就跟他一起出去。我們一起下樓梯的時候他對我說:“等一下你什么都不用說,只認真聽就夠了。”我比了個手勢說:“我沒問題。”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們之間大概隔了一個臺階的距離,他突然停下來轉身問我:“什么時候開始叫陳陌這個名字?”他突然停下來,我還在往前走,被他嚇得差點摔了下去,幸虧他伸手扶了我一下,不然我肯定摔下去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本來想說高中的時候就改了,可是又怕提起以前的事情破壞了現在的這種和諧的氣氛,于是說:“上大學的時候改的,以前的名字太幼稚了。”他只說了一個“哦”字就沒再說話了。
到餐廳的時候張松已經來了,他帶來了一個律師團,本來對張苗的話半信半疑的,看張松的架勢我隱隱覺得這件事確實如溫彧說的那樣沒那么簡單。
張松跟溫彧聊了幾句后突然問我:“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我看了溫彧一眼,他接收到了信號后對張松說:“別扯閑話,現在跟女生聊天還用這樣的開場白,你俗不俗。給你介紹一下,陳陌是我現在任職的律所里的搭檔,陳是耳東陳,陌是陌生的陌。”
張松說:“陳陌,名字挺有意思,溫彧工作的時候是不是很無趣。”我聽到微笑了一下正準備回答時溫彧開口說:“我們還是聊聊王東吧。”
張松換了一個尖銳的表情說:“溫彧,你放棄日進斗金的事務所回國就是為了接這種案子嗎?”
溫彧的眼神變得狡黠,瞇著眼帶著笑意說:“這種案子怎么了,我還什么都沒說呢!”張松有點被“將軍”的感覺,于是說:“你以為你們律所是那個女人找的第一家嗎?根本什么事都沒發生,她只是滿嘴謊言。”
“我既然找你來,就是認真的。”溫彧說,他的意思是張松一直在轉移話題,并沒有聊王東xin侵罪名。
張松再次把注意力轉向我:“陳陌,你怎么看?”我看了溫彧一眼,他示意我可以說,我看著張松的眼睛,肯定的說:“我認為你想轉移xin侵的話題。”
說完無意識的挑了下眉。聽了我的回答,張松說:“好吧,這種事情主動權永遠不在我方,這是我們的底線了。”說話的同時遞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100萬。
飯局結束后,我們倆一致認為張苗沒有說謊,像王東那樣冷血的人會為了一個區區的誹謗就給出100萬的封口費嗎?對于他那樣吝嗇的人來說未免也太奇怪了。
第二天張苗過來的時候溫彧直接告訴他我們的談判結果,并建議她接受賠償。這是將傷害值降到最低的方法。
可是張苗說她想讓每個人都知道王東有罪,并詢問這件事可不可報警。溫彧告訴他,對方律師給封口費就是為了簽保密協議,一旦簽了,這件事情就不能告訴警方了否則就會撤銷賠償金,對方律師還會告張苗誹謗。
張苗又問我我怎么看這件事。我告訴他,她應該堅持初心,尋求正義,我對她說有時正義的出現方式并非我們期待的那樣,如果她選擇接受補償金,那么事情的真相就只有兩個人知道。
張苗聽了我的分析,眼神中透露著痛苦,她思考了一會兒對我們說:“我不能接受,如果我接受他的封口費,那他就會知道觸犯別人之后付多少錢就可以把事情擺平,我要的不是這個,我的重點是他承認對我做的一切,承認對我帶來的傷害,并且向我道歉。”
張苗走后我對溫彧說:“她說的是對的。”溫彧點點頭對我說:“準備高強度的工作吧。”根據張苗提供的信息,事發后有兩個證人,一個是送她回去的網約車司機,那個司機可以看到她的衣服并不是正常的狀態,而且她的精神狀態也很不好。
另外一個就是和她一起工作的酒吧服務員,名字叫曉麗,但是自從發生那件事以后曉麗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找了好多次都沒找到曉麗,電話也打不通。
所以我們當前可以找到的證人就只有那位司機,剛好網約車里都有錄音,可是糟糕的是張苗和司機并沒有對話。在找到司機以后問他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以事情太多忘記了為由拒絕了我們的問題。
開庭時,張松以王東的社會身份特殊為由,請求法庭封閉審前檔案,并且進行不公開審判。法官駁回了他的請求,并示意溫彧可以開始了。
溫彧說:“尊敬的法官,我們有一系列證據可以說明我的當事人和王東先生有過自愿xin行為,如果王東先生愿意保證當時的確是自愿xin行為,我們可以放棄這些證據的展示。”
溫彧說的時候,王東看向了旁聽席上的他的太太。這個女人是他白手起家的得力幫手,占有他公司很大的股份,一旦該罪名成立,可能王東將失去他的財產,對于他來說,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法官說:“好提議,被告律師,你覺得呢?”張松說:“我們堅持認為沒有任何行為發生。”溫彧說:“原告請求加快進度,由于要進行DNA對比,希望對方配合。”
法官說:“好的,原告律師,我批準你的請求。”張松邊無奈的嘆氣邊點頭,法官說:“那我就視為被告方勉強同意,幾天后再見,5天吧,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