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并沒有直接把魏以南給領(lǐng)到謝昀季那去,而是先帶魏以南到云家的一間客臥門前,聽?wèi)寻舱f道:“魏公子,熱湯,換洗的衣裳,里屋都已備好。”魏以南也意識到她現(xiàn)在一身灰塵,會意朝懷安拱手,推開了客臥的房門,踏入復(fù)關(guān)上。
魏以南來到屋里走近,掃了眼,那擺放在屏風(fēng)后頭冒著熱氣的大木桶,一旁整齊擺放著的干凈衣裳,并沒有及時褪去身上的臟衣服,而是在屋里走了一圈,四處看看之后吃重新走回屏風(fēng)內(nèi)。未幾多時,魏以南換上了干凈的整套衣裳,倒頭在床上睡著了。一夜之間,經(jīng)歷了跳崖,內(nèi)力紊亂,險象環(huán)生,她現(xiàn)在很疲憊,但也清楚,此時,此地不是可以安心泡澡解乏的時候與地方。懷安來敲門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之后的事情,謝昀記用早膳的時間。
房門聲敲響的第一下,本是躺在床上睡著的魏以南,已睜開眼坐起身來醒神。
當(dāng)魏以南在懷安的帶路下,來到抱月閣的時候,謝昀季已坐在上位,悠悠品著茶。
“魏公子,請坐。”聽坐于上座的謝昀季,放下了茶盞,啟唇道。
“以南謝閣下,不殺之恩。”魏以南拱手朝謝昀季說罷,這才在那桌旁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謝昀季從昨晚出現(xiàn)開始,并沒有直接承認(rèn)過他就是旻朝的皇帝,他不直接承認(rèn),魏以南推斷謝昀季這次的出現(xiàn)有可能是秘密行動,不好當(dāng)面稱呼他的身份。
“魏公子,孤想聽聽你的抱負(fù)。”魏以南剛坐下,便聽到謝昀季意味的說道。魏以南如今尚處于謝昀季的勢力范圍,謝昀季想殺他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這是昨晚他暫饒她的原因之一。今日謝昀季所問,魏以南明白,她昨夜壞了他的好事,今日再體現(xiàn)不出讓謝昀季饒的價值,實在難離開雪域,就算她在這里有親信,但免不了要折損。
“成為祁國丞相。此位并非世襲爵位,以南要當(dāng)上丞相還得仰仗閣下。若為一根繩上的螞蚱,以南沒有道理不幫助閣下拿下祁國。”魏以南這人不屑騙人,但如果對方是時時刻刻要至他于死地的謝昀季,此事另當(dāng)別論,事情就是死的,魏以南也要給說活了!
“兩國非一國,仰仗孤一個外人,你倒是想的開闊。”謝昀季輕挑眉,嘴角微勾說道。
說是邀請一同用早膳,實際就是鴻門宴,說的合謝昀季心意了,做的合謝昀季心意了,才會放她離開罷了。說不合心意,從此世上再無魏以南,她知道謝昀季做的出來。
“聽聞我國皇上有一個雙胞胎弟弟,而此人如今被閣下的屬下救走。他日貍貓換太子,在下以為,閣下有了以南這顆得力棋子,會更好成事。”魏以南手下經(jīng)營的是遍布全五顯大陸最快最精準(zhǔn)的信息網(wǎng)絡(luò),傅一航被人救走這事,于她而言不是秘密。
“哈哈哈,倒是孤小看了魏公子,魏公子你的來歷實在令人生疑。”謝昀季聽聞魏以南的話,目光變的銳利,想起昨夜讓人去打探魏以南此人的事,意味說道。謝昀季話雖這么說,實則卻還未收回派出去查的消息,更像是在詐魏以南。
不想對方很淡定,聽魏以南輕笑了聲,分毫不躲閃直面謝昀季,反提他思考說道:“在下是真是假,閣下盡可去查。依閣下所言,在下已然是知道太多,若閣下不想與在下合作,那還是盡快殺在下為好,以免將來,在下壞了閣下的大事。”
“魏公子思慮周到,甚得孤心。此令牌,孤贈于公子以做信物。”良久空氣里安靜的氛圍,讓在場的人壓力過大,是兩相不退讓的氣場,謝昀季滿意的看了眼眼前這個年輕人,從袖中拿出一塊箭羽形狀的金令給魏以南,兩人這場合作定了下來。魏以南收下金令,聽得謝昀季帶著淡然的笑意說道:“九月十八是家妹大喜,魏公子不妨留下了來,喝杯喜酒再走。”
“多謝閣下美意,以南恭敬不如從命。”魏以南拱手說道。
云景飛派去云家打探消息的人回來稟,消息令他很是奇怪,下屬說謝昀季已經(jīng)秘密到達(dá)云家,這,他料得到。下屬說,魏以南受謝昀季邀,一起用早膳,留在云家小住幾日,他覺得他沒看明白魏以南這個人,難道魏以南和謝昀季是一伙,是謝昀季派魏以南來接近自己的?還是,另有內(nèi)情…他尚不能確定魏以南是敵是友,但心中已沒有一開始的信任。
魏以南在云家的第一頓早膳沒什么胃口吃得下,全部心思都在想著怎么活命了,這會在云家里散步,尚未到午飯時間,肚子已咕咕叫起。魏以南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想去找點吃的,剛一抬頭便看到眼前離自己還有幾步遠(yuǎn)的男人,嘴角帶著笑意看著她。
“魏以南,參加皇上。”不待那男人說什么,魏以南已正經(jīng)八百同他見禮,稱呼道。
傅衍瞧著眼前這個動作略是搞笑的年輕男人,說道:“起來回話,你是祁國人?”
“回皇上,在下是祁國魏相的兒子,魏以南。”魏以南低頭回答說道。
“哦?魏相的兒子…朕想起來了,可是認(rèn)祖歸宗不久的那位?”傅衍示意,魏以南隨同他們一行往前走,傅衍仔細(xì)回想了下,說道。
“回皇上,是的。”魏以南時時刻刻不忘謙卑。
“你怎么會在雪域?”無人邀請,外人要踏入雪域,是難事。傅衍掃了眼這個身旁,先前行為舉止有些滑稽的少年郎,眼眸閃過一絲精過,瞇著問道。
“回皇上,以南會來,是受友人傾羽姑娘之托,來取一落下之物。”魏以南思緒微停了幾秒,左手摸到右手衣袖中的物什,腦筋便快速轉(zhuǎn)起來,出聲說道。
“…傾羽姑娘?你說的那個友人,她長的何模樣?她讓你來此取何物?她可在雪域?”魏以南的話整句聽平平無奇,而這話里的傾羽二字卻讓傅衍微動心神,連連幾問。
“傾羽姑娘半掩面紗,以南并不知姑娘具體長什么模樣。姑娘說,有一重要的物什落在了雪域,聽聞此次,我欲前往祭拜云祖母,幫我疏通雪域道路,托我來取此物。”說罷,魏以南從袖中拿出了那時,傅衍邀請她去祁國時,贈與她戴在食指上的金戒。
傅衍本對魏以南半信半疑,在見到那本是自己多年戴在手上的金戒時,頓了頓這才接過魏以南手中拿著的金戒。傅衍在想,傾羽讓這少年郎來去遺落之物,是不是說明她心里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