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協來回踱步,心神緊張許久,沖到高處,落到附近最大的石頭上,盤坐下來,這一冥思,就是七天七夜。
對自己施加幻術,無疑是危險和不可預知的,必須把對幻術的理解,上升到更復雜的層次。思慮定計:兩面魄鏡,一面對自己施加幻術,而另一面,施加法訣,設解禁時限,同樣對易協施展幻術,幻術相抵,以此喚醒自己,防范自己永遠陷入幻術中。
接著,易協回到木屋旁,并在附近又多布置兩層防御陣法,兩面魄鏡無聲無息懸立,一前一后足有一人高。易協心神一凝,面前的魄鏡驟然散發燦爛的白光,將易協淹沒在其中……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后面一面魄鏡忽然也散發出白光,兩面魄鏡忽然有所感應一般,立刻光芒收斂,變得透明,易協重新現顯出身影來。
“地府……羅剎……”易協喃喃自語道。
接著,又打出法訣,魄鏡白光再現,易協又陷入了幻術之中。
兩個時辰后,易協又一次清醒,其發間出現不易察覺的白絲,只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易協又施加幻術。
就這樣,半個月過去,易協一次次施展幻術,就如時光回溯一般,一點點知道了更多的記憶,不禁喃喃道:
“西掖!楚雨融,原來我叫楚雨融……”
這是易協最后數次回溯的地方,可再往前推,就開始原地踏步一樣,不斷重復西掖的一切,而自己從何而來,之前的記憶一無所知。
此時,易協望向鏡中的自己,赫然發現,自己容顏未變,但已是滿頭白發。現在他已知曉,自己確實并非七暇宗弟子,連那玉衡殿殿主,如何用一道綠光打散掉自己記憶,也很清楚,只可惜更遠的過往,還不能回憶起來,或許此法已至極限。
但易協很明白,在幻術中,自己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就是跨越那風沙天塹,不明白另一頭到底有什么:寶藏?或是遺跡?那種急迫的念頭,讓易協肯定,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自己并不是易協,更不是七暇宗弟子,楚雨融打算,遠離七暇宗,不管多遠,找到西掖。對于七暇宗,楚雨融不知該如何看待,如果說恨,但又助自己突破化神,進入煉虛境,如果說他好,那又完全不可能,說到底,自己只是棋子而已。
回過神來,楚雨融抬頭睹見,蒼松上,一只飛鳶符箓在上面,抬手一招,一段神識傳音道:
“易師兄,有三名妖族非要見你不可,多次回絕后,還是不依不饒,他們說是你的老相識了。”
楚雨融笑了笑,自己并沒有什么妖族朋友,三名妖族?恐怕就是初次入郡守府,那三名妖族少年吧。
思考片刻,楚雨融收了附近陣法,打算最后前往一次燕蕩城,見一見三名妖族也無妨,然后吩咐一番就離開,從此與七暇宗再無瓜葛。
半天時間,楚雨融回到燕蕩城郡守府,包括陸云生在內的一干師弟,見到楚雨融全是白發的樣子,幾乎沒有認出來,而陸云生,感受到楚雨融的修為又有精進,不覺更加驚奇和恭敬。
“易師兄,那三名妖族最后一次來,讓您三日前務必到大恒山,由于您不在,我去過了,沒有見到他們。”陸云生說道。
“那豈不是錯過了……這樣,我再去一趟,我這里有一封書信,你親自送到九仙鎮,我要出游一趟,短時間不會回來,這里一切……你靜待宗門安排即可。”
說罷,楚雨融就轉身離開,連郡守府都沒有進,向東門方向趕去。
當楚雨融來到大恒山時,天已黑了下來,沒想到三名妖族正在密林里,還生起了篝火圍在一起。
此時,三名妖族已不再是少年,相貌特征也有了很大的變化,楚雨融已分不清誰是誰了。
“你們找我?”
楚雨融無聲無息地出現,嚇了三人一跳,躲閃戒備后,才知道正是自己要求見面之人。
“是你!”其中一名相貌俊朗的青年問道。
“不錯,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怎么,你們不認識了?我也認不出你們了,呵呵呵……”楚雨融笑道。
幾人互望一眼后,可能是被楚雨融的笑聲感染,沒有那么僵持,那俊朗的少年說道:
“你的頭發……原來我臉上有毛,現在沒有了,我叫木侯。”
“你呢?”楚雨融望向另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
“我叫官戈,原來有一對螯臂,現在不用,可以收起來。”
“我叫環一。”
這青年有些膽小,只見他原來遍布的甲片沒了,不過皮膚還是褐黃色。
“你受傷了?”楚雨融對著環一問道。
“沒事。”
楚雨融取出一枚療傷丹藥拋給他,然后問道:
“說吧,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一時三人都沒有說話,最后還是木侯開口說道:
“上次你沒來,我們自己去了博群山,環一才受的傷,我們找你,就是要你帶我們進博群山。”
“博群山……你們去那里做什么?”楚雨融問道。
“你沒有說聽說嗎?博群山的煙霧稀薄了,很多人都去里面尋寶,一直有個傳說,里面有座遺跡。”木侯回答道。
“我一直在閉關,確實沒有聽說,對什么遺跡也不感興趣,你們雖然都進階到金丹期的修為了,但是不要冒險得好,博群山里,可有一個不好惹的家族。”楚雨融勸阻道。
“柴家對吧?”木侯說道。
“你們也知道柴家!”楚雨融感到驚奇,畢竟連七暇宗修士都不確定,他們三人卻知道。
“木侯,我們就實話說吧!”
官戈說道罷,木侯并沒有開口,官戈只好繼續說道:
“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會在一起嗎?本來,我們三人年幼,應該分別跟隨家族在一起,可是,那柴家把我們族人都抓走,為的就是博群山的上古遺跡。”
“上古遺跡……難道跟你們家族有什么關系?”楚雨融問道。