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皇城是人界中最為繁華的城市,他在這里擺攤也有些年頭了,當然見過很多容貌出色之人,但長得如幽洛這般俊俏的,他還是頭一遭看到,不由在心中暗贊了一聲。
在攤主看來眼前這小公子容貌俊俏不說,氣質也非同常人,不知是從哪個大家族中出來的,但看她那簡樸的衣著打扮以及手中提著的布包袱,卻又不像是出自大家之人。
見攤主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幽洛又問了一聲。
攤主這才回過神來,他又看了一眼幽洛手中的包袱,眼中劃過幾分了然:“清靈學院要到明年三月開春才會開始招生,現在時間還早著呢!小公子可以先找個地方住下,清靈學院就在軒轅皇城的南面,他們招生時會在門口設立報名點,到時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是這樣嗎?謝謝您了!”幽洛對攤主道了謝,便離開了此處。
現在離清靈學院開始招生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在此之前她也只能待在軒轅皇城里等了。
幽洛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包袱收進微生戒,也不急著去找客棧酒樓落腳,反而在軒轅皇城里閑逛起來。
軒轅皇城在城區規劃上顯然做得很好,珍饈閣所在的這一片基本算是軒轅皇城里的餐飲區,大小酒樓林立,其間還夾雜著不少頗有地方風味的小吃攤。空氣里滿是各色食物混雜在一起的香味和醇厚的酒香,聞之便叫人食指大動。
與餐飲區僅相隔一條街的是一大片青樓楚館以及賭坊戲院等玩樂之處。果然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這樣的所在,而且軒轅皇城里這類地方的規模很大,每家門外的招牌都各有特色,檔次看起來都不低。
幽洛在這些地方稍微走了走,腳步停在一家看起來人最多最熱鬧、占地也最大的賭坊門口。
她抬起頭來看了看門檐上“盛洺賭坊”四個大字,便毫不猶豫地隨著人流向里走去。
在賭這一方面她也算是一把好手了,以往在幽冥城里,哪怕手頭只有一個銅板,幽洛也能過賭坊把它變成一座金山!
而憑著她冥界少主的身份,那些被她贏了錢的賭坊也不敢找她的麻煩,只有自認倒霉的份。
現在流落人界,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張揚了,但進去贏幾個錢來花還是可以的。不是她說,洛老太爺給的那點盤纏在這軒轅皇城里還真不夠看。
不想幽洛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伸手將她攔下,皺著眉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穿著的不過是一身質地尋常的黑色布衣,除此之外身無長物,面上便露出了一絲輕蔑之色:“小子,這里可不是你這種窮鬼該來的地方,你最好從哪來的滾回哪去!”
賭坊也分檔次,盛洺賭坊光入場費就要五十個金幣,能進去的人大多是有點身份的,這一點從他們的穿著上就可以看出來了。而幽洛還穿著從潁城帶來的那身黑衣,看起來與周圍的環境和人都格格不入,難怪會被看輕了。
這時,幽洛才注意到,進入盛洺賭坊的人多數手里都拿著一張金卡,他們在進門時都得把手中的金卡放進賭坊門上開出的一個小槽里刷一下,便沒有人會攔他們了。
至于沒有金卡的,也得到門口指定的地方交納五十金幣,方準入內。
盛洺賭坊的門口人本來就多,天天來來往往的也沒見誰被攔下,突然跳出了幽洛這么一個異數,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些好事者駐足圍觀,不時傳出竊竊私語,幽洛耳力極好,自然知道他們在議論什么。
只是她臉皮夠厚,這點程度的難堪對她根本造不成什么影響。
那大漢見幽洛沒有反應,不由有些生氣。他在盛洺賭坊門口看門三年多了,什么人沒見過,往常也有像幽洛這樣一看就是窮鬼的人想混進盛洺賭坊的,每次遇到這樣的人,他都會如今日這般攔下喝斥幾句,加上圍觀人群的議論,這些人便會深感難堪而識趣離開,從無例外。今日這小子是怎么回事,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還想著在他面前充大爺?
“喂,你小子到底聽到了沒有?再擋在門口妨礙生意,老子可就要動拳了,看你這小身板嬌嬌弱弱得,估計連一拳都挨不起吧!識相的趕緊滾,否則別怪老子不……唔!”
大漢叫囂的聲音戛然而止,還未說出口的“客氣”兩字直接被迎面而來的五片金色閃閃的物事堵回嘴里,改為一聲含混不清的悶叫。
沒有人看清幽洛是如何出的手,待回過神來,便見大漢的嘴被五張面值十金幣的金票層層封住了,眼尖的甚至還能瞧見他被金票貼出的唇形。
只封住了嘴不讓說話而未傷其唇齒半分,這少年實力不俗啊!
幽洛若無其事地掏了掏耳朵,只說了一句:“你太吵了!”
隨后,她便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推開擋路的大漢,直接走進了盛洺賭坊。
大漢直到被人推開才反應過來,一轉頭看見的便是幽洛一晃消失在門內的身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但他也知道自己這次遇到了高手,且此時再去把人攔出來也不太現實,只得生生忍了這口氣,伸手把那五張金票一一撕下,然后揣進自己兜里。
在這一過程中他疼得呲牙咧嘴,等把金票全部扯下,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嘴紅得不能看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把害他如此的金票扔掉,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啊!
大漢做完這一切,抬起頭才發現周圍人看著他的目光都有些古怪,忍不住吼了一聲:“看什么看!”
那一臉兇相,看起來還真有些嚇人。
人群這才紛紛散去,盛洺賭坊的大門前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喧鬧,仿佛剛剛那一切從未發生過。
盛洺賭坊是一家很有格調的賭坊,這是幽洛進入其中之后的第一想法。
不似一般賭坊的烏煙瘴氣,里面的燈光十分明亮。一張張賭桌整齊地排列著,上面鋪著干凈的紅色桌布,桌邊圍滿了人,卻不會給人凌亂吵鬧的感覺,因為這些人不會像一般賭坊里的賭徒那樣吆五喝六,畢竟付得起五十金幣入場費的人多少有點身份地位,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有失身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